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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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玉桓仙人的询问，云玖没有表现的太激动，她宽慰道：“师父，没有人毁去我的灵根，您不必为我报仇。我的灵根和修为是为了从陨仙崖里逃脱才被毁的。”
“是你自己毁的？”玉桓仙人紧接着反问道。
云玖答道：“是。师父您不必为我担心……”
玉桓仙人突然打断了云玖，他的双眉皱起，眉宇间笼罩着一层说不明道不清的阴云，“徒儿的资质和心性一向都让为师放心。修为被废没什么，从头再练便是。至于灵根，你也不必费心。便是举全门派之力，我也一定会把天灵根再养起来。”
“徒儿刚回来，想必十分疲惫。你先回洞府休息，等你歇息完毕，再来和为师谈谈陨仙崖的事。”
曲念舟一直沉默不语，她知道云玖是混元灵根，这灵根难得，每一个拥有这种灵根的修士都是上天的宠儿。摇光仙门是这修仙界实力最深厚的宗门，只从修仙世家里招收的弟子，但对混元灵根的修士却是来者不拒。
曲念舟心性一直很好，她因为眼睛和云玖相似才被元桓真人收为弟子，却从不嫉妒，也不羡慕云玖。
除了一点，那就是云玖的灵根。曲念舟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她也有混元灵根，那就可以去摇光仙门了。
方才听师父说云玖的灵根被毁，曲念舟也被吓了一跳。她不知道云玖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竟让对方下这么狠的手。不知道云玖招惹的人会不会找上宗门，能毁了混元灵根的人，恐怕不会把这小小的太苍仙门放在眼里。
曲念舟正在担忧着太苍仙门的未来，就听师父要云玖回洞府休息，她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师父……”
她开口，声音微微颤抖，语气里充满歉意，“师姐的洞府，之前您让我住进去了，是我对不住师姐。”
玉桓仙人闻言，难得尴尬起来。
从陨仙崖有这么个名号开始，只看见过掉下去的人，没听说有谁能从陨仙崖里爬出来过。
当初云玖堪堪进入元婴期，在执行师门任务追杀魔族时被魔族重伤，一时不慎掉落悬崖。这个消息传回太苍仙门时，大多数人都相信云玖不可能再回来了。
玉桓仙人不信邪，领着两个徒弟专门去了陨仙崖一趟，搜查数月后依旧没有得到消息，这才不情不愿打道回府。
回到门派以后，玉桓仙人发布了搜寻云玖踪迹的长期任务。直到将曲念舟收为徒弟以后，这份任务才被终止。自那以后，玉桓仙人彻底死心，接受云玖丧命陨仙崖的事实。
说回洞府这事，北落山不是什么好地界，就连灵气勉强充裕的山头也就那么一两座。
玉桓仙人作为太苍掌门，独占一座山。剩下的一座，勉强开辟了三个洞府。
这三个洞府，原本是给玉桓仙人的三个徒弟专门建造的。然而有位师伯为了自己的小女儿能住上其中一个洞府，整天缠着玉桓仙人诉苦，玉桓仙人烦不胜烦，最后还是孟安然退了一步，以男女有别不宜和师妹们太过亲近为由，搬去了另一座山头。
其实修仙界不似凡间，对男女大妨不怎么看重，孟安然是用这个拙劣的借口讽刺师伯。因为这事，这位师伯还被门派里的弟子嘲笑了好几天。
自云玖跌落陨仙崖后，空出了一个洞府。不是没人想住进去，只是这次玉桓仙人坚决不松口，渐渐地，这个洞府被搁置了。
曲念舟一开始跟着外门弟子住，在拜师大典上拜入掌门门下后，玉桓仙人曾考虑为她换一处住处。
不过曲念舟拒绝了。曲念舟说听闻千年以前的道源真人在荒郊野外也能勤奋修行，如今她的条件比前辈好了许多，更不应该追求奢侈的外物条件，那样做反倒是磨损道心。
玉桓仙人大为赞赏，夸赞曲念舟的天资虽然一般，道心却和云玖一般坚毅。
只是后来玉桓仙人偶然得知外门弟子竟然排挤欺辱曲念舟，原因是曲念舟都是掌门亲传的关门弟子了，却和她们一起住，想必肯定不得掌门宠爱、
玉桓仙人大怒，惩处了那几个外门弟子后，玉桓仙人亲自要求曲念舟搬去云玖的洞府，曲念舟再三拒绝，最后实在推脱不过，这才搬了过去。
回想起事情的始末，玉桓仙人懊恼道，怎么一时激动，反倒把这件事忘了呢？
只是看到曲念舟眼里水雾朦胧，玉桓仙人原本想让曲念舟搬出去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这个小徒弟他最为清楚，因着天资一般所以生性十分敏感，偏偏又是个淳朴善良的性子，想必是觉得云玖回来却没有地方住这件事是自己的错了。
果然，曲念舟吸吸鼻子，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个笑来，“是我不好，我没想到师姐还能回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玉桓仙人皱眉道，真要细究，也是他这个师父的错，曲念舟不过是听从自己命令罢了。
楚婉婷跟着说道：“对啊小师妹，这不怪你。我也没想到云师妹还能从陨仙崖里回来。再说洞府空着多浪费啊。”
孟安然立刻给楚婉婷飞了个眼刀，要她乖乖闭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师妹能死里逃生已经十分不容易，如今灵根修为都被毁，和刚入门的普通弟子有何两样？孟安然生怕云玖作为曾经的天之骄子受不了这个打击。眼下楚师妹说的又叫什么话？翻译过来不就是，我们以为你早就死了，你的东西放在那挺浪费的，所以我们就利用了一下。
这是硬生生往云玖心上插刀子。
作为门派事务的实际处理人，孟安然不说八面玲珑，至少通情达意。他明白两位师妹没有恶意，他不好去责备快要哭出来的曲念舟，只能管好另一个师妹了。
