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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偷亲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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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环听得一懵,“真假?”
长苦情痣算是极为罕见的了,居然让她平生碰上了两,不知算不算巧合。
骞商拢了拢衣领收紧了些,甜甜一笑,“这是我的秘密。”但我现在不想给姐姐你看。
瑶环点点头表示理解,男孩子在外头也需要注意名声,特别像骞商这般清得跟水一般的皇子。
“姐姐,”骞商笑意渐深,“我讲了一个我的秘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个?”他笑得讨巧,明眸皓齿。
瑶环一脸措手不及,“欸?”
“说一个嘛。”
美男撒娇,难顶哦,瑶环微微扶额,“一时半会让我想,我还真说不出来。”瑶环讪笑,两手一摊。
“那我问一个可以吗?”骞商抓住机会就是这般,得理不饶人。
“你问吧。”
“唔,”骞商假装思索片刻,托腮腮,一脸不经意地问道,“ 墨驸马和你关系好像不一般,是不是啊?”
他想搞清楚墨驸马在她心里,如今究竟占几分?他自己又占几分呢?会不会一点点都没有。
瑶环被他这么一问,警觉起来,骞商他怎么看出来的?莫非是天性敏感?
可是,就算是心思细腻,普通朋友会特意打听你的感情故事吗?
瑶环敛了神色,“我与他不过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罢了。”
骞商撅了撅嘴,感到委屈,“姐姐对我都不说实话,果然我就是一个一般朋友吧。”
瑶环听着头有些裂开了,“确实有一点,行了吧。”干脆承认算了,他也许听说了流言蜚语什么的,八卦而已。一不做二不休,她自个儿补充道:“不过他已经做了驸马,这说了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放弃他了吗?”
“不然呢。”瑶环一脸云淡风轻,毫无波澜,真的已经在心里学着放手了啊。
他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我就知道姐姐才不会那么傻呢,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不放。”
瑶环听他这话,心里起了疙瘩,啥叫歪脖子树,不要把墨阳比喻弄得那么难听好嘛……又想到骞商似乎一直对墨阳就抱有敌意,现在如果她为墨阳,无疑给人有点此地无银的感觉,瑶环选择收了声,不插话。
骞商继续说,“姐姐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选个夫君了吧?”
瑶环听了这话,气极反笑,“要不你帮着物色物色?京城那么大,你身为皇子,帮着安排一下?”这没成年的小屁孩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想有个称心如意的夫君啊,说要就有?
“我还真给你物色了一个。”骞商笑嘻嘻。
“真假?”瑶环有些好奇,骞商葫芦里卖的到底啥药。
“我给你带了他的画像。”骞商拿起了那把伞,“这伞有个暗格,我把画藏里头了。姐姐你想看一眼吗?”
瑶环看他动作信了一半,跟着激动了起来,“给我看看。”
骞商打开了伞柄盖,取出一卷画,递给了瑶环。
她被这番铺垫搞得神经紧绷,赶忙打开了画卷,映入眼帘的是画工画的百里骞商。瑶环手抖了那么一下,不敢置信地看向骞商,搞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她反应,赶忙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怎么样,还算俊吗?”
瑶环这才吃准了他的意思,“兔崽子你还逗我!”绵绵拳挥如雨下。
骞商被她揍了一顿,笑着挨下,竟有些泪花涌了出来。
瑶环收了手,“你怎么哭了?”
“你打疼我了。”骞商哭得更凶。
瑶环一慌,“我也没咋使劲啊……哪疼给你揉揉?”
“胸口痛。”
“……?”
骞商作出嫌弃的表情,双手抱臂,身体扭向一边,“哼,我还不要你揉呢。”
“对不起啊,刚刚就觉得,你这玩笑戏演得也太真了。我一时激动……”
骞商把耳朵捂住,作出不想听她说话的意思。瑶环赶忙收了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骞商生气了,是错觉吗?不过他这玩笑,也太吓唬人了。
两人安静了良久,没再说什么,气氛有丝尴尬,让瑶环不得不开始怀疑,骞商开这个玩笑是不是玩真的?这个小小的怀疑,还没有成型,骞商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饿了。”骞商恢复了娇蛮世子的嘴脸,瑶环看着心里轻轻松了口气,呼,这才正常嘛。
“也到饷午了,我们在船上吃吧?”
“船上吃?”骞商涉世未深,没体验过。
“你吃荤还是吃素?
骞商乖乖巧巧:“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瑶环投来赞许的目光,“难得。”
他回之以一笑,淡淡的。
瑶环轻车熟路,走到船尾,“老人家幸苦了,下午你去歇息吧,我们两人自行划船就好,顺便给我们备上一桌菜,荤素都要,对了给我备一壶杏花酒。”
“好嘞。”船夫把船往岸边饭馆一靠,隔岸的船只便划了过来,交流几句,一个翠衣姑娘便呈上来一桌酒菜,“大人们,管够的酒肉。”
骞商抢着付钱,给了厨娘一个银宝,“今日的饭钱,不必找了。”
随即老船夫跟着翠衣姑娘上了那个船。
雨早不知不觉停了,江上浓雾退散,四周景象,视野开阔。
湖面如镜,流动轻缓,瑶环和骞商把桌子抬上了外头,面对面坐下。
“我开动啦。”骞商语气轻快,没什么表情。
瑶环为了缓和气氛,主动给骞商夹菜,“来吃点夫妻肺片。”
骞商抬眼,没忍住笑出声,“牛杂就牛杂,怎么还叫夫妻肺片?”
