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拼死吃河豚

8、各有所长

　　柳依然只怯生生的抬起头，什么也没说。
　　橘红色衣着的小姐见状霍的站了起来，就往柳依然所在的角落走过去。大有一副要把人赶出去的架势。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白落梅挑了挑眉，说道：“我去瞧瞧，毕竟是在父亲办的书斋里。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子，竟这般骄狂。”
　　陆熙宁点点头也站起来“我陪你一起。”
　　角落那边剑拔弩张，看起来很是厉害。她们右侧的女孩巴巴的看着白落梅回了句：“白姐姐，那是柳将军的部下，王都统家的嫡女王婧。”
　　白落梅点了点头，和陆熙宁刚走出两步，门口的一个女孩子喊了声：“先生来了！”
　　听到先生来了，那抹橘色身影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忙乖巧的坐了下来。陆熙宁摇了摇头，和白落梅对视了一下也回到座位坐好。
　　只见书房虚掩着的拉门被一只白皙修长的双手拉开。
　　从门外走进来的人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外罩了层由深到浅的水墨色纱衣。墨玉的腰带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还未看清来人，便让人觉得飘逸俊朗。
　　当秦明站在她们前面神态淡然的开口时，陆熙宁只觉得先生的声音淡淡的很好听。
　　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位秦明先生是年少成名，但也没想到他如此年轻。秦先生长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厉，却让人肃然起敬。
　　因着一组是十六人，座位本该是四乘四的排列方式。
　　只是大家都想距离先生近一些，房间的格局又是相对扁长形的。所以座位就变成了三乘五的排列方式。多出来的一个座位在书房的右下角，便是柳依然坐的位置。
　　第一次上书房，秦明给每个学生准备好了一块木牌。
　　他走到每个人的座位边，让她们书写自己的名字和所擅长的技艺，写好了就挂在书桌的边上。时不时的他也会看看木牌再对照此次的成绩，在自己的本子上加几笔。偶尔也会询问几句。
　　白落梅的木牌上写着乐器，舞蹈。
　　陆熙宁扶了扶头，不知道什么算是最擅长的。很想偷偷的写个骑射，心想着在这些小姐里面自己的骑射应该能占个头彩了。可惜书斋不教授女子这些。索性大笔一挥写了围棋。
　　很快就到了角落里的柳依然，只见她手执木牌认真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嗯，不错。小小年纪字写得已然有些风骨。的确是擅长书画。你若勤加练习，会有小成的。”秦明很满意的点点头。
　　“谢谢先生，学生会加倍努力。”柳依然声音柔柔弱弱却很清晰，纤细的手指握紧了木牌。
　　午后的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酉时。而后并未有什么波澜。若是硬要说有，大概就是先生夸赞柳依然这个庶女的时候，书房里有几束不屑和充满敌意的目光吧。
　　散了课，王婧转身就要往后面走。却被身边一个纤细的女孩拉住了：“婧姐姐，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青杨姐姐吧。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生气呢。何必与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犯口舌。”
　　“看着那个装模做样的贱人就有气！”王婧怒道。
　　“姐姐莫气恼了，想收拾那个卑贱的庶女有很多时间。咱们快些去另一间书房看看吧。”说着二人就往乙组的书房去了。
　　柳依然长长的舒了口气，简单的收拾一下也起身出了书房。
　　“熙宁，你木牌上怎么只写了围棋，珠算不是也很厉害吗？”白落梅有些不解的问到。
　　“我只是自己觉得还不错，也不知道算不算擅长啊，等上一次珠算先生的课再说吧。”
　　“嗯...对啦，好熙宁，说到上珠算课，到时候咱们换个位置。你坐直一点就可以挡住我了。我可不要被先生点名作答。”陆熙宁看着白落梅拧着眉头，笑着答应了。
　　两个人出了书斋，陆熙宁上了马车，今日她那个好姐姐倒没有与她同乘。
　　马车走了几步，她忙掀开门帘对车夫吩咐：“福安，你快些驾车，我觉得有些饿了，尽快回府。”
　　“好的，小姐您坐稳了”车夫说罢扬鞭驾车，马车哒哒的跑了起来。
　　陆熙宁掀开门帘的时候看到了“柳府”朱红的大门匾。看着气派的大门和一旁武官家特有的门柱石狮子，想必这就是柳将军府了吧。
　　“原来柳将军的府邸和白相的府邸如此近，只有一院之隔。”陆熙宁喃喃自语。
　　福安得了小姐的吩咐，马车驾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陆府的大门。陆熙宁下了马车，去了前厅。只见大家跟商量好了似的，都在等着用晚膳。
　　陆熙宁净了手，便进了膳厅。
　　陆老夫人看到陆熙宁面露喜色，“怎么样？昨儿听清婉那丫头说，你可是胜券在握了？”
　　陆熙宁甜甜的笑着点了点头。
　　“嗬，我们宁丫头就是聪明！快过来，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让他们填菜。”陆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陆庆年和韦氏也眼中带笑。
　　陆熙宁坐下后朝自己的祖母眨了眨眼睛，说道：“孙女只是运气好罢了，刚好考的是围棋琴艺和书画。算不得什么的。”
　　“好，好，还是宁丫头自己的本事。”老夫人吩咐填了中和汤，准备用晚膳。
　　白姨娘眼神时不时的瞟向门口。只见陆清婉慢吞吞的走来了。看到老夫人眼圈顿时就红了。
　　只见她走进膳厅，柔柔的说：“清婉先恭喜妹妹了，只怪我自己往日只醉心于歌舞，女红，不曾在书画上用心。更不要说下棋了...”说着竟有些哽咽，眼泪就簌簌的流了下来。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小娘不懂这些。也不懂得该如何教你，还是去年遇见府里先生教二小姐识字。问过才知道，二小姐已经请先生教了小两年了，才忙为你也请了先生。这才耽误了你啊！”白姨娘说罢忙拉着陆清婉坐下，擦着她的眼泪。
　　韦氏抬头看着陆庆年拧着眉头，将要出声，老夫人就开口了：“这是先生考了你们棋局，书画，若是考些歌舞刺绣怕就是宁丫头被分在乙组了。听说还考了琴艺，琴你倒是比宁丫头学的早，多学一年有余。这些都是小事，就莫要哭了，等汤来了便用膳吧。”
　　“是啊，都是各有所长的。只是宁儿运气好一些罢了。”韦氏柔柔的说了句。
　　看向陆庆年，又笑着说：“还是老爷有办法，咱们家的女儿都进了书斋，这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你们莫要辜负了你们父亲的一片苦心，往后在书斋要用心才是。”
　　“宁儿知道啦，请祖母，爹爹和娘亲放心。”
　　陆清婉擦了擦眼泪也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