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的爱情》骆小嘎

8、第 8 章

　　今天，凌晨4点就起了，因为宿心傻了吧唧的要去看升旗仪式。
　　4点半，到了天安门广场。还是小妖的男朋友带着来的。他说这么多年在北京，他一直没看过升旗。真正的北京人不会去天安门，正如真正的上海人不会逛外滩一样，按他们的话就是，这都是给外地人看的。
　　没错，我们就是一帮没心没肺的外地小孩，这有什么？我们照样骄傲自豪。
　　天还没亮，可是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许多都是带着孩子来的，熙熙攘攘，格外热闹。像是大聚会一样。我们，在其中。
　　南哥牵着宿心的手，小妖倚着严斌。我、白筝、包公他们站在旁边，显得格格不入。
　　来这么早，还是没占到前排的位子。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突然有种渺小的感觉。有种自卑感。有人说，北京人天生骨子里就有着高人一等的气质，是别人学不来的。无论他们是学业有成还是一事无成，皇城根下长大的，总是不同。
　　“我想来北京。”白筝在我耳边说着。“想考来这边上大学，想在这边工作，想在这边生活。”
　　“我也是，”包公插嘴，“然后吧我妈接来，把我们一家都接来。”
　　“那咱一起吧。”宿心也插嘴，“我也许考不来，但我爸早就想把我送外面去了，他说在小城里待着没出息。”宿心笑笑，“你们要决定了，我就跟他说来北京，去一个陌生的地儿不如和你们在一起。”
　　“那我为了你也得拼命了，死也要考过来。”南哥一脸温柔的说。
　　“得了哥们儿，你成吗？”书生笑着调侃他，“怎么着我们几个都是重点班的，你们”书生指指我、南哥和无名，“可都是普通班的，困难啊。”
　　“这不还两年多呢吗，老子为了媳妇儿拼了，考一大学，有什么难的。”南哥笑着说。
　　“你呢？”白筝问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天已经蒙蒙亮了，广场上越发喧哗起来。一排士兵从桥上走过。我知道了，那就是升旗的仪仗队。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手上捧着国旗。场面顿时严肃起来。
　　到达旗杆下，将国旗交到升旗手手中，旁面还有两个护旗的。绑好国旗，一甩，敬礼。国旗徐徐升起，在寒风中展现着她的风姿。
　　短暂而严肃的过程过后，天亮了。
　　冬天的北京，真是有些冷啊。我看到白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解下围巾，围在他脖子上，从后面环住他。
　　“这样好些了吧。”我说
　　“嗯。”
　　“你来，我就来。我们在北京见。”回答了他先前问我的问题。
　　“好。”
　　这是我们的约定。
　　我们所有人的约定。再来北京。
　　不论我们是不是傻，是不是冲动，是不是不切实际，这，是我们的梦想，每一个人，青春时代的，最坚定的梦想。

　　严斌请我们吃过早饭，就去上班了。看得出，他不放心我们在外面瞎逛，或者是不放心小妖。可是小妖坚持，他没办法。
　　走在长安街上，我们和路上的其他人没有区别。早上的北京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我们没有去登城楼，没有进博物馆，没有绕到后面去故宫。只是这么走着，时不时的调侃几句，然后继续压马路。从广场走到王府井，再从王府井走回西单。两三个小时，就这样走着。仿佛这样，我们就能融于这个城市。
　　“咱午饭就地解决吧，我是不行了。”坐在西单明珠底下的麦当劳里，无名首先发话。
　　“成，你们要吃什么，我们去买。”包公说着。
　　“两份买辣鸡腿套餐，两份巨无霸套餐，两份麦香鱼套餐，麦辣鸡翅套餐，两份……”宿心说着。
　　“姐姐你猪啊，一人吃的了这么多。”包公诧异。
　　“她是要每样都尝一些的，”小妖笑着说，“买回来大家一起吃。”
　　“成，还有没有但要别的的？”包公问着，然后和书生去了收银台。
　　白筝一直没怎么说话。
　　“怎么了？”我轻轻问他。
　　“没什么，可能起太早了，没精神。”白筝笑笑，“再走了这么长时间，累了。吃些东西就好了应该。”
　　“那咱下午还逛吗？还是回去?”宿心问着。
　　“逛啊，”白筝说“你不是要血洗西单吗？我们舍命陪小姐啊。”
　　“难得你会和女生开玩笑。”宿心显得很高兴。
　　待包公他们回来后，一顿风卷残云，宿心就拉着我们往各大商场奔。
　　所以说，女人是奇特的动物，在压马路压了近三个小时后，照样能在商场里耗一下午。所以说，男人是可悲的动物，陪自己老婆逛商场没怨言是应该的，可是我们几个单身的找谁惹谁了，也要陪着两小妮子东奔西跑的。

