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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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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一直跟在身边的顾城陷入了沉思。
三起案子,看似是人间普通的命案,身为掌魂使,他是不该管的,可偏偏接连三起都发生在平安里区,都没有被他感应到,地府也久久没有回音,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就很奇怪了。
在他御下的砯城,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三起命案,三种死法,作案时间、手法、对象不同,死者之间看似没有任何联系,凶手也没有显著的个人特征。
第一起案件中,死者是被绑住手脚扔进湖里淹死的,在没有使用迷药的情况下,要制服一名成年女性,凶手要嘛是两人以上,要嘛是一名体态相对壮硕的成年男子。
第二起案件死者在迷晕的情况下被吊了起来,从绳子的长度、借助木椅来看,凶手又有可能是名女性。
昨天发生的这起案子,插入的凶器呈自上而下的斜角,可以推测出凶手身高高于死者。
贺以凡斟酌了一下说辞,“这三起案件,看似没有任何关联。”
“是,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做正式并案处理。”在一旁一直未开口的章则,这会显得有些迟疑,“可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是我们还没有想到的。”
“很像五行,”贺以凡站起来走到黑板旁,左手插在衣兜里,步伐沉稳帅气,他从黑板的卡槽里拿起马克笔,停顿了一下,找了一块相对空档的地方,边写边尝试寻找一些对应关系。
只见他落笔处,一串略显凌乱的字迹显现出来。
方孟青,溺亡,水属
任萌,绞刑,木属
罗子曦,刀刺,金属
“似乎有点道理,”贺以凡刚写出水属时,章则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站在贺以凡身后,不自觉摸了摸下巴,“也可能只是巧合。”
的确,只是将死法简单的对应五行还是太牵强。
“那如果加上出生时间呢?”
贺以凡的话让章则一惊,“张岷,快,把出生日期找出来。”
张岷迅速得从文件夹里找出三人的资料,“任萌,1989年X月X日,罗子曦,1993年X月X日,方孟青,1998年X月X日。”
张岷一边念着资料上显示的日期,一边飞快得在手机上输入,不一会,搜索给出了结果:任萌,大林木命,罗子曦,剑锋金命,方孟吟,城头土命。
出来这样的结果,最失望的要数章则,眼看着以为找到突破口了,却没想到。
顾城条件反射就望向了贺以凡,实际与他预想的不一样,不知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可贺以凡却像感应到什么,忽然转过头看向旁边。
又是四目相对,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公分不到。
对方的瞳孔里找不到自己的身影,顾城却有种被他的眼神吸进去的错觉。
他在心里暗暗心惊,第二次了,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第二次察觉到他了,可是他分明没开阴阳眼。
贺以凡看着空无一物的周围,眉头皱了起来,他总觉得有谁在注视着自己。
“铃铃铃”,忽然,贺以凡的大衣兜里传来了电话铃声,他单手摸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后,放下手里的笔,向章则眼神示意后,走到了门外。
楼道里灯火通明,人员不时进进出出的。
“姜枫哥。”贺以凡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姜枫似乎是喝了很多酒,声音含混不清,“一,以凡,你,你怎么还不来,就等你一个了。”
“姜枫哥,我这边还有事,走不开,你们好好玩,这顿我请。”
“不,不是,以凡...”电话忽然没了声音,短暂的杂音后,又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以凡,是我。”
贺以凡一听声音,是柏涵,称呼道:“涵哥。”
柏涵一把推开还想凑过来的姜枫,用语重心长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贺以凡说道:“以凡,今天兄弟们聚在一起,是想给你庆祝庆祝生日,你要是没什么特别紧急的事,赏个脸,来喝杯酒,就当给哥个面子。”知道对方在顾虑什么,柏涵直接保证道:“我保证这次绝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放心。”
柏涵都这么说了,贺以凡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好,我一会就过去。”
“得嘞,就在清风晚吟,房间号我马上发你。”
挂了电话,贺以凡回到了会议室。
刚才贺以凡出去接电话,顾城便顺势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资料还翻在贺以凡出去时看的那一页,他一目十行看完了,又不能翻页,只能无所事事得坐在那发呆。
贺以凡走到圆桌旁,伸手扣上了文件夹,整理一番,还给了张岷,又对章则说道:“章队,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先走一步,案子情况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有什么想法咱们电话沟通。”
“用我派车送你吗?”章则倒没指望对方会陪着通宵加班,这会贺以凡提出要回去,出于礼貌,也该问一句。
“多谢,我开车了。”
章则点点头,“行,那我送你出去。”
顾城没想到贺以凡刚来没多久就要走,他在会议室里转了一圈。
贺以凡和章则一走,资料没得看,会议室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眼看着时间还早,他决定去第一个案发现场看看。
他没有选择直接穿墙而过,而是沿着过道楼梯走了出去,行至警局门口的时候,还正好看见贺以凡从后备箱取出头盔,套在头上,一个潇洒的动作,跨上了摩托车,身体前倾,扭动把手后,加速离开。
好不容易从女警手下逃脱的夏之一颠一颠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城一脸无奈得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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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惠公园
今晚月明星稀,西伯利亚吹来的风冷冽浸人,月光照在湖面,泛出粼粼波光。
周围一片安静,一个女人跪在地上,正往面前的火盆里扔着纸钱。
她身着黑色拖地羽绒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火光将她的脸映得通红,脸上的泪珠清晰可见,看着纸钱慢慢被火焰吞噬最终化作灰烬,她的心才能稍稍得以慰藉,嘴里念叨着:“孟青,别怪我,别怪我。”
顾城和夏之就站在湖岸的银杏树上,看着她,那张与死者照片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容明确得告诉顾城,她是方孟青的姐姐,方孟吟。
也许是四周太安静了,只能听见火焰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她的内心开始出现一丝恐慌,并且不断扩大。
脚边还堆着厚厚的纸钱,她却急不可耐得拿起全部丢到了火盆里,差点把火焰砸灭。
深更半夜避开旁人来案发现场祭拜,现在又如此慌乱紧张,行为如此之古怪让人不得不怀疑。
眼看着烧完纸钱就要走的方孟吟,夏之侧脸仰起头,问道:“要跟着吗?”
“跟。”声音简短而有力。
方孟吟一路在前面走着,顾城和夏之就跟在身后。
来到路边,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报了一个地址,司机按下计步器,便驱车前往。
顾城化作实体,紧跟着也拦了一辆车。
坐上后座,顾城指着方孟吟的车冲司机说道:“师傅,麻烦跟着前面那辆车。”
司机一声应下,“好嘞。”
这司机也是个八卦的,眼睛盯着前面那辆车,嘴巴也没闲着,“那是你孩子妈?”
“...”
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着什么,苦口婆心道:“兄弟,看开点,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顾城好歹也是个作者,这么一听就知道司机师傅误会了,可他也不能反驳,只能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
司机师傅也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脑洞有点大,“兄弟,老哥劝你一句,一会真要看见点什么,一定要冷静,当着孩子的面,凡事留点余地,总得为孩子的将来打算不是。”
“...嗯。”
车开了多久,司机就唠叨了多久,两人下车后,司机还担心话没说到位,特意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再次叮嘱道:“兄弟,一定记住老哥的话啊。”
沐浴在同情和怜悯的目光下,两人终于送走了操心的司机师傅,转过身时,一下就看见了立着的门牌,门牌上写着四个大字,“清风晚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