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星忆]仙剑四同人续传》羽书静

2、第二章 苍天无情

　　——引——
　　缘劫·苍天无情
　　苍浪涤剑锋
　　天边离雁声
　　无缘难重聚
　　情尽各西东

　　——叙——
　　万物凋零，杂草丛生。
　　慕容紫英不禁惊愕：这……这就是眼前的清风涧？想不到琼华一难，竟波及这清静之地，当真是一场千古浩劫。
　　“长老！”紫英冲进木屋，青阳正静坐养神。
　　“慕容紫英……是么？”青阳神色平静。
　　“正是晚辈。”紫英一揖，“琼华适逢大难，今日得见前辈平安，实是再好不过。”
　　青阳叹道：“琼华此难，虽是咎由自取，却也乃上天劫数，命中难逃。”他轻捋银须，又向紫英道：“但你与云天河等人，看透天命，迷途知返，得以不受此劫，难能可贵。”
　　紫英道：“前辈过奖，晚辈无此造诣，如何看透天命，只是扪心自问，看清是非罢了。”
　　青阳会心笑道：“好！好一个扪心自问，看清是非！”
　　紫英道：“请问前辈，这清风涧……”
　　青阳捋须微笑：“不见往日风光……你可是此意？”
　　紫英点头，青阳仰天长叹：“清风涧遭此劫难，也是我当年铸成大错之报应，亦是命中注定，天不留情……慕容小友，你今日来访，可是有事相求？”
　　紫英一愣：“正是。前辈如何得知？”
　　青阳道：“你身边不见云天河与那位红衣姑娘，单独来访，可是为解他们之难？”
　　紫英叹道：“正是。前辈高见……晚辈佩服。”
　　青阳道：“不敢，我也只猜得起缘，这其中来龙去脉，须得你详细说来。”
　　紫英长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

　　（好熟悉的香味……是梦璃？）天河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云公子。”梦璃面带淡淡的笑容，盈盈走来，“好久不见。”
　　“呵呵，梦璃，你真的回来了啊。”天河站起身来，傻笑着。
　　“云公子，你可记得这里？”
　　天河看了一下四周，恍然道：“这不是柳府么？”
　　“正是。”梦璃轻挽发丝，“云公子，实不相瞒，这是你的梦境。”
　　“梦境？”天河摸摸脑袋，“这么说……是梦璃你到我的梦里来找我的？”
　　梦璃轻轻摇头：“我身在幻暝界，无法进入云公子的梦中。其实，我只是猜测云公子或许会梦到这里……于是设下法阵，在这里等待而已。”
　　“是吗？呵呵。”天河笑着说，“这么说，以后在梦里能经常见到你了？呵呵……”
　　“云公子……”梦璃娥眉微蹙，“这法阵十分难设，我也很难猜测出他人梦境，所以无法经常在梦中与公子相见……今日只是，有要事想告诉云公子，因此……”
　　“要事？”天河疑惑道，“什么啊？”
　　“是关于菱纱……”梦璃郑重地说，“我找到了一个可以使菱纱长寿的妙法……”
　　“我遍览群梦，得知有一神物名人参果，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看着天河目瞪口呆的样子，梦璃微笑道：“当然，这只是传说，但那人参果确有延年益寿之神效。”
　　“唔，你是说，只要摘到人参果给菱纱，就能让她长寿了？”
　　“嗯。”梦璃答道，“只是，这人参果十分珍贵难寻，据我所知，只有西海大食王国，和天梯山道观才有人参果树神根……这两地，均有神兵天将把守，极难靠近……更何况人参果为千古神物，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而且一旦熟透落地，便会遁入地下，再也寻之不得……”
　　“总之……”天河挠挠头，“就是说很难摘吗……”
　　“是的。”梦璃点头，“我前几日查到，今年正是千载难逢的人参果的熟季，我想，也许真的能帮助菱纱……”
　　“真的吗！？”天河欣喜若狂，“太好了！好梦璃，谢谢你~”
　　“噗~”梦璃掩面一笑，“云公子……”（我……也该走了吧……）

