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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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南府大门口，一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极为自然的看着来人: “喏，你最爱吃的一些吃食，路边看到给你带了些回来。”
南夕敏也没等她回应，直接一股脑将带回来的东西塞到她手里，理了两下裙摆就迎向了后边都快自我感动哭了的林琳。
“母亲，我回来了，一路都很顺利，无需担心。”
南乔没仔细听他们的对话，只是看着手里的这些东西，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这倒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的两个人都还只是南府的两位姑娘，待对方也皆是赤诚用心，没有后来的句句算计。
她也曾经怨过她恨过她，不过一个皇后之位，她为何竟为此不顾她们十几年的姐妹情谊，便是说翻脸就翻脸。现在想想，最早说翻脸的是她，最先和南府断绝关系的好像也是她。
她恨南岳明他们的心狠，养了她十几年说不要就不要，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天底下没有血缘盛过血缘的也不少。
所以后来南府受了萧致的针对，她什么都没做。终究南夕敏也只是以一己之力扛着南府的几百条命在如履薄冰。
南乔叹息一口，重活一世自己倒是更为良善，竟然全然忘了当初是谁一杯毒酒赐死了她，现如今还去理解别人。
“二姑娘，是老夫人。”明镜压了声音提醒她叫人。
南乔抬眼面前就是不苟言笑一惯对她冷眼相待的南老夫人。
她从前只觉得视线自己做的有些不好，所以这这老婆子才每每见着她都是极为不待见的模样，却没想到其实是她想多了，不待见只因为这一身血缘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这南老夫人也是个刚正不阿的，知道她的身份还不待见她，倒是丝毫不把皇权放在眼里。不愧是教出了南岳明这等政治清明的儿子的女人。
她躬身装出来最闺阁小姑娘的模样，声音脆而不娇，甜而不腻:“祖母敬安。”
南老夫人凉凉扫了她一眼便让手边的贴身的丫鬟往府里头走，众人簇拥之下转眼便叫她瞧不到身影了。
南乔暗自叹气，哎，果然还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林琳说得对，南夕敏相较于她的确是能说会道，不仅会说说的话还都是让人讨喜的，晚上南府上下的宴席，除了南岳明就是南夕敏能让南老夫人露出好脸色。
哪怕是林琳，这些年也算是当好家做好主也没让南老夫人有多待见，反倒是她生的女儿南夕敏，在南老夫人这算是比南府其他两位少爷还有得宠些。
南乔默默吃饭，心里竟然有些宽慰。这样的南家倒也还好，其实在她的心里，南家一直都很好。只可惜上一世圣旨难为，没有人会为了她而受那诛九族的大罪。
想到这，她竟然有些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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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夕敏回来后，林琳总算是没把所有精力往她身上放了，尤其也有月余没有见到自己这个亲生的女儿，自然是高兴又欣喜。娇阁里头就听见林琳一直问这问那。
南夕敏一如既往耐心倾听，偶尔往一边发呆的南乔看两眼。
“夫人，你为大姑娘准备的衣裳你看看是这件吗？之前柳姨娘来过一回，我们怕她红眼便将这件衣裳给收了起来，这会几件放在一起好像也差不多。”
林琳当即冷了脸:“哪里差不多，这丫头怕不是眼疾又犯了。我去看看，真是！”
林琳的这贴身丫鬟的确是有眼疾，好像身份也有些特殊，听府里其他老妈子说，好像是跟南岳明有些亲戚关系，因为患有眼疾长得也不甚好看，嫁不出去也没人看得上。就差那么一点就被往妓院送了。
还好碰见了林琳这么个心软的女人。
“听说上次你将南玉和南乔那两个丫头训斥了？”南夕敏像是随口问了这么两句。
一手沏茶一手扶杯，然后盖了茶盖放到她面前。
南乔点了头，反正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还有，母亲说萧老王爷的寿辰，请帖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南夕敏语焉不详的问着，眼神却不自觉带了些凌厉，鲜红的一张小嘴紧闭，看上去不甚严肃。
就这么一瞬，南乔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原来，不止是萧致，就连南夕敏也是如此，他们的野心在从前她忽视的很多地方就已经开始。
她微微一笑，毫不躲避就这么让她瞧着，坦荡自然:“历来皇城各府，被邀请的皆是嫡女，自然没有南乔去的道理。更何况长姐也知道，我惯来是对这种场面不甚感兴趣的。所以，明日我若生了病，还请长姐代替前去赴宴。这样也绝不会落人话柄。”
南夕敏对于她的这份坦然竟然有丝愧疚，不过也算是意料之中。
南乔说的对，她对这种场合惯来是不感兴趣的。
