《元青花》六明

64、第六十四章 赵哥，死人了

　　晚上八点十分，李姗姗家。
　　赵春雨、李姗姗和严姨三个人聊了一会儿，便在严姨的提议下，在小区里散步。
　　严姨看着挽着自己的女儿，感慨道：“有多久都没有一起散步了。”
　　“嗯，忙过这一段就好。是吧！春雨哥？”
　　“一个月。一个月公司的经营就能走上良性发展的道路，下周把实训基地和培训团队组建起来，接着两周我出差把重要的部队客户跑一遍，巩固一下关系，了解一下需求，就差不多了。”赵春雨很有把握地说。
　　“那预计公司今年能实现多少利润？”严姨问。
　　“一套软硬件设备，普通版我们定价500万，特战版我们定价800万，一个独立作战单位，也就是营极战斗单位最少就需要一套。预计到年底销售收入在4-5个亿，利润在一个亿左右。”赵春雨分析道。
　　“能有这么多？”严姨问。
　　“有的，要知道之前我们花了4年多时间反复和部队沟通、协调，软件架构都大调大改了好几次，投入了整整两个亿。最后通过和军队院校的密切合作，终于取得了部队的认可。”
　　“呵呵，春雨哥，看来我是摘了桃子了。”李姗姗说。
　　“也不能这么说，这是你的机遇。”赵春雨脸色平静，这个问题他早已看开。如果是别人，他也许还有些不甘心和纠结，但是李姗姗是他四十岁的人生中仅有的两三个朋友之一。当然部队时的战友不在这个范围。
　　“春雨，我听姗姗说她要给你一半股份，你不要？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要，这是你应该得的。”严姨也是真心劝赵春雨。
　　“不，姗姗虽然收购了公司，这是她的运气好和眼光独到，公司属于她和我没有关系，我并没有出一分钱。”
　　“春雨哥，你就答应吧！明天就去工商局更改股东资料。”李姗姗坚持。
　　“股份真不需要。不过以后如果我需要钱找你借，你不要不答应就好。”看他们母女俩如此坚持和真心，赵春雨确实感动，变通一下说。
　　“哎，春雨哥，什么叫借，说得多难听！我的就是你的！”李姗姗豪气干云地说。
　　“嗯，谢谢姗姗了。”赵春雨难得客气。严姨在旁边笑。
　　三个人大概散了半个小时，八点四十分左右，回到家里。三个人这次没有再坐在客厅，而是来到二楼的书房，孙阿姨沏了一壶茶端上来。
　　三人坐定后，这次首先说话的是赵春雨。
　　“严姨，姗姗的公司情况我很了解，您的公司大概什么情况，能不能说说？”
　　“唉。”严姨先是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才说：
　　“公司是我当初和姗姗爸爸共同下海创建的。当时就是做国内贸易，国家加入世贸组织后，我们也做国际贸易，主要是出口。贸易这块儿，前些年还好做一些，后来就越来越不好做了。原因主要是门槛低，竞争对手越来越多，互相压价，毛利越来越低，甚至很多单子就是走个流水。账面上看似赚钱，实际上是亏损。”
　　“那借银行的3个亿和朋友的两个亿为什么还不上呢？”
　　“三角债。我们的货款都不能及时回收，很多都欠了几年了，少的几百万，多的一、两千万。都是国内客户，国外客户我们不敢赊账，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为什么不能要回来呢？”
　　“一要都说是经营困难，他们的下家也没有回款。有的确实是，有的不尽然，反正都是各种理由拖延着。都是合作很多年的生意伙伴，我也实在是拉不下脸面走法律途径，只能是好声好气地问人家要。唉。”严姨说着又是一声叹气。看着母亲这样，李姗姗的心里也是很难受。
　　“这样啊！银行要求什么时候还贷？”
　　“通融到9月底。这别墅已经抵押给银行，大概值两个多亿，我们在市中心还有几套房子，也能值个几千万，股市上也还有些投资，都卖了凑凑差不多能换上。就是朋友那边，不好解决。”
　　“朋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6月朋友就需要用款，也该还了，说好两年。人家不要利息，是姗姗爸爸生前的至交好友。”
　　“嗯。”赵春雨没有说话。李珊珊也保持沉默，显然这个问题早已沉甸甸压在她和母亲的心头，一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账上还有多少流动现金？”沉默了片刻，赵春雨问严姨。
　　“只有不到两千万的样子。现在公司业务差不多基本停滞，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追款上了。”
　　“公司还有多少人呢？一个月开支多少”
