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旧梦》紫沐

5、第 5 章

　　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枯枝的火光在岩壁上映射出三个人影。其中一名满脸胡渣的男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哈笑道：“想不到这次的计划会这么顺利，真是省了不少的时间。”

　　“就算如此，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身着白色布衫的蒙面男子，道：“毕竟这次面对的是整个武林和那个陈疏狂。”

　　“呵，那老头一只脚早就踏进棺材了，还担心什么？”满脸胡渣的男子抹了一把脸，道：“……那老家伙都已经中了你的毒，你的毒有多厉害，不是你最清楚吗？”顿了一下，眯着眼盯着白色布衫的蒙面男子，道：“莫不是……你没给那老家伙下毒？”

　　白色布衫的蒙面男子，道：“哼，陈疏狂虽已年迈，但是以他的威名和高深莫测的武功，就算他现在中了毒，我们三个加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怕他，有何丢人之处。”

　　“哈哈哈……”满脸胡渣的男子大笑道：“听你话中之意，似乎是很崇拜他啊！”

　　白衫男子冷哼一声，对满脸胡渣男子的挑衅不予理会。

　　另外一名长着一双狐狸眼的男子望了下出口，对另外两人道：“雨停了，我们走吧。”另外两人闻言，迅速起身离去。

　　詹景天从山窑里面的岩石后走出来，他望着出口，对坐在地上的华璃月问道：“他们似乎就是策划这次假英雄帖的黑手，你打算怎么办？”他将视线移到华璃月的身上。

　　华璃月低垂着头，脸颊两侧柔软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她半个脸。詹景天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也无从得知她的想法。过了片刻，见华璃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又道：“要给陈庄主下毒只怕比登天还要难，可是那些人却说陈庄主已经中毒，只怕陈庄主身边有内奸才对。”他半敛着双眼，目光锁在华璃月的身上，淡淡地道：“你难道不回去告诉你外公去吗？告诉他们说这场武林大会是个骗局。”

　　华璃月早已心灰意懒，她懒懒地站起身，道：“人终有一死，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

　　詹景天双眉轻隆，问道：“难道陈庄主死了，你也不在乎吗？”

　　“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反正我不久也会死的。”华璃月走到熄灭的火堆旁坐下；斜睨着站在原地的詹景天，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难道你不知道我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吗？”

　　闻言，詹景天半敛着眼盯着华璃月，唇角两边淡淡地勾起一条弧线，他缓步走到华璃月身前，道：“你所说的，所做的，在我看来却不是八岁孩子的言谈和行为。”无论是吟诗破乌兰的火轮，还是她之前的表情和宣泄出来的情绪，都称不上是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

　　华璃月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在我看来，你的言行举止也不是个十二岁孩子该有的行为。”

　　“呵呵。”詹景天俯视着华璃月，道：“虽然小孩子可以凭借小孩子自身的优势，冲着大人哭几下撒撒娇就可以得到宠爱和一切，但是这样却换不来我想要的……”

　　之后的话，华璃月没有听进耳中，她的瞳孔瞬间扩大，暗紫色的琉璃面上映出詹景天的脸。

　　思绪飘远，她想起小时候在小区公园里，他蹲在哭泣的她的身前，说道：“好了，不要哭了，不要以为自己是小孩儿，哭几下就会有人来帮你，好了，快把眼泪擦干净。”

　　泪水渐渐蒙上了双眼，思绪中，他小时候的脸孔和詹景天的脸重叠在了一起。华璃月垂下眼帘，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滴落到地上。不知是激动还是可悲的情绪堵在心口，又感觉酸又觉得甜。

　　“你怎么了？”詹景天蹲下身，抓住华璃月的肩膀轻摇。“哪里不舒服了吗？”

　　华璃月摇摇头，哽咽地笑道：“呵呵，真是好笑，竟然没有喝孟婆汤。”如果说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是重生的话，那么，为什么没有喝上一碗孟婆汤？为什么没有忘却从前，重新来过呢？

　　“孟婆汤？”詹景天不解地问道：“什么孟婆汤？你要是想喝的话，我去给你买。”

　　“呵呵呵。”华璃月不禁好笑地抬起头看向詹景天，一晃眼儿，眼中的泪水再度涌了出来。小时候不明白她哭的时候，为什么他的脸上总是那种表情。长大后才知道，原来那是担心害怕而不知所措的表情。可是眼前这张脸上的表情和他小时候的脸是多么地相似。她不禁大胆地假设，如果他死后也像她所遭遇的一样借尸还魂来到了这个世界呢？

　　想及此便开口问道：“你小时候受过伤吗？是那种危及生命的伤。”

　　詹景天瞳孔微缩，脸上微微变色，他站起身，一只手搭在腰带上，他睨着华璃月淡淡地回道：“在我五岁的时候差点溺水而死，你对这感兴趣？”

　　就在华璃月话问出口的一瞬间，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詹景天眼中的阴狠之色。她张了张嘴，虽然很想证实一下她心中所猜的想法，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看着眼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男孩，对心中的猜测不禁有些动摇。毕竟，如果他也像她一样借尸还魂重生了的话，又怎么可能忘记她呢？想及此，她靠在身后的岩壁上，仰视着詹景天，唇角淡淡地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对于一个不会武功，又没有能力自保的小孩子，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表面功夫呢？”

　　詹景天的双眼又敛下几分，无论怎么看，华璃月脸上的笑意就是醒目的刺眼。“……你知道了？什么吗？”

　　“呵。”华璃月嘲讽地冷笑一声，脸上完全一副嘲讽之色。“你觉得，我该知道？还是装作无知的样子？”她将头倚在岩壁上，斜睨了眼詹景天逐渐阴沉的眼神。说道：“说实话，这个计划真的很完美，只可惜，太过明显的动机让我这个局外人想糊涂一下都难。”

　　“…………”詹景天不动声色，继续听着华璃月缓缓地道：“什么英雄帖，什么武林大会，什么武林泰山北斗，只怕这些所谓江湖中的武林人士都被这些个字眼给晃花了心眼吧。不然，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听闻武林大会便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蜂拥而来的。”

　　华璃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詹景天问道：“还是你觉得这个计划不会成功？”

　　华璃月摇摇头，笑道：“我说过，这个计划很完美，完全抓住了人性的心理。只可惜，计划虽然完美，但是陈疏……我外公，他虽已年迈，但并非老糊涂。”

　　詹景天轻哼一声，道：“陈疏狂就算知道了此次的计划，一切也已经太晚了。”他蹲下身，瞬间出手点住华璃月的几道穴道。“六天之后就是武林大会了，还请华姑娘这几天留在我身边。”

　　这时，出口处现出一个人影，那人扫了一眼失去意识的华璃月，对山窑内的詹景天，恭敬地道：“主人，一切都已妥当，只待六日后的武林大会了。”

　　“只怕武林大会要提前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