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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柯同，玩家与柯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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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警察来的很快，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封锁了现场。
慌张惊惧的人群中，就在死者的邻桌，银白短发乱翘的青年姿态悠闲的坐在原位。
在警察来的时候，他正用勺子挖着一块草莓芭菲往嘴里送，俨然是一点都没有被近在咫尺的尸体影响胃口。
镇定的和凶案现场格格不入。
“那个，这位先生……”搜查一课的警察小姐忍不住上前劝说。
“这里刚刚死了人，还没有确定是不是食物的问题。”
“还是先别吃……起码等鉴定科的人检查一下。”
“我付了钱的。”银发青年抬起头，落日融化般的透亮金瞳看着女警小姐，一脸认真的说道：“食物没问题，浪费可耻。”
“呃，我不是说这个啦。算了……”警察小姐无语扶额，喊道：“高木，你来给这位先生做一下登记。”
“好的，千代警官。”
一个来回跑的黑发警察答应了一声，捧着本子走过来。
“你是……”
看着穿着蓝色连帽衫，像个大学生的银发青年，他起先是有些犹豫和迟疑，但很快就转为了确定，惊喜道：“深空先生，你也在这里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是在叫我？”深空凌咬着勺子歪了下头。这才想起来他现在用的日本名字姓氏好像就是深空。
“我是高木涉，搜查一课的警察。车祸的时候我们见过的。”提醒了一句，高木庆幸说：“当时可真是吓死我了，幸好遇到了深空先生……”
“深空先生最近过得好吗？之前一直在国外的话，在日本居住会不会有哪里不习惯？”
在黑发警官殷勤的问候声中，深空凌从记忆的角落勉强翻出一点儿印象来，“哦，是你呀。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那个，非常感谢。但我在路上已经吃过便当了……”高木挠了挠头，有点傻气。
“等等！”被晾在一旁的千代警官打断了高木要继续寒暄的话，左右看了看：“你们认识？”
高木激动道：“这就是我说过的那个。上周救了伊达前辈的那位先生啊。”
提起这个，千代菖蒲就想起来了。
一周前他们搜查一课的伊达航警官出了一场车祸，要不是当时路过的某个人及时把他拽开，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只是被刮了一下的轻伤结果。
就算及时得救，伊达航也还是因为小腿骨裂住院了。
没想到那位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居然就是眼前这个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家伙。
不过深空凌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感觉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千代菖蒲暂时放弃。
不管怎么说，千代菖蒲还是和伊达航的后辈高木涉一起，再次对深空凌表达了感谢。
“只是举手之劳。”
说话的时候也没停下进食，把最后一口果冻布丁咽下去，深空凌满足的眯起了眼。
美味的甜食让他心情愉悦，连语气都轻飘飘起来。
“那个长得有点儿老的警官，让他以后记住小心看路。”
“我一定会转告前辈的。”高木有些尴尬的笑了下。
“深空先生，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上次先生离开的太快，只留下了名字。其实伊达前辈一直想要亲自感谢你。”
“……感谢就不用了。”接过高木递过来的笔记本，深空凌眨了眨眼，抽出一支碳素笔，流畅又迅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不过朋友请客吃饭的话，我绝对不会拒绝啦。”
眼看着气氛融洽，深空凌非常自然的提起刚才发生的案件。“你们不是要查案吗？”
“我正好可以提供一点线索，虽然可能你们很快就会查到了，不过能快一点解决也是好的。”
听到这话，千代菖蒲弯下腰，双手撑在桌子上，恳求道：“拜托啦，如果您知道什么线索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
“放心吧，警察小姐。”深空凌把本子还给高木，“我这不是正要说吗？”
