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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雫弯足踢了踢鞋尖，朝屋里喊到：“我走啦！”
“伞！别忘了带伞！这两天天气变化厉害，动不动就下雨，小心又感冒了。”
“知道了。”
雫从玄关边的伞架上拿了把袖珍铅笔伞塞进书包。
电车车窗隐约倒映出人影，雫左右晃晃脑袋，对着影子捋了捋长发，若有所思。
慢悠悠走进学校时，稀稀拉拉没几个人，阴沉沉的天气大概容易睡过头。校门口站着土笼老师，又是替光头教导主任代班。
朝土笼打了个招呼，意外得到了一句：“你再不来学校的勿怪就要揭竿起义了。”
雫：“……？”它们不是天天上房揭瓦么？
换鞋时从鞋柜里掉出张卡片，雫面不改色，熟练地掏出笔袋，拉开拉链，翻转卡片，握笔写下几行字，丢进署名人的鞋柜，一气呵成仿佛吃饭喝水般平常。
——本来应该如此，如果不是某个偷鸡摸狗的幽灵乱入抢走卡片的话。
“我可没有偷鸡摸狗！这是在关心雫！谁知道是不是又在霸凌……”从鞋柜里钻出来的半透明少年理直气壮地浏览起了小卡片上的文字。
『谢谢你的心意，但是真的抱歉，现在没有时间谈恋爱。天冷了也请保重自己，一起为文化祭努力吧！加油！（笑脸）』
“这是雫第一次收到情书吧？”普捏了捏卡片，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多半是在心里吐槽那句没时间，嗯，毕竟手机里的上百条信息可不像是没时间的人会发的。
“为什么不直接说你不喜欢他？”
“你要是议员，一定得不到选票。”雫白了他一眼。
“啧，虚伪的政治家。”
雫不理他，作假装打电话的样子，语气恭敬却表情冷酷地说道：“喂，是木村议员的秘书吗？对，对，是柚木普先生，麻烦把自己开除一下。谢谢。”
快到教室时，雫突然停住脚步，目光漫漫，望着眼前长长的走廊，开口道：“告白的人知道不一定会被接受，但他们一定被期待被温柔地对待自己的心意。虽然并没有结果，但对他们的人生来说，这并不是无用功。”
『我鼓起勇气尝试了！结果没那么坏！』
『这是雫人生第一次告白，真了不起！妈妈为你骄傲！』
“雫真是温柔呢。”普的话打断了雫的回忆，他好奇地问道，“雫被告白了多少次？”
雫望望天，然后露出狡黠的笑：“普呢？有跟别人告白或被告白吗？”
他大言不惭：“像我这样的好男人，在我那个时代可是很受欢迎的，女生们当然排着队要和我交往。”
“喔……”
雫闻言，转过头注视普，看着他在自己直直的目光中变得毛毛的，像是只警惕的黑猫。
雫的手痒痒的。
伸手、撑墙、逼近，这只夸夸其谈的黑猫少年被迫近的少女炸了毛。
鼻尖与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双目之间只有一个鸡蛋的距离，雫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瞳孔骤缩，以及眸子里的人影。如果不是幽灵，雫觉得此刻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正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雫你在做什么？”
樱从走廊一头蹁跹走来，优雅地像穿着礼服而不是JK校服。
还未等雫回答，她又恍然：“是花子君吧。”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那我先进教室了，雫你也……有惊喜。”
等知情识趣的人走了，雫狐疑地回过来找面前的人时，发现炸了毛的黑猫已经逃窜到几米开外，一脸“你为什么这么熟练”的质问。
……我就试试，不是你说女生排着队要跟你告白吗？雫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旋即又被他那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逗的咯咯笑。
普挠挠头，带着被揭穿的羞恼，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只能用手势催促她进教室，然后哼了一声继续去履行七号的职责了。
教室里没几个人，但雫一进门就受到了注目礼。困惑地扫视，便发现有张课桌上堆满了五颜六色各式牌子的糖果：太妃糖，水果软糖，棉花糖，巧克力糖……
周围蹦跶着一圈敢怒不敢言的勿怪。
是她的桌子。
“木村同学，是你男朋友送的吗？是谁啊？好羡慕——”
雫笑了，却什么也没解释，跟三三两两的同学打了招呼，揪开两只勿怪，便落了座。
樱看着她。
雫回望，摊摊手。
勿怪们很不情愿地说道：“这是……献给您的。”绝对不是被花子君暴力胁迫交出来的！
接着又蹦蹦跳跳道：“既然您成了我们的王，就举行仪式吧！”
雫：“？”
“成为勿怪的仪式！”