　　“不多。以前2、300人，现在只有5、60号人，都是跟着我们好多年的老员工。虽然没有少事情做，就是处理现有存货，但我也舍不得让人走。年龄都大了，从我们这离开了，也不好找工作。公司现在一个月开支180多万，不到200万。”
　　“原来，我和姗姗说，颜缘科技经营到明年这个时候，就找人卖掉公司，至少能卖5个亿，这样就能解决你们的所有问题。现在看来是远水救不了近渴啊！
　　李姗姗和严姨都点点头。
　　“这样，我们分两步走：颜缘科技这边，我和姗姗尽快找人卖掉公司，争取在6月前；严姨，您这边明天就通知律师，对所有欠款客户走法律程序。”赵春雨给出自己的建议。
　　“妈，我去年一回来就建议你走法律程序，你不肯，如果那时候就采取行动，现在的情况就好多了。”李姗姗插话，有些埋怨。
　　“唉，当时你爸的朋友也没有催款，我又一时心软，就拖成今天这样麻烦。”严姨也有些自责。
　　“现在采取措施也不晚，还没有到最后地步。”赵春雨安慰严姨。
　　“好，春雨，听你的，我明天就让律师采取法律措施。”严姨态度严肃，立场坚定起来，明白在不自救，事情就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姗姗，你在国外留学工作那么多年，有空也再找找国外关系，看能不能找些好的品牌、好的产品代理进口。公司毕竟还有5、60号人，也不能全都白养着啊，况且贸易经验这么丰富。”
　　“我在国外时就已经帮着寻找、联系过。这块儿我们行动晚了，好的品牌、好的产品都被国内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去趟国外，欧美国家都跑一圈，每年的新产品、新品牌都冒出来很多，肯定有合适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新潮、时髦的东西，找到合适产品后，让郑东来再做个符合年轻人口味的网站。老团队继续负责线下渠道，另外招几个年轻人负责线上运营就好。”赵春雨建议。
　　“好啊好啊！那可说定了。”李姗姗高兴地满口答应。和春雨哥两个人来一趟欧美游，那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严姨这时也送了一口气，内心积压已久就得阴霾仿佛消散了许多。嗯，如果姗姗和赵春雨能在一起该有多好啊！但是她现在不能提，毕竟赵春雨是第一次到家里做客。
　　“春雨、姗姗，那你们聊，我去洗澡去了。春雨，你今晚就不要走了，就住家里，我已经让孙阿姨收拾好房间了。”说完，严姨起身出了书房。
　　“春雨哥，你刚才说的我们一起到欧美转一圈，是真的吧？”李姗姗还有些不确信。
　　“当然是真的。”赵春雨是真的准备帮李姗姗的以及她妈妈的公司解决所有麻烦。
　　“呵呵。那我就一心期待着这一天早些到来。”
　　两人喝了一杯茶，没有继续再喝，已经9点过了，再喝就要担心晚上失眠了。不过李姗姗是注定要失眠的了，她心里准备连夜做好欧美游的计划。
　　赵春雨看看手表准备提出告辞时，李姗姗兴致勃勃地说：
　　“春雨哥，走，我带你到地下室看看我爸爸的宝藏。”
　　“行。”赵春雨不忍打断她的兴致，便跟着李珊珊下到一楼。正要从楼梯拐角处继续下到地下室时，赵春雨的电话猛然响起，他拿出手机一看，郑东来的电话，9点27分。他的内心莫名感觉有些不祥，赵春雨很少会在晚上给他打电话。
　　“等等，姗姗。”赵春雨先喊住姗姗，然后接起电话：“东来，什么事儿？”先是一片糟乱纷杂的背景声音，接着郑东来慌乱、惊恐无助的声音夹杂在在女人的尖叫声和其他人的喊叫声中隐隐约约传过来：“赵哥，死人了，四个人！”
　　赵春雨仿佛是没听清郑东来说什么又或许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提高音量，大声说：“东来，你刚说什么？冷静一点，再说一遍！”
　　已经刚下了一两级台阶的李姗姗听到赵春雨一反平常的声音立马退回来，靠近他的身边，关切地望着他。
　　“赵哥，死人了，四个人，就死在我们的面前。现在这里的保安不让我们走，说是和我们有关系。”赵春雨的声音如同是安定剂，郑东来的声音不见慌乱，但沮丧和惊恐还是一丝不少。
　　“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在我过去之前，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听见了吗？东来！”赵春雨加强语气吩咐道。
　　“我们在亚特蓝底色夜总会。赵哥，你快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