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本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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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圆嚣张的鹦鹉扑棱着翅膀:“抓人，抓人。”
南乔看着这只鹦鹉更加碍眼。
沈妄摆出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实则肚子里一肚的坏水，有什么心思也不道说明白，就像同别人下象棋，偏偏还要蒙住对方的眼睛似的。
“南二姑娘，是这样。捉拿太子刺杀这一案子我总得向上头交代。况且，”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里头印着大片的冰雪，小半的她，语焉不详:“本督对南二姑娘如此讨厌萧王府的原因也很是好奇，不如我亲自去问问萧世子，可是他哪里得罪你了？”
南乔听到“本督”两个字心里便知道这次沈妄没有同她开玩笑了。沈妄哪怕是上一世，用身份压人也是极少数的，几乎没人见过。所以，像南岳明这种极为耿直的都敢当面咒骂他。
但是如今他竟然拿出身份说事，就证明这件事他有多放在心上。
她在心里暗戳戳的想，果然，事关萧宸远就事无大小。不是护没护住的问题，而是要把威胁从根部清楚。
只是她并不记得上一世萧宸远又在这个时候受到贼人暗杀，而沈妄也并没有将主意打到南府上头。
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难道皆是因为她没去宫中赴宴？好像，她正是从那里开始改变了上一世的发展方向。但明明大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呀。
沈妄被她突然一跪惊到，而后头的沈九也是眉头往上一抬。
他们督主这次没放狠话呢？
“九千岁明鉴，南府有奸细不错，但绝对不是南乔。南乔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哪里有什么胆量去做什么刺杀太子的奸细！”说完这些，南乔觉得还是不够，又补充:“若是九千岁觉得南乔可以帮上什么忙，您尽管开口，南乔定当全力配合。”
她试探望了眼沈妄。这样总行了吧，她都表忠心了。
沈妄:“你这是作甚么？好好的跪着干嘛？我吓到你了？”
南乔:“……不是，因为我……腿软。”
真的腿软。
浑身没劲，四肢发软。
他轻拧眉，再次扶她起来，手却是没松开了，借给她扶着借力，算是最大的体贴了。
南乔感动。
沈九没眼看。
南乔见他这么大方，自己也不算客气，纤纤十根玉指抓住他赤红色的血蟒袍衣，手上的雪渍也在上头蹭了两蹭，又抬头瞥见他半挑起来的眉毛，顿时干笑两声将还有雪渍的手送回自己衣服上蹭掉。
她职业微笑:“九千岁有何吩咐，您说。”
沈妄冷笑两下，伸手给她将披风紧了紧，“南二姑娘可知道年后春来之际便是太后挑选大里祭舞之事？”
南乔一怔，一种阴凉由脚底往上爬。
挑选祭舞？
她怎么会不知道？上一世她为了这个祭舞付出了多少汗水，多少艰辛，只为了一个萧致。
又因为这个祭舞在宫里受了多少的折磨，多少的冷眼和坑害，有那么几次甚至还被一起进宫选祭舞的几个世家姑娘陷害到了太后面前，差点丢了性命。
沈妄瞧着她的反应:“看来是清楚得很喽。既然如此，南二姑娘，我想要你进宫选拔祭舞，并脱颖而出，介时我会设局，引蛇出洞。”
“暗杀太子之人既想谋害太子又想陷害你，到时候这个局既可以替你抓到南府的奸细，又可以让我捉拿贼人。”
“南二姑娘，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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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回到娇阁时手脚十指已是冰凉一片。
她觉得呢？她觉得非常不好？
祭舞之选可以说是她身份揭露的最后一步，祭舞大选结束之后便是老皇帝一眼认出了他在这个遗落在外多年的女儿。然后一纸诏书便送到南家，从此那才是她所有悲惨的开始。
所以说她不抗拒祭舞，那自然是假的。
但是，南家有奸细，这事毋庸置疑。而太子萧宸远……算是她欠他的吗？
她欠南家，欠萧宸远。
她该偿还吗？
保南家，护萧宸远，好像以她现在的一己之力根本做不了什么。能做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
沈妄。
她一把捉住身边还在乱叫的鹦鹉翅膀，硬塞进手边的金丝笼里，“我让你叫，尝尝人间险恶吧！我可不是那面子上好说话的你们家督主，我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难说话。”
明镜端着清粥进来看着她和一只鹦鹉斗气吓了一跳:“哎呦我的祖宗二姑娘，你怎么和一只鹦鹉玩起来了。”
她握到了南乔的手又发觉冰得刺骨，又是花容失色:“哎呦我的二姑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这烧可刚刚退了，怎的又乱胡来呀！待会老夫人给你喂的那些药白喂了，老爷给你请的名医也白请了，夫人回来了又得急眼。”