　　——正——文——
　　紫英师叔离开后，青峦峰上安静了很多。
　　菱纱师姐每日都陪在天河师兄床前，帮他进食，为他擦身，同他讲话，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很想帮她分担一些，可我无法承受小屋内的炙热之气，只能做些端茶送水洗衣的杂事。空闲的时间，我会去树屋眺望远景，或是在草地与野猪追逐，或是去石沉溪洞和水滴们闲谈……有时，菱纱师姐也会陪我，教我一些心法和剑术，她也会给我讲很精彩的故事。我很爱听，尤其是她讲的她与天河师兄、梦璃师姐和紫英师叔四个人的江湖冒险记。
　　我也从中了解了很多他们的事情。但也有很多是我不能理解的：天青前辈和夙玉前辈为何要冒险离开琼华？秦逸之妾姜氏为何要了却自己的生命？梦璃师姐和菱纱师姐为何会喜欢上不谙世事的天河师兄？梦璃师姐为何坚持要留在幻暝界？玄霄为何一定要飞升不可？……我问菱纱师姐这些问题时，她总是笑着摸摸我的头，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那，师姐你明白了么？”一个静谧的夜，月悬星空，人坐枝头。
　　“你问我的这些问题，我已经明白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天河始终认为，‘我命在我，不在天’……或许，或许通过他的努力可以改变天命，可是，还是要承担报应，付出很大很大的代价啊……我没有反对天河不顾自己安危去救山下村民，我知道，会那样做的，才是天河……我只是觉得，苍天太过无情，为什么连一点点小小的宽恕都不愿给人……”
　　“师姐……”看着菱纱师姐散去笑意的面容，我隐隐心痛，“天河师兄这样想，我明白的。小时候，我跟着娘四处游历，览过无数人间悲喜。我们去过洪涝之地，到过久旱之田，当地人，不是卜卦问凶吉，就是求神拜佛祈求上天。娘很同情他们，她说：‘这些凡人只道神仙能有感其诚，降福灭灾，岂知天上众神多是自命不凡之辈，从来看不起人，对他们的供品和信仰更是不屑一顾。这些人不知命运在己不在天，若去造渠引水，筑堤御洪，这等小灾小难，又奈人何？只是一味求于上天，当真可悲。’我觉得娘说得很有道理，苍天无情，人却有心。我若心中喜乐，纵是天不作美，电闪雷鸣，也不能阻我开怀大笑；我若心念执着，纵有万般险阻，天地不容，亦无法阻我迈步前行。虽说天有天道，但天哪有真心，人可以任心而为，欲哭便哭，想笑便笑，天却只能遵循天道，该雨须雨，到晴须晴，虽能亘古恒在，但哪里比得上快意人生？”
　　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抬眼一看，菱纱师姐出神地凝视着我：“没想到……凝星你小小年纪，竟能悟透这么深奥的道理。”师姐嫣然一笑，“你说的很对啊，这么怨天尤人，真不像原来的我呢……”
　　“嘿~”师姐纵身下树，回头笑着对我说：“我该去陪天河了，凝星，你早些休息哦~”我坐在树杈上，看着红色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夜色之中……
　　“师姐！”我最后一个问题，还没有说给你听……
　　“嗯？怎么？”她回过头向我绽放出一个灿若春花的微笑……
　　到嘴边的问题，被我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你快去罢，若是天河师兄一觉醒来，发现师姐你不在身畔，想必也会担心的。”
　　“谢谢你，凝星！我会好好陪着他的~”
　　还是，不要问那个问题了吧……
　　（……菱纱师姐，你还没有发现，紫英师叔……好像是……喜欢上你了吗？）
　　回首遥望夜空，繁星默然生辉，星光，多美……
　　但当太阳升起时，美丽的星光便会被那灿烂的金光掩盖，再也看不见了。只有晚上，人们才能注意到他的温柔……
　　（紫英师叔，他双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情感，宛若星光，明亮，但转瞬即逝……）

　　这夜，菱纱在小屋陪着天河，我与“梦璃姐姐”共处于树屋。
　　昨夜，我还道这女子性情倨傲，冷若冰霜。
　　此刻，我才明白，那绝世的容颜背后，是早已安排好的悲剧命运；动人的浅笑之中，蕴含着多少无奈离愁。在她温柔的眼波深处，我似乎看见了一颗无比坚强的心……
　　紫英师叔、菱纱师姐、天河师兄，他们至少还有一个替代的你长伴身旁，你在幻暝界呢？恐怕只有在梦中才能与他们相聚……
　　我握住了“梦璃姐姐”的手，她缓缓睁开双眼，无语凝视着我。
　　（梦璃姐姐，如果你能感到我的温暖，希望你也能收到我的祝福……当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祝福……）

