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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池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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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渣攻赴京赶考的日子。
受和父母都去城外送了渣攻。
临走前一个月,渣攻以要专心学业,狠下心,没有再碰受一次。
走前,渣攻想单独和受说会儿话,受的父母看出来了,便把那伙缠哥哥的弟弟妹妹都带开了,亭子里只有受和渣攻两个。
渣攻还犹豫着如何开口时,受主动将一个平安符塞到了渣攻手里,说这是自己求来的,让渣攻无论如何都要收好,还说,等渣攻高中,他就会和父母说清楚,主动解除与渣攻的婚约,不会影响渣攻的仕途与婚娶。
渣攻皱了皱眉,察觉到受可能一直以来都误解了自己当初所说的要求受主动解除婚约的意思,他刚想解释,受却担心他说出什么伤心话,捂着耳朵立马给逃了。
渣攻最后也没有再解释了,反正在他看来,他此次入京势在必得,而受亦是如此。
这样想着,渣攻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反倒留受在原地眺望了渣攻背影好久。
受在老家一边照顾着渣攻的弟弟妹妹,一边等着渣攻回来。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他没先等来渣攻的音信,却先等来了他莫家全家二十八口人锒铛下狱。
罪名是贩卖私盐。
受其实并不清楚家中的生意,他小时候身体经常不好,大夫说他不能忧思过虑,所以他父母就一直没教他打理家中生意,后面也因为年事已高,将莫家的生意都在这些年交到了能信得过的亲戚手中,也不知道是哪些人出了问题。
可能是因为外面有亲戚还在想办法救他们一家,想办法给狱卒打点,受才能免于被欺辱。
但自小就是莫家上下娇养着长大的受,还是一进脏乱不堪的监狱就发起了高烧,一连烧了好三天,后面烧退了,整个人昏昏沉沉,食不下咽。
可即便这个时候,他还关心着渣攻的弟弟妹妹,听说只被关了一天就被放了出去,他才松了口气。
受和父母开始还住在相邻两间监牢,后面却被单独押到另外的地方了。
受知道自己父母近几年身子骨愈发差了,不然也不会想为自己择一夫婿,可无论受如何向狱卒打听父母的事,对方都是冷硬不耐烦一句“不知道”砸在他脸上,这让受心里着急得心交力瘁。
受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知道窗外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他竟生出几丝希冀,希望渣攻能突然出现,救他和家人逃离这水深火热之中。
但真当渣攻出现在他面前时,受却险些没认出来。
昔日一身破旧长衫的渣攻,如今一身威仪官服,本就冷峻的眉眼,竟然让受头回生出了几丝高不可攀之感,但望着受的眼神里以及带着陌生与疏离。
受最后是被渣攻带出的监牢,带回了一处宅子。
可当他打算哀求渣攻能不能将自己的父母也一并救回来时,渣攻却先一步冷硬告诉他,他回来时晚了一步,受的父母前天在狱中一并去世了。
受承受不住这打击,晕了过去。
醒来时,渣攻一直守着他身边,贴身照顾他,并说已安葬好他的父母,但没保得住家中财产被那些亲戚瓜分掉,但他现在得三皇子赏识,已在京中任职,此次回乡要带弟弟妹妹一起去京城。
受不敢问自己该怎么办,他现在孤苦无依,除了渣攻,他再没有人可以依靠,但他不敢问渣攻,能不能带自己一起走,毕竟对方和自己的婚约是都是勉强来的,所以解除婚约的事在喉咙来回,却始终吐不出口
渣攻看着泫然若泣的受,皱眉良久,最后宛如恩赐一般,冷冷说:
“你和我一起去京城。”
离开老家的当夜,渣攻提出晚上要与受同睡,受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想着父母才去世不久,心里难受,再加上过往数次给他的痛苦阴影,但想着是渣攻救自己出来,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可真当渣攻把他压在床上时,却发现受身体抖得厉害,一直流泪,身体仍旧干涩得要命。
渣攻不知道受这是在怕什么,明明自己都已经地位高到,如今已什么都没有的受比拟不了的了,可为什么受还是一副这么不情不愿的样子?!
渣攻越想越疯,也越发没有轻重了,受这次当真受不住,前面还竭力忍着,后面委实受不住,哀哀地喊了疼。
而这无疑激怒了渣攻,他气不过,最后也不管不顾,随后就下床穿衣离开了,睡了别的屋。
只留受一边无声地流泪,一边可怜无助地擦着腿间。
受随渣攻进了京城,因为那夜的原因,一路上,渣攻都对受没什么好脸色。
快到京城时,经过京城外的青云道观。
渣攻赴京匆忙,受连父母头七都没去祭拜,于是想去道观里给父母上柱香。
渣攻很不耐烦,直接丢下受,带着弟弟妹妹先回了京城,让受自己回来。
受心里难受极了,却无可奈何,便擦着眼泪,独身去了青云观。
去道观的人很多,路上不少眼神都偷偷打量受,受心觉不妙,很慌,只想着赶紧上完香就离开。
受上香时,在心里告诉父母,说让父母别担心自己,是渣攻救了自己,还把身上唯一一点钱做了香火钱,香火册上留了自己和渣攻的名字。
可受刚打算离开,却被一个小道告知,他的夫君在寺庙后等他,还说出了渣攻的名字。
受信以为真,以为是渣攻回头来接他,便跟了去。
可受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偷偷趁着道不注意,藏了起来。
小道发现他不见,立马慌了,不一会儿,就有一伙人骂骂咧咧地出现了。
是来道观路上的拿伙总不怀好意盯着他,下流瞟他身上的纨绔子弟。
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怕得要命,不小心被发现了,慌不择路地四处乱跑。
正当受被逼至绝境,以为今日难逃一劫时,不仅意外闯进道观后一处清静竹苑里,还跌进一人怀中。
男人一身道袍打扮,却气度不凡,眼神深若古渊,明显非池中之物。
可受走投无路,眼看那伙人的声音渐渐近了,他只能孤注一掷,哀求对方救自己。
对方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竹苑里的侍从退下后,便把身上道袍脱下,罩住受的身子,然后一把将受抱进自己怀里,往受腰上掐了把,在听到怀里一声娇俏呜咛声后,对那伙冲到竹苑外看到他面貌后瑟瑟发抖的纨绔子弟,冷酷无情地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