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叶一可

10、第 10 章

　　第十章
　　重逢明明做了无数次预测，却仍有措不及防的慌张感，似乎不应该是这样，又好像只能是这样。
　　在毫无准备下，塞着满嘴珍珠，周围连个遮蔽物都没有，敞亮的迎面遇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夏袁要是有飘逸长发，估计这时会条件反射的抓起一把挡脸，而不是差点捏爆茶杯。
　　陈泽扫过来的目光像定身咒，三人独留夏袁僵在店里不敢出去。
　　“同学麻烦让一让。”
　　已经走出去的欧小丽和文燕听声音回头才发现夏袁没跟上来，跑回来拉开愣愣杵在店门口挡路的她，“发什么呆呀？”
　　一打岔，再看过去林荫道空空，就像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夏袁发病严重的时候，是忍不住打过陈泽电话，想把一切说出口，想要他理解和继续喜欢自己。可是不管是家里电话还是手机，都是无人接听状态，夏袁一度以为陈泽出事，过了几天再打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空号。夏袁就知道是陈泽不愿再和自己有瓜葛了。
　　每次午夜梦回，被陈泽的眼神惊醒时，夏袁不止一次后悔递出那封情书，如果一直只是朋友，或等到她有能力去爱人的时候再开始，该多好呢……夏袁一直希望自己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不要太悬殊，希望别人说“他很好是因为你很优秀”，而不是“他那么好怎么就不长眼毁你手里”。她也不敢赌，赌陈泽能不害怕或接受发疯边缘的她，一个疯子能让人爱多久？化解？除了重头来过，她不知道要怎么让陈泽理解自己。
　　心理医生说，梦境有时是人和自己潜意识沟通的桥梁。她想着梦里陈泽对她满满的恨意疑惑，是自己恨他还是希望他恨自己呢？
　　今天的遇见，看见陈泽无喜无悲的眼神，夏袁的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一股酸涩顶的喉咙发硬，这大概就是黎黎说的，他不会再被自己打扰吧。他没有像梦里那样恨自己，甚至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这样也好，毕竟他快高考了，等他考完再去道歉吧。
　　“今天太阳是西边出的吗？夏佛爷摆驾食堂了？”文燕看夏袁像看动物园的稀有动物一样。夏袁哭笑不得推她一把，心里想，反正已经碰见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那就没啥好躲的，用粤语说就是“错要认，打要企定”，要是再见到，他想揍就上前挨揍好了。
　　这么想着，夏袁非常愉快的打好饭坐下开吃，刚塞两口饭，右手肘就被撞了一下，刚送进嘴里的勺子差点捅喉咙里，拿出勺子张嘴抬头看谁撞的自己，入眼是陈泽微侧上半身低头回眸，和微皱的剑眉。电光火石，夏袁想起自己此刻看起来肯定像个张嘴的□□，紧张的一巴掌拍眼帘上，体验了一把鸵鸟藏头露尾。再睁开眼，只剩陈泽潇洒的背影。
　　“你好端端的怎么给自己一巴掌？”和夏袁对着坐的欧小丽憋笑问。
　　文燕倒是顺着夏袁眼光伸长脖子看，“那是陈泽吗？他刚才是不是回头了？”
　　“什么什么？”欧小丽激动回身像要起来追过去的架势。
　　夏袁招呼欧小丽坐下，“……他刚才撞了我手肘一下，然后我觉得自己张着嘴抬头看他的样子太丑太傻了，条件反射了一下。”
　　“哦～”文燕夸张的拖长音对着夏袁使劲挑眉，“从实招来呀，你俩是不是有奸情呀？”
　　夏袁一下噎住，其实有想过和文燕坦白自己喜欢陈泽的，只是不知道该说到哪种程度才算坦白并且不影响两人的关系，她还是有点担心要是文燕知道自己是陈泽前女友，会不会因“爱”对自己生“恨”之类。
　　文燕突然嘴角上扬溢出她的小梨涡，似乎意有所指的凝视夏袁，“友情提示，你要考虑清楚哦，可别坐失良机啊，下次我可不一定想听哦～”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差点要问出口的夏袁被晾在一旁的欧小丽打断。
　　“喂喂，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呀？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快告诉我呀？”欧小丽来回看着两人。
　　夏袁叹口气，越说越小声，“对，我也喜欢陈泽……”
　　“什么！”欧小丽一声惊叫，吓得夏袁要作势捂她嘴，文燕一个白眼，也不知道是翻谁。欧小丽后仰避开夏袁的手，但声音变小很多说：“那你要和文燕抢啊？那我帮谁啊？”文燕又翻了个白眼，这次夏袁很确定是在翻欧小丽白眼了，“不是，咱们一个寝室的，得先做准备啊，万一翻了脸多难看啊？”
　　“呃，你会翻我脸吗？”夏袁弱弱问文燕一句，不心虚是假的，毕竟一开始人家就明确和自己说喜欢陈泽，自己却瞒了所有人。
　　文燕气不打一出来，毫不留情的揪起夏袁一边脸颊，“你脸是书页啊！我翻的动嘛！”夏袁嗷嗷叫着挣扎，逃出魔抓后忍不住和文燕一起哈哈大笑，有种阔别已久的畅快淋漓。
　　饭后，夏袁又提议大家一起去喝珍珠奶茶，欧小丽脸色不好说不去了，夏袁想着可能是来亲戚所以没有勉强，满脑都是和文燕“坦白恨晚”，特别想好好倾诉一番。文燕等欧小丽走后说：“你小心点她，我感觉她喜欢班长。”
　　这里面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文燕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往她手臂来了一掌，“就知道你是缺的，班长明恋你啊！”
　　“我怎么不知道啊？不对，你怎么知道啊？”
　　“全世界都知道好吧！他见你就脸红的样子，最开始他还帮欧小丽给你带饭你忘记了？他不是在帮欧小丽，不然就和她一起去，而不是独自去独自回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还有，如果他喜欢欧小丽，就不会是对你有求必应，并且会主动和你打听欧小丽，可是他问的是关于你的还是她的？”
　　由于夏袁平时除了读书就是想陈泽，心思就没放在了解身边人身上，经过文燕提醒这才想起，班长邱琛文的确会偶尔帮忙带饭，即使一开始说好随便带，但还是会到了食堂发信息回来问自己要什么菜。她一直以为是同样问了欧小丽，难怪每次叫欧小丽帮忙一起回的时候，她脸色不好的样子，就像不情不愿，后来干脆自己回了，欧小丽知道后又不高兴了，最后变成欧小丽自己去食堂。回想起来，感觉邱琛文的确会经常问自己喜好，由于没上心，会单纯以为这是他的聊天模式。
　　看夏袁表情，文燕知道她听进去了，“没事，我也只是猜测，你自己多留心就可以了。”
　　“不是，我以为她最近对陈泽有点反应过剩，是可能被我们洗脑喜欢上陈泽了？”
　　“她估计就是明星效应吧，毕竟陈泽比邱琛文更耀眼是事实啊，如果她转头喜欢上陈泽可能对你还是好事呢！”夏袁看文燕的眼神有种看世外高人的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