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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惊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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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紫宸殿出来,太子贺梁拉住二皇子贺齐。
“刚看着老六,怎么不让我说话?”
贺齐道:“大哥,我的好大哥,你怎么看不明白,老五就是要刺几句六弟,老五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了他便能改吗?”
贺梁叹了口气,“咱们毕竟是兄弟,逞口舌之快,成什么体统。”
贺齐安抚他,“回头我会和老五好好说说的,不过老五说的也是实话,平时也倒罢了,今个是什么日子,穿的如此朴素,外面人看了是怎么回事。”
“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只盼着六弟什么时候肯低头了。“
“我倒是盼着他一直不低头。”
贺梁拍了一下贺齐,“说什么呢,老六低头是好事。”
贺齐反问贺梁:
“大哥真觉得老六低头对我们好?”顿了顿,他又说“从前父皇多喜欢老六你不是不知道,老六若是重得父皇赏识,我们倒是无所谓了,大哥你呢,你是太子,那个位子,多少人盯着呢。”
贺梁沉默了,迟疑道:“父皇不会的,别以恶念度他人,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了。”
贺齐笑了笑。
“我当然是听大哥的。”
贺梁也笑了,太子的位子那么多人盯着,你呢,二弟。想了想,又把恶念从心底抛去了。这么多年了,二弟什么样,他这个当哥的能不知道吗?
回到府中,已近正午。
崔妈妈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怎么弄成了这样,快进屋。“又冲着院里喊”初春快去温一大盆热水。”
贺湛安抚她,“不是说不用这样等我吗,哎呀我没事,大男人好得很。”
说这话的报应是,贺湛受寒了,除夕夜宴偷跑来的九皇子贺愿不仅没被招待,反而在这照顾了贺湛一晚上。
“九殿下,您也在这一夜了,您本身还醉着酒,扛不住的,去歇歇吧。”徐管家这样劝着贺愿。
“徐叔,我再呆一会,六哥以前是不是也是这么陪着我的?”
徐管家叹了口气,可不是嘛,那时候九殿下病弱,每次都是自己主人陪着,有时候几天几夜的挺啊,这天家,像这兄弟俩这样实心眼的少啊!
贺湛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天蒙蒙的,让人忧郁。
贺湛望着窗外,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父亲,父亲,以后每年除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还是湛儿贴心。”小贺湛偎青年皇帝怀里。
“今天给祖母请安,跪了好久,膝盖疼。”小贺湛蹭着皇帝“我要父亲揉揉。”
“让爹看看,湛儿不疼不疼,冯运,传旨以后六皇子遇谁都不必行礼。”
“陛下,您不能这般宠他,该惯坏他了。”温温柔柔的女声,,像雪水,一滴一滴打到心里。
“我自己的儿子,我不心疼,谁心疼?”青年皇帝回过头,“湛儿,看你娘多坏,还是爹爹好吧?”邀功请赏的模样,是外人未见过的狡黠。
“父亲最好了,我最喜欢父亲了”说完冲着女人吐了吐舌头。
“你们爷俩啊。”
那时的时光多好啊。
再也回不去了。
“六哥,你醒了。”贺愿从外间走了进来,”怎么样,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贺湛回过神来,“好多了,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你这病又快又急,不过大夫说六哥你身体好,只要养一阵就没事了。“
贺湛看着他:“有劳你了。”
贺愿把手放在贺湛额头上;“烧傻了?不烧啊!”
贺湛扒拉开贺愿,“滚开。“
”好嘛,这才是我的六哥。“
晚间,贺湛抱了几幅字画。
“徐叔,我这次病又花了不少钱吧,把这些画拿去卖了,也把府里这个月的月例发下去。”
“公子,您就这点喜欢的物件了。”
“留着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穿。“
徐管家还想说什么,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说,府里确实捉襟见肘。
“徐叔,这么过年多谢你们了,还让我无忧了这么多年,现下我既然知道了,就不会让你们在为难了。“
“你是我从小看大的孩子,府里都是真心人,不怕苦日子,只是公子,朝中不给咱们俸禄,您一直变卖也不是办法,这一辈子还那么长。“
“徐叔,我知道的,不会是一辈子。“想了想默然道:“还不是时候。”
烛下贺湛的神情莫辨,影影的光火中,徐管家抱着画退了出去。
廊下,又是悠悠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