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骗子》雪脂蜂蜜

17、第17章

　　客厅沙发上，阿泰四仰八叉躺着，将扭伤的脚搭在沙发扶手上抬得老高，跟别人通着电话：“……我来不了……我在养脚……当然是在女朋友这里……我已经和女朋友同居喽……呵呵呵呵呵呵……我女朋友做饭好吃身材棒……你羡慕不来的……”
　　这阵子，趁着在我这里养伤的机会，阿泰狠狠地向朋友炫耀了一通，跟几乎每一个朋友都说：我和我女朋友同居了……可怜我整天伺候他，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扶他进卫生间，削水果，敷药。晚上给他点蚊香，半夜起来给他倒水……
　　除了睡觉时间，一刻也不得闲。没法摆画摊不说，每天还得听他大放厥词。要不是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早把他赶出去了。

　　“谁的电话？”等他放下电话，我问。
　　“觉。”
　　“人家至少有十个红颜知己，会羡慕你？”我抱着衣服走到他面前，“把衣服换下来，我洗。”
　　他用单脚支撑着身体，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不一样，那些女人都是钱买来的，你是爱我的。易得亿万财，难得有情女，他们都很羡慕我的。”
　　我扯扯嘴角：“我爱你，我怎么不知道？”
　　“若……”他委屈巴巴地眨眨眼，冲我噘起了嘴唇。
　　真没办法，我坐到沙发上，亲了他一口：“我爱你，行了吧，快换衣服。”
　　他这才乐呵呵地将衣服换好递给我。

　　这时我电话响了，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眉苗的哭腔：“若，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捏紧了拳头：“他又打你了。”
　　眉苗刚成年时，就被父母按照塔朗传统嫁给了阿力。阿力身上有着传统塔朗男人的所有毛病，从不干活不说，还五毒俱全，每次输了钱就回家打眉苗一顿，逼她出门筹钱还债。眉苗怀过几次孩子，也被阿力打没了。我不知说了眉苗多少次，让眉苗甩了他，可每次眉苗都哭着说：“主动休弃丈夫是不行的。”
　　“眉苗，这种男人你还留着干嘛？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让阿泰把他扔出提亚。”我说。
　　“不行的，若，你要是不借钱就算了。”眉苗哭着挂了电话。

　　阿泰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笑盈盈地说：“若，你让我把那个男人扔出提亚城没问题，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为什么？”
　　他解释：“塔朗男人不干活是传统，他们怎么相处是他们夫妻间的事，你要是强行插手，你的朋友会怪你的。”
　　我愤愤不平：“不对的事就应该改变。这些男人平时就会窝里横，坑老婆坑女儿，坑姐妹。”
　　“塔朗人有几个能像你一样读书明理？” 他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尖，“美女，幸好你遇见了我，有我爱你宠你，要是找个塔朗男朋友你会很惨的。这样吧，问问你的朋友，需不需要我派人上门打她老公一顿，让他乖一点。”
　　揍阿力一顿，警告他不准再殴打老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点点头：“好。”

　　过了一阵子，阿泰脚踝的肿消了，可一走路他就哼唧：“不行，有点不灵活的，还是痛，哎哟。”说着又妖娆地往沙发上一躺，摸出手机玩王者荣耀，一边玩还一边说，“这款中国游戏真好玩，我以前怎么没玩过？”
　　也不知手机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他一玩能玩一整天。玩腻了就吃，吃了就睡，睡醒后玩，玩累了逗逗我……
　　“天天呆在家里你不闷吗？”我问。
　　他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趴在沙发沿笑眯眯地看着我：“只要有你在身边一点都不闷的，太自在了。”

　　终于有一天，身穿蕾丝公主裙，举着洋伞的觉带着两个大汉闯进我家，先冲我喊了声：“嫂子。”然后一挥手，两个大汉上前架起阿泰就走。
　　阿泰穿着背心吊裆裤，正窝在沙发里抱着椰子喝汁，见状拼命挣扎：“我是伤员，我要养伤的，你们做什么？”
　　觉阴着脸，咬牙切齿：“崴一下脚休息一个月。钱你赚了，把最难做的杂事丢给我，当我是免费苦力吗？快回去做你的工作。”
　　“我正热恋，想和女朋友多点时间在一起嘛……”阿泰嘟囔了一句便理亏地放弃了抵抗，任由两个大汉像抬轿子一样抬着自己往外走，还美滋滋地继续喝椰汁，喝了两口又回头冲我喊：“若，晚上我要喝椰汁骨头汤补筋。”
　　谢天谢地，在我家赖了一个月的大爷终于送走了。
　　“今晚我出摊卖画，不做饭！”我大声说。

　　傍晚，我哼着小曲，高高兴兴出门摆摊。
　　到了地方，其他商贩赶紧给我腾出了最好的位置。
　　旁边的摊主阿迪还上前帮我摆画。阿迪原本是拳手，负伤退出拳场后阿泰雇佣他当保镖，工作是在我的画摊旁摆摊卖沙冰兼保护我，除了保镖的薪水，卖沙冰赚的钱也归他自己所有，所以他做得非常认真。
　　如今我情场得意，还可以借着男朋友的关系到处狐假虎威，小日子真舒服……

　　正自我陶醉，有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在我画摊上挑了张小画，问了一下价格后递给我一个塑料包：“老板，钱。”
　　我觉得他有点眼熟，犹豫地接过那个包，打开，里面是一截断指，顿时全身一僵。
　　再抬头，那人已经离开了。
　　我急忙追过去。
　　阿迪正在给人做沙冰，见状喊：“泰嫂，去哪里？”
　　我敷衍道：“我去厕所。”

　　我跟在那人身后进了老城幽暗的小巷子，刚转进去，就被人掐住脖子按在墙上，紧接着肚子狠狠地挨了两拳，疼得我差点喘不过气。
　　那人弯腰看着我，臭哄哄的口气熏得我想吐：“小妹妹，你不记得我了，上次我们不是玩得很开心？我可是天天惦记你呢。前两天你居然敢不回信，秦爷让我提醒你，别以为有宫殿的太子做靠山，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肚子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双手合十祈求：“我错了，我会听话的，求求你们。”
　　他冷冷一笑：“我知道，只要你在这里喊一声，我就别想出提亚城，你会喊吗？”
　　我摇摇头：“我不会喊的。”

　　“很好。”他笑了，揪住我的头发扯着我的头左右乱晃，“宫殿的太子是不是个傻子，怎么把你这种不值钱的塔朗妞当宝贝儿？就为了这张漂亮脸蛋？”
　　我拼命做合十礼：“求求你们，我会听话的。”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掐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拖到他眼前，咬牙切齿地说：“若不是秦爷要留着你的新鲜劲儿钓大鱼，我就把你拆碎吃了。你这小东西水灵灵的，沾过就离不了，尤物啊，那狗屁太子这么久还舍不得吃，真浪费。”他咽了口口水，“快点让他拔了你的头筹，好让老子痛快玩玩，听见没有！”

　　“泰嫂？”不远处传来了阿迪的声音，“泰嫂？”
　　那人拍拍我的脸，从我手中抽走塑料包，转身走了。
　　“泰嫂？”阿迪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我直起身体，冲他挤出一个微笑：“这两天不方便，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