南乔赔给她一个安心的笑。
明镜很好，南岳明很好，林琳很好，连老夫人也很好。
南家很好。
她好像是该偿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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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王府的热闹和萧致眼中的平静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宴会上几乎所有被邀请的人都是来了的，那个人却没有来。听说她的长姐回来了，而她病了。
“太子殿下到！”
门口随行的太监扬起嗓子喊道。
这会便是晚宴准备开席了，太子也终于来了。
不知道这次又是被他的皇帝叔叔骂过来的还是太后叫过来的。总之他身后一定跟着一个人，东厂掌印。
果不其然。
笑得如沐春风的正是金色袍子的东宫太子，他手里是一柄不知哪里得来的名扇，上面又不知是哪个文人雅士赐的名画。打开来右下角还有一个皇帝的印章。
此人的和蔼亲民倒是同他的名声一模一样。
萧致拱手主动相迎:“太子表哥前来祖父寿宴，萧致和萧王府喜不自胜，里面请上高坐。”
萧宸远摆摆手哈哈一笑:“表弟客气了，我此时才来，只因宫中事物繁多，还请表弟不要介怀。我这不带着些稀世宝贝来给老王爷请罪了。也不知道老王爷会不会喜欢，沈督主～”
沈妄敛眉上前打开了萧宸远的宝贝盒子。这的确是稀世宝贝不假，但这也只是他萧宸远的稀世宝贝。
一些边疆小国的小物件，和一副边远民族的求雨图。
萧致原是伪装的极其完美的微笑也是僵硬了片刻，抬眼看着沈妄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凌厉和忌惮。
他咬着牙，坚持着笑意:“多谢太子表哥的礼物，我想祖父一定会喜欢的。”
沈妄将东西递给萧致身边的小厮，阴险的挑眉，心情很是愉悦。
萧致让人带着他们入了座，萧宸远还是有些不放心，偏头又来问沈妄问了无数遍的问题:“沈督主，这个礼物老王爷当真会喜欢？我怎么瞧着我那萧致表弟的脸色不怎么自然。”
沈妄给他沏了壶茶，放置他面前，“喜欢，自然喜欢。老王爷曾经戍守边疆，这些皆是他陪伴他岁月的物件，老了自然怀旧。”
萧宸远似懂非懂，发现沈妄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冷意。
嗯？自己又说错话了？
“沈督主……”
“太子，我早便让你别表弟表弟，有些人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狡猾擅长心计。人家是包藏祸心，你是包藏玩心。上次你遇贼人十有八九就是你那表弟弄的鬼，就算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别让我在说第三遍。”
萧宸远又被训斥一道，赶紧低头认错，但又觉得这个萧致表弟着实不像那种人，明明人家就是真的人畜无害，且不理纷争。但嘴上当着沈妄的面也还是不敢说什么的。
萧老王爷晚宴没来露面，原是这场寿宴也是萧致秉着孝敬长辈的心思举办的。萧老王爷早便退位不理朝政，每天闲云野鹤。而现任王爷萧珉日也是闲散惯了，也极少上朝参政。
所以萧致算是独揽了萧王府的大权，一场寿辰宴倒也是被他处理得很是恰当。不日萧王府萧世子堪当大任的名声便会传遍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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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冬日里已是有着天色见黑之势。
外头便有人来传话:“二姑娘，老夫人传你过去一起用晚膳。”
南乔心里“咯噔”一声。
这南老夫人怎么突然传她一起用膳？平日里，南府上下的孩子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她了。
莫非……她又犯什么错了？
但是眼下她也是不敢耽搁，扶着明镜就赶紧的往老夫人院里头走。
她得娇阁离老太太院里也相隔甚远，她们七拐八拐也总算是到了，但是她走到屋门口又停住。
明镜疑惑:“怎么了，二姑娘？”
南乔扯着她从头到尾看了自己:“穿戴还算齐整得体吧。”
“嗯嗯，很好呀。
她呼了口气，那就行。
屋里头菜香四溢，也没人说话，她刚往里头探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太太就率先开了口:“既然来了，就赶紧的进来吧。菜凉了。”
南乔差点没站住。
再没敢做停留进了屋里头，就看见老太太坐在屋里头饭桌的主坐上，后边站着和她一样不苟言笑的老嬷嬷。
她暗自叹了口气，躬身行礼:“祖母安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本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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