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她高冷又傲娇》付白竹

5、第 5 章

　　衣澜放出消息的时候，已经将近卯时一刻。
　　可入了深秋，天色便没之前那么亮了。

　　星宿又不会睡得太死，收到消息必会赶来，衣澜便安静地在院子外等了些许时间。

　　“大祭司这个消息，今日怕是传不出去了。”

　　衣澜恍惚间一怔，才立马转了身。
　　对面的树林里似有影子晃过，她未想打草惊蛇才轻轻一抬手要追过去，可那边瞬间又安静地让她摸不着方向。

　　那人武功不好说，但轻功可谓是绝顶。

　　“出来吧。”衣澜不愿意多做纠缠，但口吻仍有警告，“我若在这布下结界，不出三日你必死无疑。”

　　远听见那人一声大笑说道：“那是自然，不过我猜大祭司是不会这么做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从房梁上悬浮着跳下来。
　　她的身手那样矫健轻盈，手里握着双月弯刀。

　　衣澜看着她没作声，直到察觉对方没什么敌意以后才沉静下来。

　　“你虽不是池幻，也没有和她一样对星宿城的那份心意，但到底你也是想完成池幻的愿望。”那女子说着，将刚才那截下来的纸鹤递还给了衣澜，“咱们都是为了星宿城，没什么不同。”

　　“那你为何拿下我的东西？”
　　“我的职责。”她不屑地说，“城主早便吩咐过了，星宿城里不能有信鸽之类的东西，大祭司看来要好好阅读一下经文规定了。”

　　“你想把这送到公主那儿我知道，可公主的殿就在夫人附近，信鸽被发现，我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她边说话，边咯咯笑了一声，“半路给大祭司拦截了，不怪罪我吧？”

　　可惜她的话只能听信一半。

　　衣澜见过轻功最好的是大长老座下首席弟子，面前这女人便是轻功再好，也达不到那人的一层。

　　这么短时间内要从公主殿堂赶过来太费劲了。

　　“你一早就在这吧？”衣澜面对她的时候，仍那么有敌意。

　　女子非但不生气，反而咽了口水心虚地说，“那我……就算你说对了吧。”

　　她厚着脸皮朝椅子上一坐，然后说道：“衣澜，我渴了，来点水。”

　　“起来！”
　　那女子一怔，只好不情愿地起来。

　　“算了，我可真是自讨没趣。”她一唉声叹气说道，“好歹是救了你一命的……”
　　怎么反倒理解成了害她？

　　“要么这东西，还是我帮你转交给公主吧。”

　　那女人说完以后便轻功跨过房顶跑了，衣澜想去追逐她的脚步却始终没办法跟上那人的动作。

　　奇了怪了，她到底是谁？

　　***

　　衣澜也不大想花时间再管那些琐事，但直至回到殿中才发现这一天仓惶而过，甚至那日救了星宿也没再回头对城主复命，只怕后来的祭司大典没有她在，实在略显枯燥了。

　　她在位置上坐了下来，从桌底的那摞书中随意摸出一本。
　　那神秘女人的话倒也没错，衣澜确实对星宿城的故事半知半解。

　　她翻了一下书史，才知这天下的半壁江山全部归于长夜城。而长夜城不仅山河社稷鼎盛，连天宗祭司一族都全部归于长夜。

　　但这座城池千年以来便是星宿城的宿敌。
　　衣澜别的不知，可对天宗一族了解透彻。

　　那群人也不全像池幻那样心系天下，反而仗着自己是天宗后代欺人太甚。

　　这是池幻七阶祭司的地位无人撼动，否则星宿城也不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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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澜再草率地翻了两页纸就把那书本合上了。
　　“大祭司，找我有事呀？”一位女孩站在殿堂外探出头来，见没什么危险才粗喘了口气走了进去，“说吧。”