“……”听上去就不太妙，刚剥开一颗森永牛奶糖的雫忙小声开口道，“我要先成为首相。”
“为什么！首相哪点比不上勿怪之王了！”
“当了首相就可以奴役全体人类给勿怪种糖果了。这是为了大局考虑啊，人类这么党同伐异的生物，要是先成为了勿怪，就无法打入他们内部了！”
勿怪们：好像很有道理的亚子
雫把铬黄色的糖纸收好，腮帮子鼓动，软软的奶糖在齿间化开，等围成一圈嘀嘀咕咕的勿怪商量出个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方式能和族里的长老商量，最后眼前的勿怪们作为全体勿怪的代表，一致通过了帮助雫先成为首相的提案。
雫满意地递了一颗糖给邻座。
听了全程忽悠的樱婉拒：“……不愧是你。”
今天的语文课自然还是代班老师来上，大家不免都面面相觑起来。只有知道真相的三人都默默上课。
午饭时，有个男生冲进教室：“我好像看到电视上出现过的大人物了！”
“诶——谁！”
大家纷纷凑上前把他围住。雫好像对此不感兴趣，眼神专注地盯着金枪鱼中腹。樱今天的便当是各式各样的刺身，为了保持新鲜到中午，特制的便当盒暗格里甚至还配备了干冰，缝隙里溢出汽化的白雾，像是在吃天神宴。樱对日向一个眼神，后者就乖乖跑去打听消息了。
“姐姐你还缺老婆吗？”雫朝樱眨眨眼睛，“我愿意以身相许。”
“想吃就闭嘴。”樱夹起那块被人垂涎已久的金枪鱼，塞进了雫嘴里。
片刻后，日向君鬼鬼祟祟地回到两人身边，道：“似乎是和月老师的父亲，以前当过议员。”
樱思忖道：“好像听父亲说过这个姓，不知道什么原因和月玉明作为独子没有继承他父亲的政治资产。不管如何，雫要当心了，如果需要帮助……”
雫的腮帮子蠕动了一会儿，把食物咽下去，她才笑道：“嗯。没关系，我知道的。”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她不单知道和月老师的父亲是前议员，也清楚即使现在，和月家依然活跃在政坛，其姐姐的赘婿是新锐议员，作为首相的左膀右臂，为其冲锋陷阵。
无论算多算少，她作为半个孤儿的平民，要撼动金字塔尖上的人，似乎是痴人说梦。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谋算没有意义。
也许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没有作为木村雫本人的自觉，又或是天真，她想试着相信这个国家的人，相信没有人是天生的坏孩子——虽然也没有天生的的好孩子就是了。
放学后的排练时，小林警官打来了久违的电话。
她高兴地通知雫已经立案了，也向东京地方裁判所提交了申请。就是话语里藏不住的疲惫，甚至还带了鼻音。
“有什么困难吗？”雫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然后说：“哪里会有什么困难！就是部里积压的事务有点多，最近□□惹出的事不少。妹妹放心好了，我会一直跟进的。要是裁判所接受了申请，到时候会有传票送到家里，先跟你说一下。如果可以，一定要找个好律师！虽然法庭也会给无力承担律师费用的人分配，但……”
雫乖巧应声，道：“我会的，谢谢小林警官。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吗？”
“没……”小林警官的拒绝说了一半，话筒便被捂住了，隐约的争吵后，她的语气显得很不好意思，“木村同学，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其他可能的受害者……”
排练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吃着零食吹着牛，雫把一大袋糖果分给了诸人。
“花子君送的，你舍得？”樱悄悄问。
“一个人这么多糖，吃不完坏掉太可惜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雫笑眯眯的，就是希望别有人狐疑这是自己丢了的糖。
角落里，曾经针对过她的眼镜娘独自坐着，并没有凑过来。雫从袋子里挑出几颗她觉得最好吃的，坐到了她身边。
“西园寺同学，这些给你。”
自从那次体育课之后，纵使雫和班级同学的关系渐渐改善，唯有和她几乎没什么交集，学校里日常不得不对话的时候，雫就把她当作普通人对待，友善是不可能的，但也没有无视。这些天来，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西园寺同学并没有接过糖果，双手紧紧地抱胸，眼眸里透着警惕而困惑，仿佛她是一只笑的不怀好意的狐狸，在给鸡拜年。
雫自顾自地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看向窗外的教学楼。
“西园寺同学，你爱和月老师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