　　翌日醒来，已是日正当空，我从树屋小窗向外眺望，看到一束蓝光划破云霄，那一定是紫英师叔回来了~
　　我连忙连滚带爬下了树，菱纱师姐已经在向师叔询问情况了，我就在不远处听着。
　　“青阳前辈告诉我，天河身上散发的炙热之气并非强射天火所致，而是因为天河陷入沉睡，无法自如控制体内神龙之息，也无法主动运用凝冰诀调节阴阳平衡，才会这样……”
　　“也就是说，只要天河醒来，一切就都会好的？”
　　“是。只是……”紫英师叔看着菱纱师姐期待的眼神，不禁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只是……天河为何会沉睡不醒，青阳前辈却也无法得知。”
　　“是吗……”菱纱师姐的眼神黯淡下来，“那……你有找到传说中的大罗金仙吗？”
　　“大罗金仙乃是修道最高境界，能做到解脱无累，随时随地可以散聚元神。天上人间，任意寄居。其行踪又岂能令我等无名小辈知晓……”紫英师叔摇头叹道，“不过，菱纱……你不必担心，待我整理行装，安排好这里一切，我便去御剑走遍五湖四海，到每个神仙寓居之所去寻那大罗金仙。我相信终有一日……”
　　菱纱师姐打断了紫英师叔的话：“谢谢你，紫英。我想……不用了。”面对紫英师叔惊讶的表情，菱纱师姐微笑道：“此去一路上一定危机四伏，况且就算紫英你真的找到了大罗金仙，也许已经过去了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再说，谁又能保证，大罗金仙就一定有办法让天河醒过来呢？如果连他也无可奈何，你的这番辛苦不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吗？”
　　紫英师叔神色悲伤：“可是难道眼睁睁看着天河……”
　　菱纱师姐一笑：“没什么，就这样吧。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想通了一些事，至少天河只是沉睡，他还是和我们在一起不是吗？我想他心中一定也不愿这么一睡不醒，只要他有心醒来，谁又能阻止他呢？所以……我相信，天河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而且，那一天一定不会太远……”
　　紫英师叔冲口而出：“若他一直不醒，便又如何？”说完，一脸后悔之色。
　　“一直不醒……”菱纱师姐转头望向云端，“……那就是说每个明天都有醒来的希望……”
　　沉默许久……
　　“师姐此言不无道理。”我走上前去，“师叔，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悉心照料天河师兄，盼得他早日醒来。”
　　“也许只能如此……也罢。”紫英师叔仰天长叹一声，进屋照看天河师兄去了。

　　自那以后，青峦峰的日子一直十分平静。师叔和师姐尽心尽力照顾师兄，我也进进出出地帮一些忙，虽然天河师兄还是沉睡不醒，但大家心中都充满着希望：明天，他就会醒来。

　　话说那场风波，还是从我下山买药开始的……
　　紫英师叔运功为天河护体很耗费神力，因此要我多买些还神丹回去。正巧药铺那天正逢进货，库中存货不多，于是我便在一处酒家内等候来货。
　　一位中年女子坐到我桌，笑问：“小兄弟你可是出身琼华？”我身上还穿着蓝丝白衣，还是女扮男装，会被认出也是自然。
　　“正是。”我抱拳行礼，“只是琼华今已不在，小生也不再是琼华弟子……”此言一出，又想起了虚迟师叔，不由得悲从中来。
　　“我听说了。”那女子道，“琼华派升天之际遭天火吞噬，派中人士无一幸免。那小兄弟你……？”
　　“我奉师叔之命下山办事，机缘巧合之中逃过此劫……”
　　“原来是这样。”女子一笑，“那上天定是很眷顾你了。”
　　“这……”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小生可担当不起。”
　　“既然你逃出来了，那你是否知道琼华派遭此大难的原因呢？”这位女子似乎对琼华之事较为好奇。
　　“抱歉，小生只是琼华的低层弟子，而且在此难发生之前几天便受命下山。因此并不了解其中内情。”
　　“哦……”那女子长叹一声，“其实……我有位故人在琼华派，听说琼华遇难之时，我以为他一定也没能逃过……但今日见到小兄弟你……我想……或许他也能……”
　　“哦？可否告知那故人姓名？”我问道。
　　“俗家名字你们也未必记得。我知道他在琼华的法号叫‘明尘’……”
　　“明尘师兄！？”竟然是他！
　　“你认得他！？”那女子惊讶地站起身来。
　　“嗯。”我点头，“此人面容清秀，心地善良，但不善言辞，可对？”
　　“是他……是他！”女子难以压抑内心的激动，“他……他怎么样？”
　　“这……我与他相交尚浅，不得而知。”对了，他应该是紫英师叔门下吧，听他向我描述的师叔的样子好像就是……
　　“是吗……唉……”女子密睫低垂，轻叹一声，“也许他根本没那么幸运……我本不该抱此幻想的……”
　　“其实……”我在考虑这话该不该说。
　　“不好意思，我没事了……”女子起身欲走。
　　“请等一下。”这句话，是我那天最后悔说的一句话……
　　女子回头，我看清她眼中泪光涟涟。
　　“其实，我知道他拜在紫英师叔门下，如今我也跟随着紫英师叔，也许你可以问……”
　　“慕容紫英！？”那女子瞪大了双眼，上前两步，“他也活下来了！？……他在哪里？”
　　“我们一直住在那边的青峦峰上。师叔不便下山，若姑娘你一心想知道明尘师兄的下落，可上山询问师叔。不过师叔是否知晓，我也不能保证。”
　　那女子低头思考半晌，向我一揖：“多谢小兄弟，影儿告辞。”
　　“客官，您的预定货来了，请随我来。”药铺的伙计来通知我。

　　“这是您要的二十瓶还神丹，总共十两银子。”
　　“好，劳驾了。”我伸手入怀拿钱，可是什么也没摸到……
　　“客官？您是不是没带够钱？”
　　“哦。抱歉……”奇怪，钱哪里去了？“可否帮我留货？我回去取钱再来。”
　　“好的。不过最近交易繁盛，我们只能留三日，客官请快去快回。”
　　三日。我御剑往返，一个时辰足矣。
　　没有想到，三日，我真的……真的没能回来。
　　这短短三日，发生的实在太多，太多。