出乎孟安然的意料，云玖的表现很平静。平静到孟安然以为云玖的灵根修为俱在，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云玖不生气不伤心，是因为现在灵根修为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不过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师父和师兄师姐，云玖还要考虑一下。毕竟未来里踩着云玖上位的当事人，曲念舟就在这里呢。
云玖需要弄清曲念舟对师父和师兄师姐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不过就算那人斩钉截铁地说云玖所做的一切努力，以后都会便宜了曲念舟。现在云玖对曲念舟依旧没有恶意。
因为没有实感。
看着泪眼朦胧我见犹怜的曲念舟，云玖内心第一感觉是，这小姑娘长得还挺可爱的。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叹，原来就是她踩着我上位啊。
至于曲念舟到底是什么人，云玖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不会只听那人的一面之词。
面对曲念舟的歉意，云玖笑了笑，“不用道歉，就像师父说的，你没有对不住我。”
“那怎么行！”曲念舟急道，她咬着嘴唇，似是想到了好主意，“要不，云师姐就和我一起住吧。那洞府大得很，我一个人住一直有点害怕呢。”
云玖礼貌拒绝道：“师妹，这恐怕不行。”
曲念舟“哎呀”一声，“这有什么不行的？两个人日夜相伴，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有意思多呢。难道，师姐是嫌弃我吗？”
说到后面，曲念舟的眼中又迷蒙起来，看着怪让人可怜的。
往常师父和师兄师姐一见到曲念舟这个样子，无论曲念舟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不过现在不行。
孟安然无奈又好笑地解释道：“曲师妹，你有所不知，洞府是修士的私人地盘，便是亲生姐妹都不会住在一起。只有男女修士结为道侣后才能日夜相伴。”
曲念舟羞得脸颊通红，慌忙用手捂住脸：“师兄，我不知道这个。我本就是凡间的，不像你们自小生在修仙界，懂这么多东西。”
云玖不和她纠缠，转而向师父说道：“门派诸事皆由师父定夺。徒儿失踪十余年，就像师姐说的，洞府自然该由他人接手。徒儿刚回门派，门中变化一无所知，还请师父为徒儿再择一处洞府。”
云玖真心觉得住哪里都行，若真要搬回去，还要曲念舟再搬出去，凭白的多找麻烦。还不如寻一处没人住的洞府，干脆利落地住进去呢。
曲念舟跟着说道：“对呀，师父这么厉害，念舟就厚着脸皮把这个问题扔给您了。师父您知道，念舟笨笨的。师姐的洞府，我的洞府这些事念舟想不明白，全得指望师父呢。”
玉桓仙人对曲念舟崇拜的眼神非常受用，云玖的态度也让他很满意。因此思忖一会儿，说道：“南边的寻月山我记得没人住，那地很是清净，适合你温养灵根，不如就去那吧。”
云玖自无不可。
安排完云玖的住处之后，玉桓仙人急匆匆地去寻找疗养灵根的方法，孟安然将云玖领到寻月山的洞府后就回去忙门派事务了。
不是孟安然不关心云玖。恰恰相反，他觉得若是要表达关切，不急于这一时片刻，倒是云玖刚回门派，更需要好好休息，整理一下心情。
寻月山的洞府确实清净，云玖坐在床上，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一天前。
一天前，云玖还被冰封在陨仙崖下的冰湖里，意识混沌地沉睡着。
“……今天小白不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生病了。不过我给它喂了草药，现在已经好了。”
正迷迷糊糊的睡觉呢，云玖就听到耳边仿佛有人说话。虽说声音挺好听，但扰人睡眠，不论谁都会不开心。云玖忍着怒气，心想这人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走了呢。
哪知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说道：“过了明日，便是十五年了。你要是再醒不过来，我就可以给你收尸了。”
收尸？收谁的尸？这是盼着她死吗？
云玖怒从中来，紧皱眉头想醒过来让这人闭嘴。没想到简简单单一个睁眼的动作，却耗费了云玖极大的精力。
封闭的感官逐渐苏醒，云玖感觉到刺骨的冷，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她，她忍着像是被钉子一寸寸盯进皮肉的痛苦，奋力挣扎。
终于，云玖睁开了眼睛。
一条鱼儿惊慌地甩着尾巴，从云玖眼前飞速游过。
……这是在水里？
大脑意识到这一点时，云玖已经呛了好几下水。她赶紧屏住呼吸，努力向上方游去。
“哗啦”一声，云玖泼水而出，还不得她抹干净脸上的水珠，就听到一道明显不怎么愉快的声音。
“……你找死吗？”
云玖闻声向岸边望去。
岸上那人穿着黑红色的衣裳，是云玖从未见过的样式。人显然是好看的，眉眼如画眸子似星，只是苍白的脸色显得他不近人情，漆黑的眼中隐隐有几分戾气。
云玖再看看对方被水淋湿的头发和衣裳，尴尬的只想转身钻回水底。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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