瑶环一本正经,“民间俗名啊。”
“好吧,”骞商把夫妻肺片夹着吃了一口,“这名字还挺应景哦。”
瑶环这才明白他的笑点,笑着训斥道,“少贫嘴哦。”
两人相视一笑。
愉快的气氛又回来了。
瑶环独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我也想喝。”骞商嚷嚷道。
“小孩子不要喝酒。”瑶环把酒收了起来。
他假装气势汹汹,“哼,强调很多遍了,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比你高一个头,要说小孩也是你……”
“可你就是没成年啊。”
“哼,还差一年就成年了,你也就仗着这点欺负我。”骞商佯装惆怅,撑着脑袋,嘟嘟囔囔叹着气。
看他这卖惨的小可怜样,瑶环动摇了,打趣道,“真想喝呀?”
“现在不想喝了。”骞商假装受伤,吸了吸鼻子。
瑶环哈哈大笑,“演技不错,别演了行吗?”
骞商被她这么一戳破,自然演不下去了,自己舀了点牛肉粒蛋清汤,委屈地说,“你喝酒,我就喝点汤。”
瑶环喝得兴起,彻底动摇,“要不给你倒点杏花酒尝尝?”
“不用了,”骞商摇摇头,“我知道这酒不烈,几杯下肚,没什么醉的感觉,但是后劲却很大。”
“不敢喝了?”
“不是,”骞商抬眼看了一眼瑶环,“姐姐,要是我俩都醉了,谁来把你这个酒鬼抬下船?”
瑶环外强内弱,自然不会承认自己会醉,摆摆手,“我才不会醉呢,我千杯不倒。”
骞商听着她说着诳语,并不扫兴反驳,食不言语。
午膳过后,贴心的翠衣姑娘渡船过来,收走了残羹剩饭。
“桌子就不用撤了。”瑶环吩咐道。
这家在湖上开饭馆忙活的人见着瑶环脸熟,自然明白她经常在湖中泛舟弹古琴的爱好,应了一声,赶忙擦洗了一番小方桌,换船离开了。
当翠衣姑娘的画舫渐渐在远处隐没,四境无人,江面辽阔,东风吹来也有些暖意,如今在这般飘飘欲仙的意境中,不弹点乐曲助兴,着实浪费了。
瑶环二两杏花酒下肚,并不知味,抱起琴,“我送徒弟商商几首曲子吧。”
“怎么突然叫我商商了?”
“想出来的,念着顺口。”她挑了挑眉,“怎么样,喜欢吗?”
“切。”他表面装作不屑,心里却美极了,翻了个身侧卧在旁,示意“师傅你可以随时开始,我就这样洗耳恭听”,朝着瑶环轻轻一笑。
她开始弹琴,“这首曲子叫作《欸乃》,本来就是描写木船摇橹的象声词,你听,这是橹抬起来的时候,上面带着水滴,晶莹剔透特别洒脱地重新坠入水中的声音,”瑶环拨动琴弦,“蹬蹬蹬”,“是不是很形象?”
“师傅弹得真好,泛音美极了。”
瑶环一边琢磨着意境之味,同时还不忘讲解一番,真的是诚了心要拉骞商上路。
下一首是《春江花月夜》……
喝下的酒起了作用,瑶环脸色坨红,醉语轻喃:“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可怜楼上共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骞商发觉她有些醉了,轻唤了一声“师傅?”,见瑶环转头看他,接着说,“师傅为什么不弹一首《流水》呢?商商私以为很好听。”他不自觉用上了刚刚瑶环给他取的昵称。
瑶环苦笑着摇摇头,“你知道吗,《流水》这曲子,在我心里是最悲伤的曲子了……”
骞商微微愣怔,没说什么。
她渐入佳境,又醉得厉害,弹着弹着便趴在琴缘处小憩,一开始还嘟囔着碎语,后来也不吱声了,酣然入睡。
“师傅?”
对方没有回应。
骞商凑近,给她披上了御寒的衣物,近距离地看着她的脸。就这样,看了好久好久……
湖上雾气渐渐升起,船只在湖中央晃荡,他的心嗡嗡作响,忍不住贴在她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随即离远了些,只是唇边那抹快乐很难消去了……
已是黄昏时分,瑶环这才醒来。
她抬眼看到太阳西沉,自己肩上盖了一层棉衣,一旁的骞商正侧卧在船上看着她,似乎一直耐心地等着她醒来。
瑶环轻抚脸庞,感到自己有些失态,“我睡了多久?”
“你刚倒下,便又醒了,不是很久。”他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出于不让瑶环自责的本意。
“是嘛?”她心里松了口气,没有多久就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