　　剑啸云天，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我已隐约看见不远处的青峦峰……
　　奇怪，我明明记得下山前特意带足了钱，足足几十两银票啊。恐怕是去的路上不小心遗失了吧……先回去拿钱再说。
　　青峦峰上有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咦……那个人是……那个“影儿”？
　　“这么说，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原来她在向紫英师叔询问明尘师兄的下落啊……哎，不对，她怎么来得这么快？我御剑也才刚刚赶到而已……
　　“抱歉。”紫英师叔轻叹道，“作为师叔，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师侄……是我的责任……”
　　影儿低头沉默不语。
　　“肖姑娘不必太过担心，明尘他平日最喜助人，或许吉人自有天相，能助他逃过此劫。”师叔安慰道，“姑娘何不先回家乡一探？如若明尘真的有幸逃此劫难，定会回家乡去的。”
　　“咦？明尘？”小屋的门打开，菱纱师姐走了出来，“我记得这个名字哦，是琼华派一位师兄吧？”
　　“你……”肖影儿双眼圆瞪，惊讶得后退两步，“韩菱纱！？”
　　“哎？你认识我。”菱纱师姐走上前去，“我们在哪里见过吗？还是……你是韩家村派来找我的？”
　　“菱纱。”紫英师叔叫住她，“她名肖影儿，是来向我打听明尘师侄的下落的。”
　　“哦……”菱纱师姐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呢？”
　　我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是冲着菱纱师姐去的，赶忙大声喊道：“师姐！小心！”
　　肖影儿突然拔出短剑，猛地刺向菱纱师姐，师姐反应得快，向后一跃，没被伤到。
　　“你！”紫英师叔怒目挺剑上前，“你这是作甚？”
　　“韩菱纱！你居然还活着！”肖影儿咬牙切齿，一闪身绕过紫英师叔，直逼手无寸铁的菱纱师姐。师姐只得使出拿手的仙风云体术左躲右闪，与她周旋，转眼已被逼退到小屋门前，师姐已无路可退。
　　“镗”的一声，紫英师叔趁虚而入，右手挥剑隔开了肖影儿的短剑，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了她的穴道：“你……为何要对菱纱下手？你又如何认识的她？”
　　肖影儿动弹不得，恨恨道：“我是在琼华派见到她的。”
　　“琼华派？”菱纱师姐莫名其妙，“可我不记得见过你呀？”
　　“那当然，我肖影儿观察敌人若是对方发现，就枉作千手神偷的传人了。”
　　“什么！？”菱纱师姐大吃一惊，“你便是千手神偷的传人？”
　　“是。”肖影儿冷笑道，“我肖影儿便是他的大弟子，江湖人称‘暗手神偷’，你韩菱纱盗墓世家出身，竟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号吗？”
　　菱纱师姐道：“‘暗手神偷’大名自然听过，只是没有想到竟是女子之身……但你为何要与我为敌？”
　　“哼哼……堂堂一代神偷，竟被别人偷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这样的奇耻大辱，让我如何能甘心？”
　　“我偷了你的东西……？”菱纱师姐疑惑道，“是什么啊？”
　　肖影儿“哼”了一声，说道：“我和何无尘在家乡青梅竹马，本是情投意合，但他被剑仙选中，上昆仑山修仙，我却被师父挑中，自小学习武艺和窃术。前几年我们还有书信来往，但近几年来，我的神偷名号传遍了江湖，无尘身在琼华大派，听到各方传言，结合对我的了解，自然察觉了我的身份，要与我断交。我便独自上昆仑向他解释，却看到他对你这个盗墓贼挺身相护，处处关心……他……他的心已被你偷去了……你……你竟还不知道！”
　　我感觉肖影儿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越来越浓，叫道：“菱纱师……”
　　余音未断，原本应该无法动弹的肖影儿忽然右手一挥，一道银光夹着劲风向菱纱师姐飞速射去！这一击出其不意，紫英师叔赶忙举剑去挡，已然来不及了，眼见菱纱师姐也无法躲过……
　　“呲——”“啊——”

　　——续——
　　（我怎么了……怎么眼前一片漆黑……？
　　我……就这么死了么？
　　可是……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冰冷……反而这么……暖暖的……好舒服……）

　　菱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身子拥在怀里……好熟悉的感觉……
　　“天河！？”这是紫英的声音。
　　“天河师兄！？”这是少年的声音。
　　“天……天河！？你……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菱纱师姐焦急地挣出怀抱。
　　“啊——”天河一下扑倒在地，哀嚎，“菱纱，紫英~我的后背好疼啊！”
　　“天河……快进屋……”菱纱扶起天河，走进小屋。
　　“天河……小心……”紫英又惊又喜又担忧，目送二人进了小屋，这才想起肖影儿，回头看去，已不见人影。“咦？那女贼哪里去了？”
　　“她自己解开穴道然后逃跑了。”凝星眨眨眼睛说。
　　“传说神偷的右臂一般不受点穴控制，这是他们的必修之功，我怎么竟给忘了……唉。逃了，逃了也罢。”紫英叹一口气，也走进了小屋。

