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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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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药被堆在桌子上面,容音虽然慢慢地退了两步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念。
七日祭祀在闹剧下草草了事,这也多亏了她,虽说城主那日已将人群给疏散的差不多了。
“衣澜,好歹喝一些吧。”
“是嘛——”容音懒洋洋又假惺惺地笑了一声,“我又不是要害你,何必不相信我呀?”
……
她那眼神,衣澜还真没看出来一点点的仁慈。
不过算了,司城青怡也这么说。
衣澜便端起那碗,将里面苦涩的中药下肚。
“我喝了。”她退了一步扔下碗,“可以滚了?”
容音可是一般人?便是被衣澜骂了也一声不吭,还要得寸进尺。
“你若是不喜欢我,我当然得走。”她搀扶着她的衣袖,将她按在木桌子旁边,“以后若是想念我了,便让我回来。”
她分明是将星宿城当成自己的家了,可她应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才对。
而没几日后,容音也跟着长夜城的使团走了,司城青怡恢复成了往日的妙龄女子模样,而星宿仍在房间待着面壁思过。
唯一奇怪的是那清风十衣,虽然说没有池幻的实力藏在里面,这东西就到底是把废铜烂铁。
可要说它是自己来到身边的,实在还是不可信。
“谢谢你这几天留在这。”
司城青怡倒也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说给她喂药,其实还不如容音做得多。
可一衣澜不爱那人,也从不对她笑。
“其实我没做什么。”司城青怡放下木碗,“阿音救了你的。”
“她若要救我,何必放百兽出来?”
那倒也是,可惜就是没人知道那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奇葩事情。
“算了,先不说这个。”司城青怡放下木碗说,“你要去见城主吗?”
七日祭祀虽没有做成什么事情,但是城主还是要见的。
那百兽出来,可得跟城主有个解释。
“我会去见她的。”
衣澜心里没点底,之是叹了口气之后小心地坐在殿堂的椅子上。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去见见星宿。
那孩子几日没见星宿了,说什么也就只有她最在意衣澜心里想的什么。可惜自己又被城主锁着面壁,哪里都出不去。
大概迟些时候,衣澜才过去。
星宿的殿堂里灯火通明了几个夜晚,衣澜找机会过去的时候已经黄昏太阳落山。
几日不见,那女孩似有将这地方布置了一下,而屋外的圆桌子上被新放上了一些祭祀所用物品,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她四处向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夫人在万花堂淘来的宝贝。
“公主,大祭司来了!”
“大祭司!”
那女孩迫不及待地冲向她的前面,勾着手抱了一下她的腰部。
她而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将院门口的下属给打发走了,到边上空无一人的时候她才朝着她的身边小心地一坐。
“憋死我了!”她吐出来一口气,“大祭司最近怎么样?”
那日听夫人说七日祭祀上稍微出了意外,连城主都正瞅着,什么人都不想见。
恰好衣澜也没来,她只能干着急,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倒是后来盼来盼去,好容易才把衣澜给盼过来。
别的不说,容音倒是给了些药物过来,好是好多了。
“你那么想知道?”
那位女孩来了劲,连忙凑过去,“怎么样怎么样?”
星宿有些心急如焚,像是比她还在意着七日祭祀的结果。
她顺着摸了一把那孩子的头发,却没说话。
而那严重性,星宿大致也明白一些,连忙问道:“是不是跟那百兽有点关系?”
衣澜点点头。
她动作刚落,就见星宿揪住了她的袖子,“那城主没有受惊吧?”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和成为衣澜一样的祭司,要离开星宿城,可心里还是很在意城主的。
但是心里有寄托的人,没办法成为一个祭司。
“放心,我在这里看着。”她蹲下来小声说着,“没什么事情发生。”
星宿慢慢地了一口气,“不过说回来,百兽为何会跑出来?”
那钥匙是池幻亲自交给夫人的,不可能没用。
她陷入一段的自言自语,“奇怪……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
“只是碰上了一个麻烦精而已。”衣澜低头讥讽地笑了一声,“她已经被我赶走了。”
倒是怕那家伙早晚回来,毕竟六阶祭司,做什么不容易?
星宿见七日祭祀的事情差不多已经摆平,也不再过问那些让她烦扰的事情。
殿堂里木桌面上放着一个罗盘,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去展现这几日的成果,可惜到底没什么值得吹嘘的,那罗盘的方向指针始终向着一个方向。
衣澜被她带进殿里坐下来,二人大致休息了一会。
“对了,我不在这里几日,你的定力练得如何?”衣澜将手将手按了按她的头发,“感觉可比前几日好些了?”
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星宿有些惭愧地将头低下,支支吾吾地说道:“还是那样。……可我实在弄不明白这定力到底为何意,衣澜说要我自己看清楚那罗盘的指针,可我从看不见它动。”
是没那么容易,她初为祭司那会,也没少被大长老训斥。
池幻倒是每次都会出来安慰她,可惩罚还是每次都免不了。
她伸了懒腰,带着安慰的语气说道,“放心吧,没那么困难。”
“那这东西有什么用,大祭司可以告诉我吗?”