　　不过，北京就是北京，到处充满趣事。
　　在闲暇时间，包公跟我们说，他刚才在买餐时，碰到一特逗的小姑娘。
　　“那姑娘特豪爽的掏出50元，往收银员面前一甩，说‘能买多少薯条买多少薯条’，我都傻眼了。”包公声情并茂的讲着。“人收银员也傻了，问她‘为啥呀’，那小姑娘盯着正在炸薯条的一小伙子说‘那是我男朋友，我觉得他炸薯条时的样子特帅。’那收银员一听，脸上一直抽搐着，我看着都替她难过的哼。”包公笑着说，“你说那小姑娘够有意思的，这不成心整她那男朋友吗，和着北京小姑娘都是这么爱人的。”
　　我们几个正笑着，宿心拉着小妖回来了。由于他俩刚才逛的是内衣，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都没跟着。
　　“我刚看一特有意思的事儿。”宿心笑着说。
　　“你不会看一男的掏出五百块钱说‘能买多少胸罩买多少胸罩吧’”包公笑得可淫了。
　　“滚你的。”宿心呵斥一声，然后问我们“你们说，老公陪老婆去逛内衣，没什么吧？”
　　“没什么啊，”南哥笑了“你想我帮你参谋？”
　　“去，”宿心瞪了他一眼，“那儿子陪妈妈逛内衣也不奇怪吧。”
　　“嗯，能接受。”书生说。
　　“可我就纳了闷了，怎么会有一老头自己在女士内衣区逛个没完。”宿心笑着说。
　　“哈哈，那说明人家人老心不老。”
　　“错，人家心已老，正在寻找年轻的感觉。”
　　“看来北京得色老头也不少啊。”
　　“去你们的，没一句正经的。”宿心说到。
　　“还不是你起的头。”
　　“我说的是事实啊，小妖也看见了。”宿心不甘的说着。
　　“成了，别闹我媳妇儿，”南哥发话了，“休息够了吧，下家走着。”
　　敖~~~，一片悲鸣。

　　白筝在一个柜台前停下。
　　“怎么了？”我问他。
　　“像不像小妖？”白筝指指柜台里面。
　　那是一对手机挂链，两个瓷娃娃，一男一女，小巧玲珑，做工精细。
　　“很像你，我觉得。”我答他，这时别人也为了过来。
　　“嗯，是挺像的。”包公说着。
　　“这个，怎么卖？”我问柜台服务员。
　　“20一对。”
　　“只一个呢，只要那个男的。”
　　“我们都是一对对卖的。”
　　“那就拿一对。”我说。
　　“走吧，”白筝说“你买这不是浪费吗？”
　　“谁说的。”我把那个女的娃娃递给他，“这个给你，另外那个搁我手里，就是你啊，想怎么蹂躏都成。”我笑着把那个男娃娃栓在手机上。
　　“不要，”他把那个女娃娃还给我，然后拿出20，“我也要一对”
　　拿过那对娃娃，他也把男的栓在手机上，“这个是你，想怎么蹂躏都成。”他学着我的话说。
　　“你这才叫浪费，这俩怎么办，扔了？”我指指我手里和他手里的两个剩下来的娃娃。
　　白筝笑笑，把他手里的娃娃递给小妖，“和你很像啊”他说，“送你。”
　　小妖笑笑，接过挂在自己的手机上“谢了。”
　　“那，星宿美女，这个给你了。”我把我手中的娃娃递给她。
　　“和你栓个情侣链算怎么回事儿啊”宿心还没接，被南哥抢了过去，“我拿着吧，这就是我媳妇的化身了。”南哥笑着把它揣在兜里。
　　然后，一行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四个瓷娃娃，本身是两对，却因我们的固执，面目全非了。
　　我们谁也没想到，我们的命运，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