　　——再——续——
　　“紫英，天河的伤……？”菱纱关切的问。
　　“嗯……天河有神龙之息护体，应无大碍。”紫英将那暗器从天河后背取出，仔细观察，“而且这暗器上也没有喂毒。”（那女贼当真狠毒，这银针直是瞄着菱纱的心门而去的，幸好天河突然醒来挡住一击。这银针从背后打中天河，便没有击中要害……）
　　“天河~你这家伙怎么醒了也不说一声呀！”得知天河没事的菱纱一掌拍在他脑袋上。
　　“啊哟~疼~”趴在床上的天河大叫。
　　“天河，你是何时醒来的？”紫英问道。
　　“刚才没多久啊。”天河回答，“我感到外面有好浓的杀气，就开门了，还以为是山猪呢。突然就发现菱纱在我跟前，突然又有人喊菱纱，我感觉有个东西‘嗖’地窜出来，要射中菱纱，我就……”
　　“傻瓜~突然跑出来，害我吓了一跳~”菱纱微笑着，轻轻地拍了天河一下，“不过……你醒得倒真是及时……真的谢谢你……”眼角眉梢，温情宛然。
　　紫英的脸色却变了……（“感到”、“发现”、“喊”、“感觉”、“嗖”这些词……天河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闭着眼睛……莫非他……？）
　　“对了，菱纱……”天河问道，“山下那些人……他们还好吗？”
　　“嗯。托你的福。”菱纱边为天河上药边说，“村庄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说着又拍了天河一下，“不过啊，你这傻瓜可昏睡了好几天啦~真是让人担心的家伙~”
　　“呵呵。”天河傻笑，“很久吗？我只睡了一小觉啊……啊啊~啊哟~菱纱你轻点啊……”
　　“菱纱，能劳驾你给天河拿件上衣来么？”紫英开口，“我为他检查一下身体有无大碍。”
　　“我没事的，紫英。” 天河忙说。
　　“嗯。好。死野人，你可要健健康康的啊~”菱纱跑出了小屋。
　　“天河。”紫英坐到天河床边，“来，转过头，睁开眼，给我看看。”
　　“紫英，我……”天河不肯。
　　“你觉得你能瞒多久？”紫英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眼睛……怎么了？”
　　“紫英……我……我睁不开眼睛……怎么努力都不行！”天河眉头紧皱，想必又是在用力睁眼。
　　“什么！？”紫英心急如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吗……）“来，我看看……”紫英轻碰天河的眼皮，感觉触手发烫……（恐怕是射下天火之时受强光刺激，眼珠烧伤了……）
　　“紫英，衣服我拿来了~”菱纱跑进门来，把衣服放在床头，浅笑着说：“野人，要不要本姑娘亲自为你穿上啊？”
　　“不用了。”紫英连忙说。
　　“嗯？”菱纱眨眨眼，“怎么了，紫英？”
　　“我……我先助天河抑制一下他体内激扬的神龙之息……菱纱，你先……”紫英眼光躲闪，看来他真的很不会说谎。
　　“哦。好吧~”也许是心情兴奋，菱纱丝毫没有怀疑，“紫英啊~你检查完以后，要好~好~的~帮天河更衣哦！”说完笑着跑出了门。
　　“天河，你是不是觉得眼部炙热难耐？”紫英皱眉问道。
　　“没……没有，我……”天河无奈地说，“完全没有感觉……”
　　“什么！？”紫英紧抿双唇，“这……难道……”
　　“师叔！”凝星进了屋，“菱纱师姐御剑下山了！”
　　“什么！？”紫英又是一惊，“她何事下山？”
　　“师姐出屋后，好像找不到什么东西似的，满脸焦急之色，破口大骂道：‘这个女贼真是可恶，连我身上的东西都不放过！’然后便御剑而去，想是寻那肖影儿去了。”
　　紫英拍案道：“这……菱纱怎能这般轻率！？不说一声便……”
　　“紫英，你快去追菱纱吧！”天河焦急道，“我……我这样子，恐怕不能去……你快去保护她啊！”
　　“天河，你……”紫英欲走又驻。
　　“我没事！我很安全！”天河十分着急，“你快去吧！你再不走……”说着便欲起身，“我就自己去追！”
　　“紫英师叔，你放心去罢。”凝星道，“我会照看天河师兄的。”
　　“凝星，那拜托你了。”紫英说完便冲出小屋，御剑而去。

