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骗子》雪脂蜂蜜

19、第19章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侧躺在阴暗房间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件男式夹克。周围影影绰绰，有很多人的样子。对面，一个男人坐在沙发转角，用手臂挡着眼睛正闭目养神。
　　我试着发声，舌头木木的不听使唤。试着动，动了半天却只蹬了蹬双脚。
　　想思考，依旧头晕目眩，嘴巴口腔里全是浓烈的酒味。想不起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能勉强记的自己是谁。
　　我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听到我的声音，男人慢慢抬起手臂，从手臂下瞥了我一眼。然后把身体探过来，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我，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他的眼睛很漂亮，是清透的琥珀色，眼睛下两弯好看的卧蚕。微翘的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分不清情绪。但我迷迷糊糊觉得，他好像在发怒。
　　他是谁呢？我试着在脑海里搜索，终于从他身上那件三角几何纹衬衫得出结论，他好像是我那个花大价钱买了件极花哨衬衫的男朋友，阿泰。

　　“泰先生，盐酸纳洛酮起作用了，不用给泰嫂洗胃了。”旁边，不知道是谁在说。
　　阿泰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对那人说了声：“谢谢。”
　　说完他伸手，立刻有人给他递上一把枪。他检查了一下安全栓，又慢里斯条地给枪装起了消声管。
　　迷迷糊糊的，我隐约记起我似乎遇到了什么极损害男人面子的事，难道他要杀我？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有片刻慌神，随即又被麻木淹没。

　　只见他装好了消声管，用有点神经质的诡异目光地扫了我一眼，起身朝旁边走去。
　　顺着他走的方向看去，我看到房间的角落里有一群人被另一群人用枪指着，双头抱头双膝跪地。他们前面，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彪形大汉，大汉的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嘴里也全是血。四肢软软绵绵地垂着，浑身的纹身被鲜血糊得看不清模样。脚上没穿鞋，脚丫子上也全是血。
　　他是……伊万……
　　我突然回忆起了被伊万灌酒的场景，胃猛地一缩，一股酸水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有人急忙拍着我的后背，掐着我的嘴帮助将嘴里的东西抠弄出来。
　　因为非常难受，我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那人说：“泰嫂，必须全部弄干净，不然你会窒息的。”

　　阿泰瞥了我一眼，对前方的手下做了个手势。
　　手下会意，将伊万架起坐在地上。
　　阿泰抬起手上的枪，顶着伊万的眉心，微挑下巴，轻声问：“你有孩子吗？”
　　伊万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响：“我什么都，还没干，请求您……”
　　“你有孩子吗？”阿泰又问。
　　这时，蹲在角落里的安德烈抬头喊：“他有孩子，有个很小的孩子。看在神的份上，天啦，不要夺走那个孩子的父亲。”
　　阿泰将枪口往下一移，对准伊万的腰腹下方扣动了扳机，完毕冷冷地说：“恭喜你，这辈子没有断子绝孙。”
　　伊万安静了片刻，忽然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叫着叫着又冒出一连串模糊的俄语，听口气应该是在骂人。
　　阿泰将枪交给旁边的人，对安德烈道：“建议你送他去医院。”
　　说完回到沙发边，将我打横抱起，对周围的人说：“走。”

　　我浑身无力，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连想动动指头都做不到。
　　走到酒吧门口，阿泰停住脚步，冷笑着看着前面的人。身后，伊万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仍在持续。
　　门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领头的是个干瘦的白人老头。他用拐棍拦住旁边想冲过来的手下，用流利的暹罗语问：“宫殿的太子，私仇，还是公事？”
　　阿泰反问：“你觉得是私仇还是公事？”
　　白人老头捏紧了拐杖：“公事，会怎样？”
　　阿泰敛起笑：“你的场子宫殿全部收下。”
　　“私事，怎么样？”
　　阿泰低头看看我，缓缓抬眼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邪里邪气的笑：“他想欺辱我太太，我废了他。”
　　“男人的愤怒，没问题。”白人老头朝旁边让开了路，他的手下也跟着让开了路。
　　阿泰抱着我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