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花》六明

63、第六十三章 活着干，死了算

　　“东来兄弟，你这最后面几句我尤其喜欢，特别是这句‘不能以本色示人的人成不了大器。’哥哥我就是这样做人滴！”
　　“桑哥，我也最喜欢这句，它是我的人生信条。”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啊！”桑世明亲热地楼着郑东来，把两人之间的‘超模’给挤走。
　　“‘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缘分，只有因果。’这句也不错，很有哲理的味道。是你创造的？”
　　“我哪能创造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啊？陈律师陈大美女的信条。”犹豫了一下，郑东来还是实话实说。
　　“哈哈，果然，我的眼光没错啊！如此聪慧美貌并重的美女，我喜欢！”桑世明又是一阵粗狂的笑声。
　　郑东来内心鄙夷了一下，你喜欢有毛用啊！关键是人家陈超压根不是你这种习惯拿钱砸人的菜！
　　“‘贫穷限制了执行力。’这个呢？这个是你刚创作的？”
　　“嗯。”郑东来点头，一副期待被赞扬的神情。
　　“不错！以前听过‘贫穷限制了想象力’这句话就不以为然。这显然是自认为是屌丝的人才说，可既然是屌丝，哪里会有想象力？东来兄弟，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不会认为自己是屌丝，你知道是哪两种人吗？”桑世明突然大发感慨起来。
　　“自然是有钱的和当官的！”
　　“有钱的自然不是屌丝，当官的另说。”
　　“那另一个是什么？”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的人哪里会认为自己是屌丝？！物质和精神都是财富啊！”
　　“高，实在是高！”哎吆，桑世明居然这么有思想、有深度？家里有矿的人果然深不可测啊！善于深挖和隐藏埋伏。郑东来这一刻有点惊了，也暗暗防备桑世明。
　　桑世明看着郑东来有点被自己震住了的模样，哈哈哈一笑说：“所以屌丝就是没有能力挣钱也不读书的人！当然看那些智商无下限的白痴网文不叫读书。”
　　“‘屌丝就是没有能力挣钱也不读书的人！’”郑东来重复这句话，“哎，桑哥，你这话说得好！称得上是名言，我得记下！”郑东来在小本本上认真记下这句话。
　　“看不出来啊！桑哥，你不仅有钱还这么有思想！来，敬你一杯！”郑东来拿起杯子和桑世明碰了一下，一口干掉。
　　旁边的美女自然是给他们又倒满。
　　“美女们，你们也都喝！那什么什么歌星呢？怎么还不来？小三，你出去问问？小四，我们聊天，你也别干坐着，和美女们唱歌！”桑世明吩咐身边的随从。郑东来看看起身离去的那个保镖，又吐槽，尼玛，叫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小三？”
　　美女们纷纷过来敬酒，两人是来者不拒，反正这会儿喝的是啤酒，上几趟厕所就好。
　　喝了一阵儿，桑世明有感而发地对郑东来说：
　　“屌丝就是懒惰不努力的人！”
　　“可很多人非常勤奋和努力却也没有实现梦想。”郑东来不同意桑世明的这个定论。
　　“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不是？我父亲14岁中学辍学进煤窑背媒挣钱养家，谈什么理想和愿望？活着干，死了算！现在人就是矫情！”
　　“哎呀，桑哥，你这是金句频出啊！不行，不行，趁我还没醉，我得赶紧记下。”郑东来又在本子上记下“活着干，死了算！”
　　桑世明一个人喝了一口，继续说：
　　“贫穷限制了执行力。东来兄弟，说的好！贫穷从来不会限制想象力，只会助长白日梦！贫穷限制了梦想和愿望的实现能力。所以——”说到这儿，桑世明卖关子。”
　　“所以什么？”
　　“所以我和陈超在一起，是不是精神和财富的双丰收？关键是我不贫穷，所以我有实现梦想和愿望的能力！哈哈哈。”桑世明又是一阵粗狂的笑声，震得旁边的美女们耳朵都嗡嗡响，正唱歌的那个美女音调都失准。
　　“正因为你不贫穷，所以没戏！”郑东来暗自腹悱，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
　　“东来兄弟，咱们是不是一见倾心？”桑世明又搂着郑东来的肩膀说。
　　“来了。”郑东来心里暗暗警惕，嘴上说：“桑哥，啥一见倾心？咱又不搞基！你用错成语了，咱们这是一见如故！”嘿嘿，我郑东来也是读书的人！郑东来心里高兴了一回。
　　“对，对，一见如故！一见如故！那朋友有难，你是不是应该拔刀相助？”桑世明开始设套。
　　“你个挥金如土的大土豪？有啥难？还需要我这个屌丝相助？”
　　“东来兄弟，是人都有难处！再说了，你怎么会是个屌丝？再说了，即使你是屌丝，遇到我桑世明了，还会是屌丝？再说了——”
　　“好了，好了，桑哥，不要再说‘再说了’！有话您直说！”酒量本来就不大的郑东来这会儿有点喝醉了，舌头有点大。
　　“好，我就直话直说，我要追陈超，你要帮我！”桑世明图穷匕首见。
　　“怎么帮？”
　　“把她的行踪都告诉我。”
　　“桑哥，你这纯粹是为难我吧！我又不是和她在一起，她的行踪我咋知道？”
　　“她不是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吗？”陈超介绍自己时直接说自己是李姗姗公司的法律顾问。
　　“法律顾问又不在公司坐班，有事才来公司。”
　　“是的哦。”桑世明也觉得这事儿找郑东来帮忙有点不靠谱。看来要再见到陈超不容易啊！桑世明有点发愁，如是想。他哪里会知道，很快他就会见到陈超！