　　——又——续——
　　（菱纱啊菱纱……你在哪里？）紫英御剑于空，双眉无奈地紧皱，双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你这样着急……甚至不顾生命危险……诶？对了，那女子也与我交手过，我的东西会不会也被……）想着，紫英伸手入怀……（什么！？这……那个呢？真的被她暗中偷去了！？这可大大不妙！）紫英愈加焦急，脚下的剑有些不听使唤，他赶忙平定心神，按自己的直觉向东边的山峰飞去……
　　“韩菱纱啊韩菱纱，同是天涯做贼人……为什么无尘哥哥会怀疑我，却尽力为你开脱呢……为什么我有心得不到的东西，你却能无视它的存在……”肖影儿垂首数着银票，眼泪一滴滴落在上面，“也好，我也偷了你一回……算我们扯平……”
　　“说什么扯平？”韩菱纱从她身后的大石后走出，“那你还暗算我？”
　　“你！”肖影儿猛地回头，刚才眼中的柔情霎时间消失无踪，“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呵呵。”菱纱微笑道，“我的钱，我当然找得到啦~哎哎哎，你先不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啦……”
　　“你来干什么？”肖影儿转过头去不看她，但菱纱也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杀气。
　　“我想和你说清楚啊~”菱纱俏皮地笑着，“我可没有勾引你的‘无尘哥哥’哦！而且我觉得……他对你也不会那么绝情吧？”
　　“哼哼……你觉得？”肖影儿的冷笑听起来令人心寒。
　　“是啊。我想，当时是因为有人揭发了我盗墓贼的身份，无尘师兄才会挺身相护的，我觉得……他那么做，也是因为……联想到了你吧……其实他，不在乎你做贼的，只希望你能洗清罪孽，开始新的生活……”
　　“哼，是么……”肖影儿冷冷道，“那他在信里明明白白地写：‘卿本佳人，何故作贼？卿既是贼，何需再念？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此生无缘，愿来生见。’……这又是什么意思？”
　　“卿本佳人，何故作贼……卿既是贼，何需再念……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此生无缘……愿来生见……”菱纱喃喃自语，若有所思：“我记得……那时，琼华派正逢妖界来临之际，派中弟子无不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舍生忘死……明尘他一定也不例外……也许……他早有预感……自己难逃这一难……所以才会……忍痛割断前缘，与你决裂……所以才会……想尽最后的努力，劝你迷途知返……所以才会说……‘此生无缘，愿来生见’……”肖影儿听着，眼中的凶煞之气逐渐散去，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悲伤……“至于……‘贼’……只是为了不让你为他伤心而找的……一个借口吧……”菱纱说着，也不禁被这已故之人的良苦用心而动容，两眼已是泪蒙蒙……
　　“真的吗……”肖影儿回想起她与无尘两人往日的种种，无一不是在提醒她无尘是多么在意，多么记挂，多么关心自己……泪水又忍不住滴在手中的银票之上。“‘此生无缘，愿来生见’……无尘哥哥……我……对不起你……误会了你的良苦用心……”
　　“影儿……”菱纱怜惜之情顿生，上前轻抚她的肩膀，“你不用这么伤心啊，明尘他也许还活着啊~你应该再去他的家乡看看，毕竟还有希望，就一定要去争取啊！”
　　“嗯……”肖影儿擦干眼泪，“韩菱纱……对……对不起……我对你……”
　　“没什么啦~我又没有怎么样~”菱纱拍拍胸脯，“我还是有两下子的~只是……你从我怀里拿走的那块玉，该还给我了吧？”
　　“噢……不好意思……”肖影儿掏出灵光藻玉，和银票一起递给菱纱，“一起还给你吧，真是抱歉……”
　　菱纱接过灵光藻玉，把银票推回：“如今我留着它们也没什么用，就拜托你分给山下那些穷苦的百姓们吧……”
　　“好的。我回乡一路上会将它们分发出去。”肖影儿道，“你这是……在散那些不义之财么？”
　　“女贼——原来你在这里！”只听慕容紫英一声怒喝，御剑飞来，一瞬间已站在二女面前。他转身面对菱纱，关切问道：“菱纱，你没事吧？”
　　“嗯，没事。紫英……”菱纱看着紫英手中的剑，“她已经想通了，你不要伤她，好吗？”
　　“嗯。”紫英点头，“见你没事，我已放心。”他收起飞雯焕日，走到肖影儿面前，正色道：“东西，可否还我？”
　　“咦？紫英，她拿了你的东西？”菱纱轻笑，“小紫英你的警惕性不是一向很好吗？呵呵……”
　　紫英的脸微微泛红，顷刻散去，见肖影儿没有反应，厉声道：“快快还我！”
　　肖影儿微微一笑，道：“我拿了你什么东西？你倒说说看。”
　　“这……那是我的……”紫英支吾起来。
　　“说不出来吗？那就是没有咯~”肖影儿狡黠地一笑。
　　“影儿，你别逗他了~”菱纱笑道，“小紫英他一向很正经的~”
　　肖影儿对菱纱一笑，又对紫英问道：“有什么东西是说不得的？真的想要，就说出来啊~”