南乔这边没等林琳回来带着明镜就回了自己的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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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寒风凌冽，连下了几场的大雪，这几天夜里连偶尔往屋头蹭的鸟叫都没有了，娇阁院里头的四季常青树也是因着一场大雨加大雪冻成冰雕。
南乔原想着赤足往外头站一会，不过刚踏地便发现，果然对自己下不去这么狠的心。
于是她有哧溜哧溜的跑回去穿了双棉布鞋才出来。除去了冬衣，她全身上下也就一层薄薄的里衣，就这么在深冬寒夜里站上半个时辰，生病恐怕都是小事吧。
她掐着时间，就怕冻出别的什么毛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除了自己得生病，她还嘱咐了南夕敏的贴身丫鬟，傍晚切莫让她去什么后花园散什么步。上一世就是因为她散步结果突遭暴雨，淋了一个高烧。
也就是这么个高烧让她阴差阳错的去了萧王府，还认识了萧致。
虽说这一世她已经算是认得萧致了，但是她心里总是抵触和这么个人相处的，毕竟，吃一堑长一智。
但是……
她牙齿上下打架让她有种立马冲回自己被子里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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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另一头黑压压的一片建筑正是恶名远扬的东厂。已是亥时，宵禁刚刚已经开始，放眼整座皇城，也只有这里一处还亮着灯火。
莫说灯火，就是这里头的人也是极为热闹的。
“啊！啊……呜……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把。”
浑身上下肮脏污垢，满头糟杂的乱发，上面还沾着不知道是米粥还是什么的浑浊稀泥之物，一张坑挖不平的脸，面色蜡黄毫无血色，整个人已经瘦到了脸皮贴着骨骼，整张脸往下凹陷下去。
他手腕脚腕处都铐着铁质的铐环和铁链，不过这些已经多此一举。这个人别说逃出生天，就是连刚开始那不停嘴的脏话都是骂不出了的。
若不是这是东厂，瞧着还真像是地狱。
东厂施刑的白脸宦官看着年纪不大，心肠却很是歹毒，瞥着脚边从这人脚上割下来鲜红肥肉，眼珠子里有着一些的兴奋，更多是冷漠。
沈七在前面带路，走到这间炼狱停下来，让身后的沈妄先进。
沈妄倒也不嫌弃，更像是瞧见了什么热闹事情，往里头一站，牛高马大顿时显得整个炼狱小了些，他往那有气出没气进的男人……哦，不对，应该是活死人。这副模样还能活？
那先前的白脸宦官见了沈妄，立刻变脸谱唱戏曲似的，往旁边找了张干干净净的凳子给沈妄摆好:“督主，您坐。”
瞧着些谄媚样，定然不是一个人。
沈妄自然不是那种会讲客气的人，往那一坐，边上遮挡他视线的皆是该退出去的退出去，该退后的退后，个个闭了嘴。在自家督主面前，这股子的嚣张劲谁都不敢露出一星半点。
沈七站在沈妄旁边，看那人也是最清楚，当看到那人已经被割得稀巴烂的左腿眉这个沈九竟然连凌迟都给用上了，他眉头一皱:“沈九，不是让你别太过吗？这人要是死了，你来担待？”
被点名的沈九也就是刚刚那年纪轻轻却极为心肠歹毒的白脸宦官，瞥见自家督主没什么表情的脸，当即也慌了神:“督主，这人嘴巴太硬，我只能出此下策。况且，刚刚这人已经松口了。”
沈妄别有意味:“哦？松口了？那你继续，我就在这听着吧。”
沈七一怔。
督主的意思是，继续施刑？
那刚刚还有些苟延残喘的被沈九折磨得毫无人样的人顿时也是背后一股阴凉。都说东厂掌印是个空有其名的家伙，逢人便是嬉笑玩闹，不见他以身份压人，也不见他作甚么坏事。甚至抓个人还得靠着东厂其他手段凌厉的宦官出面。哪怕他身边那位白脸冷面神沈七都是要比他有面子的存在。
所以众人又评说，沈妄简直就是千百年来宦官史上最为没有骨气的一位掌印。
但是此刻他瞧着这沈妄不带温度不带颜色甚至像是在说今天变天一样的的平常语气时，他觉得对一个人的判断总是要靠着眼睛亲眼看的。
他从业这么多年，收钱办事。根据他的看人标准，这个沈妄绝对不是外面所传的那般不堪。
相反，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个。
沈九听了这话骨子里那股兴奋的劲又重新涌上心头，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家督主开玩笑。
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相比他的兴奋，一旁的沈七则是有些疑惑。
督主那天故意用一个死囚犯冒充在躲南府抓到的贼人，并且当着南府和整天皇城街的面对那人处以极刑。目的为的就是让这个贼人放松警惕而现身。同时也能让那伙袭击太子的贼人背后的主子乱了阵脚。
他们虽说抓住眼前这人也没费多少功夫，但是还有些事也是没问出来了，这人死了倒也可惜。
见沈九重新拿起刮刀，往旁边磨刀石上刮了两下，发出铁石碰撞的声音，嘴硬了几日的那人不知道哪里又来的力气往后缩了缩:“我说……我说……你们别来了……别来了……”
沈九觉得没过瘾，又不好坏了督主的事，还是老实看向沈妄处。
只见他翘着个二郎腿，一身赤红血蟒袍子，这会灯光微暗下看不清什么神色，只能实得熟悉的声音:“你确定你说的是我想听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我大晚上不睡觉可不是过来听你编故事的。”
那人又是背脊一阵阴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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