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花》六明

15、第十五章 我要和你掰手腕

　　郑东来望着阔步走进来的钱多宝，咽下后半句话，赶紧跟钱多宝打招呼：“宝哥，好久不见，一向可好？你带了几个美女过来？我等着你批发我一个。”
　　“别叫那么亲热，我和你没那么亲!”估计是看到坐在赵春雨身边的李姗姗了，钱多宝本来有点兴冲冲的脸立马拉黑，顺带着对郑东来也没好脾气。
　　郑东来没理会这茬，自娱自乐进行到底：起身走到包厢门口，装作左右搜寻一眼，嘴里怪叫：“美女妖精们呢？别藏了，都出来，我东来哥在此。”
　　三人都看着郑东来的表演，赵春来依旧面无表情，钱多宝坐在原先郑东来坐过的椅子上嘿嘿冷笑，李姗姗瞅着赵春雨小声说：“人才啊，可以推荐上电视台演小品！”后者习惯性地点点头。
　　没人捧场，郑东来自己也不会冷场的！他又三两步疾走回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右手搭在钱多宝的右肩上：“宝哥，老实交代，美女们是不是组团上洗手间了？”
　　钱多宝嫌弃地把郑东来的胖爪子拍掉，嗅嗅空气，满脸鄙视地手推郑东来远离：“离远点！满身酸臭味，你又几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
　　“唉。”高叹一口气，郑东来满脸颓丧地坐在钱多宝身边座位上：“你现在咋跟赵哥一个样？越是有美女在场越是损我？”
　　“我就是把你捧上天了，人家能看上你？” 钱多宝简直有点恶声恶气了。
　　郑东来瞅了瞅李姗姗，李姗姗手捧茶杯，依旧笑吟吟地不说话。
　　兴头似乎一时低落的郑东来瞅了瞅李姗姗和赵春雨，马上又神采飞扬地说：“哎呀，像李总这样的绝世大美女，也只有咱们赵哥配得上啊。”
　　李姗姗听了这话，高兴了，放下茶杯：“哎呀，郑总监，真没想到你是个人才啊，相见恨晚啊。”
　　郑东来用似乎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早就见过了。”
　　这时，服务员适时推门进来，问：“客人到齐了吗？可以上菜了吗？”
　　郑东来大声说：“马上上，肚子早饿坏了！”说完，端起赵春雨早就给他斟满的茶一口喝下。
　　服务员转身即将退出包厢门，李姗姗叫到：“等一下。”然后问赵春雨：“春雨哥，咱们喝点什么？”后者应声：“你自己定吧！”钱多宝听到李姗姗叫的春雨哥，鼻子又哼了一声。
　　李姗姗看向钱、郑二人：“你们呢？”
　　钱多宝自然是不吭声。郑东来及时回应：“哎呀，李总，客气了，我们都不怎么喝酒，来点饮料就好。”
　　“那好。”李姗姗也不客气，直接吩咐服务员：“来两大盒卡士奶，四个玻璃杯。”
　　服务员答应离去。

　　四个人一时都不说话，钱多宝瞅了瞅郑东来：“你坐对面去。”目光示意圆桌背靠包厢门口的位置。
　　郑东来可真不高兴了：“哎，我说宝哥，你咋对我这么大意见啊！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啊！就这么嫌弃我啊！”一脸三个啊说完看着赵春雨，好像要他主持公道的样子。
　　没想到赵春雨开口说：“你就坐过去吧，4个人坐一边不好夹菜。”
　　郑东来不情愿地拿起茶杯做到对面的位置。等他坐下来后回味，感觉怎么有点对面3个人像是在面试他或是审判他的味道？不行，得扭转局势！顿了一下，有些深沉地开口说道：“诸位大哥大姐，有句话不知道各位听过没有啊？”
　　李姗姗保持矜持，一副无论你怎么样都绝不上套的样子。钱多宝忍不住：“啥话？有屁快放！”
　　“粗俗！我说，宝哥，这里有大美女在呢！注意素质。”郑东来抓住机会就报复。然后不等钱多宝回应马上开口：
　　“不能以本色示人的人成不了大器。”说完闭嘴喝茶。
　　嗬！李姗姗惊诧了！眼睫毛瞬间连眨两次！认真打量一下对面的郑胖子，似乎有点重新发现的样子。她望望旁边的赵春雨，后者依旧没啥表情。

　　注意到李姗姗的表情，郑东来心里可别提有多得意了！但是，钱多宝似乎早就见识过他这种故作一语惊人的样子，一句话把他打回原形。
　　郑东来正在哪儿回味自己刚才说的话，体验一副高人成就感，就听到钱多宝有点恶趣味地问：“郑胖子，我刚进来时，就听见你说‘重要的是’，重要的是什么？好像又是一句貌似高深的话？来来来，说出来听听，分享分享，让宝哥我也深沉深沉！”说到后来，他都有点阴阳怪气了。
　　“重要的是……”郑东来支吾着不想说。
　　“本色示人，郑胖子！”钱阿宝提醒。
　　“赵哥说我挺招老人小孩喜欢，我说重要的是美女喜欢！怎么，错了吗？钱阿宝！我就本色示人！” 郑东来也有点气急败坏，手背竖起来，握着拳头晃了几晃。
　　钱多宝“嘿嘿”怪笑两声，李姗姗再也不能忍了，咯咯笑了起来。