　　青峦峰。
　　“我的眼睛……怎么样？”天河问道，语气已较为平静。
　　“我功力尚浅……看不出个究竟……抱歉。”凝星捧着天河的脑袋，皱着眉头。
　　“那你……”天河也皱起眉，“能不能别拧着我的脖子！？”
　　“哦哦……实在抱歉……”凝星赶忙松手。
　　“天河师兄……你……还好吗？”凝星揪心地问道。
　　“还好啊。”天河的语音异常平静，“不就是看不见了吗……菱纱，紫英，梦璃，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听着他们的声音……我可以想象着他们的样子的……而这青峦峰，我住了那么多年，哪块石头该在哪里我再熟悉不过了，哦，就是今后打野猪不知会不会不方便哪……”
　　“嗯……师兄，你真豁达。”凝星会心笑道。
　　“呵呵，只是看不见小师弟你的样子啦，有点可惜哦……等菱纱和紫英回来以后我要听他们给我讲~”天河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伤感。
　　“可是……师兄……你这样，菱纱师姐会很伤心吧……？”凝星担心地问道。
　　“呃，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天河焦急地挠头，“对啊对啊~菱纱她一定很不高兴~我以后看不见她了……她……说不定要哭……说不定还要打我……唔唔……怎么办怎么办？有没有办法不让她知道啊？我不想让她不高兴啊！”
　　凝星眼珠一转：“嗯……如果天河师兄愿意的话，师弟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瞒过菱纱师姐。”
　　“愿意！”天河迫不及待，“我当然愿意！师弟你真好！快说快说吧！”

　　“……”紫英侧目看着菱纱，咬咬牙，轻声道：“还我……剑穗。”
　　“什么？”肖影儿眨眨眼，“我没听见啊~”
　　“还我剑穗！”紫英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哦~”肖影儿故意大声道，“还你，剑、穗，啊？我听见啦~还你吧！”说完随手一拍紫英前胸。紫英一愣，随即伸手入怀，摸到了那九龙缚丝剑穗，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
　　肖影儿转头暗笑：（那九龙缚丝剑穗，本是皇族宝剑之佩，你小小琼华弟子又如何得来……想必……是韩菱纱吧……）
　　“那么，该留的留下了，该走的……”肖影儿抬头望着天际，“也要走了……”她低头轻叹一声，对菱纱和紫英道：“请两位原谅我曾经做的傻事……”
　　“没事啦！”菱纱摆摆手道，“而且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那一下暗算，天河可能就不会醒来……救我了……”
　　“是吗……”肖影儿秀眉轻皱，“这好像是我……五年来听到的第一声谢谢……”
　　“影儿……”菱纱柔声道，“可能你会嫌我多话，但是我还是想说，希望你能听无尘的话，迷途知返……这对你，对他，对很多别的人，都是很好的……”
　　影儿垂首道：“你放心。如果他不在了，这就是他的遗愿；如果他还在，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再偷……那么，影儿告辞了，有缘再见！”说完一挥披风，飞身而去……
　　“这么多年的偷盗生涯，如此简单便结束了？”紫英望着她的身影，不禁心生感慨。
　　“是呀，”菱纱笑道，“拿得起，放得下，这说明她可不是你口中的女贼哦~”
　　“嗯？”
　　“她和我一样~”菱纱笑望紫英，“不是贼……是大盗~”
　　来去无影行无踪，飘飘如燕笑九重。爱憎心知情不负，沉浮看透一身轻。
　　“呵……”紫英一笑，马上敛容，“休要胡说，你早已不是大盗了。”
　　“嘻嘻……小紫英你就是爱计较。”菱纱笑道。
　　紫英正色问道：“对了，她拿了你何物？你如此着急。”
　　“这个啊。”菱纱掏出灵光藻玉，“我帮天河更衣时取下了，代为保存，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追回来了~”
　　“哦。的确如此。”紫英道，“但下次再要独自行动时，须得告知我们一声。”
　　“知道啦！小紫英一直这么严肃~”菱纱微笑道，“好了，你的剑穗也拿回来了，我们回去吧~”说完纵身上剑，摸一摸自己额头，“我有点累……紫英你来带我好吗？”
　　“哦，你还好吧……？”紫英上剑，心中暗暗失落：（那是……你送的剑穗啊……菱纱……）
　　“菱纱……”感到菱纱伏在自己背上微暖的温度，紫英的心忽然砰然一跳，“你身上的寒气，好像缓和很多了……”
　　“是啊~”身在半空，菱纱突然觉得有股昏意袭来，摇摇头道，“多谢小紫英把望舒封印起来咯……”
　　忽然而来的心动让紫英的呼吸有些紧促起来，他深呼一口气，收敛心神，专心御剑。