　　好像是先传出铃铛的声音，衣澜仔细听了一下才回头望了她一眼。

　　果然是星宿。

　　可是那女孩唯唯诺诺，一副尽是不愿意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毕竟池幻祭司在她的眼里温柔待人，那种情形确实少见。

　　“来了？”衣澜不紧不慢地点头，而后给她倒了一杯清茶，“坐下先吧。”

　　星宿仍然有点忐忑，衣澜怎么说她也只好怎么做。
　　但毕竟身份有别，她也不好多嘴。

　　只是见着那人的神情是出奇地淡然和安静。

　　“大祭司是不是有妙计可施了？”星宿有礼貌地鞠了一躬，而后才放缓语气，“殿里的婢女们早说大祭司要找我有事，可惜城主吩咐过深夜不能离开，我后来便一直留在那里。……但说来到底是我求你帮忙的，若是城主回头怪罪下来，我帮你担责吧。”

　　“暂时没有。”她叹了声气，“池幻教过你什么吗？”
　　星宿摇了摇头，“她没有。”

　　且不先说星宿没什么天赋，再者池幻就衣澜那一个好徒弟，张口闭口都是提她，哪里轮到收自己为徒？

　　“我在想……我若是把你培养成和我一样的人，或许你以后可以独自离开。”

　　星宿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但很快还没等衣澜回答，她又想到什么事情很快意志消沉下去。

　　“那城主和夫人那边怎么办？”
　　衣澜眼眉一抬，“无妨，城主本来就下有命令让我施以援手。日后若是听人说大祭司要见你，直接来便是。”

　　如此一来，城主那边即使是不同意星宿接触这上古邪术，但有相助的人，她也不会再多加为难。

　　星宿略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她虽不知衣澜到底出于何目的帮她，但池幻都没办法做的事情，衣澜现在肯定也毫无头绪。

　　“那我要是依你的方法，得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星宿伸手折了折纱窗旁边的花瓣，“会很久吗？”

　　这倒是不是个问题，但毕竟星宿只剩下这最后五年的生命。
　　衣澜那会又是大长老座下最有天赋的一个，升至五阶也刚刚好花了五年。

　　星宿可没她的天赋，三阶也够呛。
　　但这一族里，三阶正好是个界限也可自我治愈，星宿若是完不成，还是得被神河的黑水侵蚀。

　　衣澜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只是慢慢放下水杯说道：“你知道你死后会变成什么吗？”
　　她愣了一下，挠了头痴痴呆呆地回答，“没……没有想过。”

　　池幻到死也没说过自己是拿什么东西把她捏出来的。

　　“衣澜大祭司知道？”
　　“嗯。”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一片小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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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么草率？

　　“我那时候不太爱说话，师父就拿纸人来逗我开心。”衣澜抬头一仰天，“你也是她拿小纸人造的。”

　　她是想在星宿身上窥探到衣澜的影子吧？
　　可惜不能。

　　衣澜全天下就这么一个。

　　星宿听着有些打不起劲，她原来还以为自己的出生就算没有那么华华丽丽，但怎么着也应该是个聪明的活物。

　　一只猎豹……哪怕一条鱼也行。
　　却是片小纸人。

　　小纸人又能有什么天赋。
　　难怪从小到现在，她学什么都不会。

　　星宿刚准备放弃回头，就见衣澜还站在后背远远看着她。
　　“你若这个时候走了，五年之后城主和夫人必会看到你那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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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只好走了没几步又哭笑不得地转身回来，“好吧，我答应你。”

　　可是说来三阶祭司何等容易？
　　她若急于求成，神河水又会迅速反扑，只怕她连五年都撑不过。

　　“那从今日起，我也算是你师父了。”
　　她随后站起来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手，而后便陷入思考，但是又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那你是我师父，池幻……是我师娘啦？”

　　“胡说！”
　　衣澜涨红脸，用力地敲了一下身边的“小纸人”。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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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有那么点喜欢师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