　　“郑胖子，现在发现坐在那里的好处了？”钱多宝继续一本正经地挑逗郑东来。
　　“啥好处？”郑东来不明白。
　　“面对面啊！”钱多宝偏不把话一次性说完。
　　“啥面对面？”郑东来重复问题，有点不高兴了。
　　“和美女面对面啊，让你看个够！” 钱多宝这次一句话说完。
　　“嘿嘿，我记得你更喜欢美女啊！要不咱俩换换，你坐过来。” 郑胖子也不客气了，和钱多宝互怼。
　　“深沉，要深沉，注意形象。”钱多宝“善意”提醒。李姗姗又乐了。
　　就在两人斗嘴的过程中，菜被服务员陆续端上桌了，六菜一汤，荤素搭配，卡士奶也被分装在玻璃杯里，放在4人面前。
　　赵春雨看菜上齐，端起玻璃杯，说：“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一是互相认识一下；二是我下周一到李总公司帮忙，东来也会去，官复原职，还是负责技术方面的工作。”
　　李姗姗立即接话：“欢迎郑总回来！”赶紧利落。
　　郑东来来了个双手抱拳：“请李总多多关照！”
　　钱多宝不说话，喝了一口酸奶。
　　赵春雨瞅了瞅钱多宝：“阿宝，你表个态吧！”
　　钱多宝依旧沉默。
　　赵春雨开口：“东来估计还不清楚我和李总的关系，我介绍一下，李总是我在美国留学很好的同学。我们相继回国后也是前天第一次相见。我和李总同学3年多，相互还是比较了解，你们二位要多尊敬李总。”一向语言简洁、风轻云淡的赵春雨这次一口气说了一段话，轻飘但绝不显肤浅的声音通过空气传播时似乎形成一道能量向钱、郑二人压来。
　　郑东来倒没有感觉什么：“不用赵哥你说，那是绝对的，必须的，肯定的，以后李总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钱多宝揶揄郑东来：“还有一句话怎么不说？”
　　“啥话？”
　　“叫我赶狗绝不去撵鸡。”
　　“这不是留给你说吗？我都说了你说啥？” 郑东来果断埋坑。
　　钱多宝怒笑了：“吆喝，郑胖子，半年多不见，你长本事了啊。”
　　郑东来得了便宜不理睬怒目的钱多宝，自顾夹菜，吃个不亦乐乎。
　　李姗姗在旁边看了、听了又想笑，哎呀，回国快一年了，都没有今天笑得多！哎呀，不能笑了，这得增加多少皱纹啊，不行，今晚一定得敷面膜！
　　赵春雨望着钱多宝：“阿宝，你究竟啥态度？事情给你说得很明白了，就你爸那事儿，早点暴雷早点解脱，等到几十上百亿再暴雷？”本不想多说的他这次当着几个人的面把话说透了。
　　郑东来闻言有些不解地来回望着对面3个人。
　　不等钱多宝开口，李姗姗出声了：“钱多宝，你要什么章程能谅解，说出来，我衡量，能办我绝不皱眉头！”
　　郑东来更不解了，指着李姗姗、钱多宝问赵春雨：“赵哥，他们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李总举报阿宝他爸的公司。”赵春雨轻声解释，随即又补充一句：“有缘由的。”
　　“哦。”郑东来初感惊讶继而不啃声了，继续自己的吃货大业。
　　钱多宝喝了一口酸奶，放下杯子说：“吃完饭再说！”
　　“好。”李姗姗爽快地回应，也专心吃菜。
　　大家都专心吃饭，虽然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默，但是时间也很短。因为郑东来、钱阿宝二人吃得比较快，李姗姗更是喝了一碗汤后，每样菜尝了那么一小口，便专心喝奶。赵春雨也就比李姗姗每样菜多吃了一两口，然后叫服务员上了三碗白饭，钱、郑分别一碗，他和李姗姗分一碗。李姗姗吃了一口，20几个米粒的样子，又吃了一口青菜，便彻底放下筷子，俄顷赵春雨也放下筷子；3、4分钟后，其他二人也放下筷子。
　　几人分别用牙签剔牙，再用茶水漱口后，郑东来出包厢叫服务员进来收拾桌子。等服务员收拾好桌子，换了一壶白开水，3个人望着钱阿宝，等着他发话。
　　钱多宝怒视着李姗姗，李姗姗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气场一点也不弱。包厢气氛很是紧张，郑东来担心地望望赵春雨，后者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钱阿宝终于开口了，声音出奇地平静，脸上也没有怒容了：“我要和你掰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