　　——絮——
　　“嗯……完成了。”凝星放下笔，端详天河，“不过完全凭你的描述和我的感觉……我没有十分的把握能瞒过菱纱师姐。”
　　“对啊。”天河紧闭的眼帘上，被凝星画上了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看起来竟与本来无异，“要不……要不算了吧。刚才我就想，如果被菱纱发现我一直瞒着她，她一定会更生气、更伤心……”
　　“也对……那……天河师兄，我帮你擦了罢。”凝星拿起毛巾，浸湿了。
　　“天河~”门外传来菱纱的声音，凝星一惊，手中的毛巾掉到地上。
　　“啊~糟了糟了~他们回来了！”天河又是一阵挠头，“怎么办啊~”
　　凝星一咬牙，一闭眼，一把扯下了天河刚穿上的上衣。
　　“紫英~你就让我进去吧~”话音刚落，一个红色身影便冲进了小屋，“天河~”
　　“啊！”菱纱一声尖叫，迅速转身，“笨蛋！你怎么还没有穿好衣服啊！？”
　　紫英走了进来，见菱纱已冲出小屋，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上前道：“凝星，你也是……为何不帮天河更衣？”
　　“……师叔……我只是想让菱纱师姐……”凝星皱皱眉。
　　“罢了。”紫英想想，（这孩子，有时如此聪明伶俐，有时偏偏又笨的要命……唉……）问道：“那你这些时间都做了何事？”
　　“我……”凝星嗫嚅。
　　“紫英，你回来了，菱纱她……”天河抬起头，紫英眼前是一双澄净清澈的眼睛。
　　“天河！”紫英激动万分，双手按在天河肩头，“你睁开眼了！？”
　　“紫英……我……那个……凝星？”天河不知如何是好。
　　“紫英师叔……”凝星羞涩道，“不好意思……这双眼睛……是我画上的……”
　　“什么！……”紫英的神情顿时变得失落，他伸出手在天河眼前挥了挥，果真没有反应……“真是胡闹！”紫英勃然大怒，怒视凝星：“你……你这是想作甚么？这岂能儿戏！？”
　　“我……”头一次见师叔发这么大的脾气，凝星害怕得微微颤抖。
　　“紫英，你别怪他~”天河劝道。“是我……让他帮我画的……”
　　“天河，你……！？”紫英一时语塞。
　　“我……我不想让菱纱看到我这样……怕她伤心，也怕她生气……”天河使劲摇头，接着说道：“但是……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能瞒着她……我也瞒不住她……如果她发现我瞒着她……一定会更不高兴……紫英……我……”
　　“天河~死野人！你穿好衣服没有？”菱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紫英忙回答：“菱纱莫急，我正帮天河更衣。”说完拿起床头的衣服：“天河，我先帮你更衣，然后……凝星，你为他……卸妆……”
　　“是。师叔。”凝星捡起地上的毛巾，浸在水里。
　　紫英迅速帮天河整顿好衣裳：“呼……好了。天河，你先躺下罢。”
　　“啊！”凝星看着天河，忽然说道，“紫英师叔，等一下！”
　　“怎么？”紫英停下问道。
　　凝星忍住笑，说道：“你看，天河背上……”
　　紫英探头一看，天河衣服的背上，写着九个清秀的大字：“我是野人，很笨的野人。”
　　紫英想起菱纱送衣服来时的窃笑，眼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摇头叹道：“菱纱……真是胡闹……唉……”
　　凝星撇撇嘴，自语道：“原来师叔，对不同弟子的胡闹，也表现如此不同……”
　　“好了吧~”菱纱突然进门，三人都是大吃一惊。
　　紫英迅速站起，天河立刻趴下，凝星看着他们如此快的反应，自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菱纱一眼便看到了天河背上的七个大字，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傻天河~你还真可爱~知道我想看这个，就故意趴着背对我是不是？”她都没有发现，这时候紫英和凝星的表情，有多难看……
　　“哎，天河……”菱纱走到床边，语气温柔起来，“你还好吗？”
　　“啊。好，好啊。”天河趴着，不敢以正面示人。
　　“那，你转过头来好不好？”菱纱也觉得有点奇怪了，“自从你醒来，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你呢~”
　　“我……这个……”天河不知所措，紫英和凝星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难道你嫌本姑娘难看吗？”菱纱蹲下，伸出手轻轻拍天河的后脑勺，笑道，“快转过来啊~”
　　天河慢慢转过了身……
　　紫英握拳：（天河，千万别转！……啊！）
　　凝星咬牙：（师姐，千万别看！……啊？）
　　只见天河转过头来，他的“双眼”正好紧紧盯着菱纱的……
　　两人目瞪口呆。
　　菱纱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有杀气！”天河和凝星同时冲口而出。
　　“嗵——”的一声，一记重拳狠狠打在天河头上——“啊！好疼啊！”
　　红色的身影一瞬间窜出了小屋，菱纱的脸，也涨得通红……
　　小屋内，紫英和凝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天河“瞪”着两只“眼睛”，摸不着头脑……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