她的眼神中有些期待,虽然衣澜说过这东西没什么大用,可星宿才不相信这等解释。
衣澜也明事理,所以此前从未告诉过她,这是她的生命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若是归位,代表吉兆。
若是一直都没归位,她便是万劫不复。
“还不行。”她摇头。
“什么不行?”那孩子咬了咬手指,面色上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昨日是夫人陪在我旁边的,若是大祭司觉得我容易分心,那从明日起,我便不让她来了吧。”
夫人倒是挺关心她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未必要离开。
“大祭司怎么了?”
她眼睛里从来没什么复杂的神情,但不知道心里有什么主意。
“也没事。”她放下手往前走了两步,“跟我说说你接下去想到哪里?”
“至少是……繁华一点的城镇吧。”
星宿城曾经很繁华,可惜身处这个亡城的她大致是无福享受了。
“我还以为你看起来不像眷恋红尘往事的样子。”‘
到底是个纸片人,没什么寄托,没什么思想倒也正常。
不过若是把她送给容音,容音应该会喜欢的。
她轻轻将耳鬓的头发往后一散,“就是突然想起来,以后你离开了可以把你送给一个人。”
“嗯?和大祭司一样好的人吗?”
到算不上多好,只是特别喜欢管闲事而已。
“放心,她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衣澜摸了摸她的头,而后起身向前走了两步。
星宿没再跟出去。
“不再走了吗?”
哪里那么容易,城主还没准许呢。
“是啊……”她说着点点头,提着衣角站在了殿堂门口,“大祭司放心,我会好好练习的。就是不大方便再踏出门送一步了,您去见城主吧。”
***
衣澜在自己厢房休息了些时间,才去了城楼。
城楼上的人侧卧在座椅上,衣澜挺了胸向前走了过去。
她将那清风十衣握在手里,直至接近了那人的身边才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城主。”
她拿着权杖的时候,十分像当年池幻初入星宿城的模样。
“你见过她了?”
虽没有,且容音和司城青怡也圆了一个谎,但清风十衣这东西毕竟是池幻的随身物件,若不是她亲自出来,衣澜肯定拿不到这。
“没有。”
师父也未必会想见她一面。
就望见台上的人点了点头,而后慢慢向后靠了一些,“那百兽又是怎么回事?”
城主虽不是第一次见过那怪兽,但星宿城里仍然有许多平凡百姓还不知道这回事,引起恐慌只怕不太好。
这事城主不说,她也想提,“西厢房里的钥匙之前有人动过吗?”
西厢房?
那人好像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模样。
毕竟西厢房是夫人的房间,原来那日星宿过去是想找钥匙。
“你早就知道这事了?我还以为当年池幻已经杀了那兽人。”城主抬头注视着下方的人,突然沉静下来自言自语,“看来是我错怪了那孩子。”
虽丑是丑了些,但那毕竟是百兽王,不是万不得已池幻不会自作主张清理了那家伙。
“让它留在这里没准是好事。”衣澜耐心地解释着,“而且是我准许她去的,司城青怡都没阻止,大致也是没什么意见。”
她随后抬头看见城主的模样渐渐有些缓和下来,才开始替星宿求情:“城主要么还是别让姑娘面壁思过了吧?”
那孩子一心也是为了星宿城不是?
可城主要心软又不心软的样子,“还是算了吧,她虽说是好意,可擅自闯入夫人闺房大闹一番这罪不能免。三个月,要让她长长记性。”
……
可城主也不是完全就为了让她长长记性的。
面壁思过的时间越长,越是能保护她。
“城主怎么说便怎么做吧。”她低头笑盈盈地往上走了两三步,“我看着这孩子挺有天赋的。”
天赋?!
城上的女人摆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那孩子自小笨得要命,跟着夫人四书五经不会,跟着司城青怡却武学招式一概不通,偏偏连池幻都教她不熟。
“罢了罢了——别替那小丫头说话了。”城主晃了晃手说道,“关于七日祭祀,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眼下这情况,甚至不用祭祀都能看得出来。容音性格古怪点倒是没什么所谓,可是那日长夜城的使团戳戳逼人,分明是为了让星宿城的臣子们下不来台,那一言一语的五阶祭司说的别提是有多轻快。
而再依城主的性格嘛,她不会让任何人侵犯自己的地盘。
这劫难和战争怕是在所难免了。
“城主,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城楼上的人偏头向她看过来,“无妨,那日在祭坛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你一定有些话说,不过那日容音在捣乱,你有难处,我也没问你。”
现在倒也不需要因为什么拘束了。
“说吧。”
“星宿城上回经历战争是什么时候?”
她皱了眉头,“大致是一百年前了吧。”
那一战之后也是离奇,星宿城彻底衰落,神河水从此侵蚀这个地方。
而城里大多数百姓也能搬走的搬走,少部分的人留在星宿城都拿了一官半职。
“我可没办法再给你派出一兵一马了。”她有些苦笑地回答说,“你觉得,会是容音吗?”
“对星宿城发动战事,对她天宗一族并无意义。”
长夜城的人无非是想占领这个地方罢了,没必要做的那么花里胡哨。
“你的意思是,与她无关?”
衣澜点了点头,应道:“是。”
“那你的见解呢?”
这事明说倒也有点太过于直白,她只好用动作意会,而后提笔在黄纸上写了一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