　　陈超家。吃过饭的一家三口坐在客厅上闲聊。今天是星期天晚上，陈爸很难得没有在局里加班，而是早早回了家。
　　“超超，今天一天你都在拍卖会，有什么稀奇的事情和我们说说？”陈妈问。
　　“哎，别说，今天可是出了个大稀奇。”陈超把今天在拍卖会上的所见所闻，尤其是最后的跌宕起伏的元青花竞拍场景讲述一遍，当然也把自己差点拍下一副现代艺术作品的囧事也说了出来。
　　“哎呀，陈超，以后可别这么瞎掺合，看看热闹就可以了。”陈妈没有为拍出创纪录价格的那件元青花惊讶，而是替自己的宝贝女儿后怕。
　　“呵呵，妈，放心。我会注意的。”
　　“快看，新闻播了。”边听母女谈话边看电视新闻的陈爸突然指着电视说。
　　陈超和妈妈朝电视一看，可不，电视上本地新闻正报道今天的那场拍卖实景呢！电视画面镜头当然主要是给了那件元青花，但也从正面拍了一下拍卖大厅里的现场嘉宾。也许是陈超和李姗姗的样貌、气质太出色了，又坐在一起，镜头在他们身上留了不到一秒钟。而就在这不到一秒钟的镜头里，陈超正和身边的男子说着什么。陈妈和陈爸当然也是看到了。
　　“超超，你身边的那个男的是谁？”陈妈有点小激动。
　　“哦，那是一个朋友，今天就是和他们约好一起去的。”陈超表情平静。
　　“什么朋友，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啊？”陈妈继续问。
　　“刚认识不久。因为一个案子认识的，就是我周二充当书记官去看守所宣判的当事人，叫赵春雨。”
　　“哎呀，超超，你怎么和一个的犯罪的人交往？”陈妈顿时急了，她忘了陈超是律师啊，就是要和犯罪的人打交道，当然不全是。
　　“哎呀，妈妈，人家是无罪释放的，白白坐了半年牢，企业也被拍卖了。”陈超赶紧向自己的妈妈解释。
　　“嗯，赵春雨，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一直没有说话的陈爸倒没有像陈妈那样担心，自己的女儿他非常了解，该和什么样的人来往不该和什么样的人来往，她拎得清！
　　“爸爸，他就是我前几天跟你提起过的那个多宝高科技公司的老总。我不是和你说过要写那篇文章嘛，想了解更多公司过去和现在的情况，昨天就约他出来谈谈。他刚好和人约了去看拍卖会展品，我就顺道一起去了；看到那件元青花，也想知道实际竞拍会是一副什么场景，就约好今天一起去了。”陈超稍微详细地向父母解释了一下。
　　“那你要了解的情况都了解了？”陈爸问。
　　“嗯，都了解了。”
　　“老陈，这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陈妈还是有些担心。
　　“没啥问题，身世、背景都很干净。案子和他没关系，是集团公司的事，他属于错抓，前任留下的尾巴。他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只是博士没读完，便中断学业回国，有些可惜了。”陈爸重点向陈妈解释。陈超知道爸爸说的‘前任留下的尾巴’是什么意思。即案发时，陈爸还没从其他区调过来当局长。
　　“哦。”陈妈放下心来。马上又说“超超，这个人多大年龄了？看着满年轻的？”
　　“四十了。不过没结婚。”
　　“啊，都四十了啊？一点都看不出来，我以为才三十四、五呢！”陈妈有点小惊讶。可不是，电视镜头上的赵春雨没有皱纹、没有眼袋，如果不是一丝无以言状、若有若无的沧桑神情，让人怎会相信他已经四十？
　　“他在部队服役的一部分档案属于严格保密状态，我都不够权限打开。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陈爸感慨了一句。
　　这是新闻已经播报完毕，陈爸起身关掉电视。
　　“好了，到了咱们一家三口散步的时间了。”陈爸说着，向门口走去。
　　“档案保密？”陈超一时被爸爸的话说懵了，不过很快释然：“特种兵嘛！肯定执行的是秘密任务，当然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