“发什么呆呀？高木警官。”深空凌又转过头看向高木，示意他开始记，“不是要做笔录？”
“是，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案子涉及到的四个人。两男两女，分别是死者，死者的女朋友，女朋友的闺蜜，和女朋友曾经的追求者。”
“他们之间错综纠葛的复杂关系，还是先放到一边吧。”
“我要说的是……”
深空凌往后一靠，抵着椅背，单手支颐做回忆状。
“……死掉的那个人是个老烟枪，但他抽着烟想点火的时候，才发现把打火机忘在了家里。巧合的是，其他三个人也都没带。”
“当时死人先生还发了很大的火，差点和女朋友吵起来。”
“因为闹出的动静太吵，我才特意关注了一下。”
“这些你们都知道了。我要说的线索就是，我有看到他的女朋友，那位长头发的女士，把死者之前咬过的香烟丢进盆栽里了。”
“被丢掉的香烟滤嘴，可能就是杀人的凶器哦。”
正奋笔疾书的高木停下，一头雾水的问：“可毒不是下在杯子里的吗？”
“这和香烟有什么关系？”
“高木，你在说什么呀？”千代菖蒲握着拳，神情微妙的瞥了呆瓜同事一眼，小声说：“你这样会让别人以为我们警察都是笨蛋的。”
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被嫌弃了的黑发警官不敢再吱声，闷头写笔录。
心想他还是好好当个工具人吧。
“这里有个先后顺序。”深空凌笑吟吟的握着勺子搅动咖啡，过分俊秀的脸上，漂亮的金眸熠熠生辉。
“杯壁上检测出了氰化氢，不代表死者是在碰过杯子之后才中毒。”
“如果是这样的话，”千代菖蒲眼睛一亮，接着说下去。“也可能刚好反过来。”
“是死者嘴里的毒素沾到了杯子上！”
“之前调查的方向错了。”
“真是帮大忙了深空君。”
短发齐耳的女警眉眼飞扬，惊奇又赞叹的看着深空凌。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是个散漫公子哥的家伙，居然这么敏锐，从一点细节里察觉到这么多。
简直和那些有名的大侦探一样嘛！
“高木，快点儿！”她此刻简直像只锁定了猎物蓄势待发的母豹子。
“啊？”
“啊什么啊，去找证据啊，你这笨蛋。”
警察小姐气势汹汹的拉着自己的同事离开。
“去把犯人抓捕归案！”
太阳出来了。
先前遮蔽了日光的浮云被一阵风吹散。
“真活泼啊。”深空凌抬头看向窗外。
湛蓝天上层层云浪翻涌，阳光坠在云层渲染出金橙浅灰的描边，飘散，旋转的气流堆叠出让人无限遐想的形状，仿佛一副超现实主义的瑰丽油画。
亮闪闪的，明朗又温柔。
“是个好天气呢。”
没什么意义的感慨了一句，他端起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很高兴这次的咖啡里没有苦杏仁味。
他可真是受够了那些喜欢往食物里乱掺东西的家伙。
*
这个世界的人类活着可真不容易啊。
从咖啡厅往回走的路上，又遇到了一次商店发生火灾，碰上两次车祸的深空凌心生佩服。
毕竟他只是个游戏角色，可没法对异世界人们的苦痛和悲惨感同身受。
虽说这具来自某个格斗冒险类单机动作游戏的人造人躯壳，按照游戏设定和人类基因的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三以上。
所以他们大概也是人类……
或者AI？
那双透着金属质感，旧铜一样的深金色眼睛里，无数线条旋转着铺展开。
跳跃的数字和标注，填满了莹绿色的世界。
大到高楼和大桥，小到叶子上蠕动的毛毛虫，被人丢弃的硬币，搬着糖屑爬过的蚂蚁。
路灯，电线杆，垃圾桶，糖纸，落叶……
旧报纸，破碎的空酒瓶，一方泥土，花园，一间房屋，门，邮箱，门铃，指纹，灰尘……
瘦小的女人，面包，掉了底的高跟鞋，高大的保安，对讲机，假发，律师，钱包，缺乏运动的胖子，漫画，装着炸鸡的纸袋……
长短，重量，色彩，温度，形状，速度，名称，认知……所有的一切都被拆分的清楚明白，概括成冰冷又精准的数据。
打开数据视野的下一秒就被洪流一样繁琐无用的信息不停冲刷着意识的银发青年再次主动关闭了之前习以为常，在这个世界的缺陷却远远很大于优点的插件。
可能是他内存不够，完全适应不了。
一启动就脑壳发烫，感觉自己快要变成蒸汽机，或者已经被拆了装成熨斗。
几次尝试下来，深空凌更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类人的智慧生物一直开着这种东西生活，这不是单纯给自己找麻烦嘛。
这么想着，继承了玩家思维也算半个玩家的深空凌决定摆烂，适应不了就不用了不就行了吗。
迎难而上，努力适应？
不不不。
反正还有背包和技能，就凭他熟练度刷满的格斗术，热武器精通，自带的不是超能力的超能力协调特性，大师级的投掷和驾驶。
有这些硬核能力，他干什么不行？
实在不行还可以复活，就算没有复活币，死亡对他来说也就是在小黑屋里禁闭72小时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