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山石34

4、chapter 4

　　叶见川对上那双深邃的眸，满腹疑问。傅铭攥得他手腕泛红，忽觉得用力过度，又松了松，仍没肯撒手，“有无戒律规定死魂不得留于地府？“
　　“自然没有，若有这般条例，地府何来阎王？何来判官？” 阎王一如既往温柔的答道。
　　“那我便留于此地。“ 此话一出，叶见川刹时怔住。
　　阎王轻叹一声，瞥向身旁人，“见川，你来做主。”
　　叶见川连判官笔都来不及收回，任其荡在空中，被傅铭攥紧的手反握住他的手腕，“这是何意？你不必如此，我并未...” 并未强留你这几个字还没脱口，便被傅铭打断：“留不留是我的事，要不要留我是你的事，大人，判吧。”
　　叶见川仍不知所然：他与傅铭来说不过陌路人罢了，又何故如此？
　　他着实失了往日立断之风 “我.....不知”
　　“那便留。”阎王冲叶见川扬了扬下巴，“题之。”
　　“若题上簿，便不得轮回，再无退路，你可想好？“
　　叶见川似是警告般厉声询道。
　　触上的依旧是傅铭坚定的双眸，“你.....” 叶见川心神不安，不知他究竟为何。
　　“大人，你只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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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你只管判，我陆之安只二字，不曾。”
　　府衙内，这位名叫陆之安的来犯盯着座上知府大人正言道。
　　“你无据相辩，教我如何来判？” 知府大人温言。
　　原是县民宅中失窃，却叫人瞅见这陆之安隐在夜中，便被告上衙门，捉拿归案。
　　“若我做过，那赃物为何不当去，偏偏留于身侧？” 陆之安紧皱眉头，质问道。
　　失窃人家的家主紧忙道：“定是被这小贼发现了什么，才未来得及当去，这可是老夫的卖命钱，还请知府大人替老夫做主啊！” 说着便磕起头来。
　　“昨日子时，你身在何处？”
　　“已然入睡。”
　　“你撒谎！我分明瞧见你张皇失措的跑过巷口！” 更夫骤然起身，指向跪立于地的陆之安。
　　知府虽与这陆之安不识，但瞧见他虽跪立于堂前却依旧挺直的脊梁，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不阿，便知他确非行窃之人。可更夫的言之凿凿同县民往日来对这男人的评价，着实让知府大人犯了难。
　　“肯定是他，从小便无父无母，必然行不了什么正当事儿...”
　　“对对对，瞅那一身匪气，估计他爹就是个土匪头子！”
　　县民们的窃窃私语流入知府耳中，他心生不悦，虽这人有偷盗之嫌，但人言可畏，实不该如此。
　　“肃静！” 知府大人轻拍堂木，“此桩疑点重重，暂压陆之安于府衙大牢，明日辰时再审！“ 说完便退下了堂。

　　“原小海。”
　　“下官在！”
　　“去将陆之安提上来，我有话问他。”
　　“是！”

　　“大人提审我为何不在朝堂上，却在大人的府邸中？” 陆之安冷淡如常。
　　“我知行窃之事非你所为，你且放心。”
　　“我有何不放心？大人多虑了。”
　　“陆之安是你本名？”
　　“为何不是？知府是你本名？”
　　“本官姓叶，名见川二字，见川之于安的见川。”
　　叶见川侃侃而言。
　　“那么叶大人，何时可证我清白？” 陆之安似是没把人名当回事。
　　“你若信我，明日便可。”
　　“为何不信？”
　　叶见川不知此人为何不肯同他交谈甚多，只道他心性如此，微微颔首，“你且先于我府中住下罢，牢中蛇鼠横行，易诟病。”
　　陆之安也不推辞，打量起眼前人。
　　这位知府大人生的着实好看，棱角分明，清心寡欲的脸仿佛不染俗尘半分，眉眼虽清冷，但温柔可及。陆之安不解，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却偏偏做了父母官，何苦？
　　在他打量叶见川的同时，叶见川也将他打量了一番。这个名叫陆之安的人，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一身匪气，不仔细看真以为是哪个山的匪头子，但从他宽阔背挺的身材不难看出，是常年习武之人，并非什么山匪子。英气的剑眉更衬他的潇洒不羁，那双眼与叶见川的凤眼不同，是凌烈的，强势的，不容侵犯的，却格外引人注目。
　　两人目光对峙的一瞬，都晃些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