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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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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景凌说是两三日便归,许是新婚燕尔,严景凌方才离开,林幼虞便有些想他,盼着严景凌早些回来,这话一日总得问上好几遍。
柳儿答道:“公子还未归,奴婢向陈管家打听过了,说是公子也快回来了,少奶奶再多等等些时日吧。”
林幼虞低眸不言。
柳儿却又惊讶地拿着帕子过来给她擦拭额头,“哎,夫人可是生病发热了?怎么额角流了这么多汗?别是昨个夜里着了凉吧?”
柳儿唠叨了会儿,又说要去给她请个大夫,却被林幼虞拦下。
林幼虞握住了柳儿的手,拦住她,“不必劳烦了,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身子发虚,不是什么毛病,用不着请大夫这般劳师动众。”
“何事不能劳师动众?”
一声低哑男声在帘外响起,一个男人踏步进来了,林幼虞怔怔望着帘子外面,瞧见严景凌的身影逐渐清晰在眼底。
“夫君!”林幼虞欢喜唤了一声,顾不上身上狼狈,跌下了床榻,便扑向了严景凌怀里。
严景凌笑着抱住了她,这一接触,越发觉着她身子滚烫,连忙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呀,怎么烫成这样?柳儿,你是如何伺候主子的?少奶奶病了你还不快去找大夫!”
林幼虞拉着严景凌手臂,摇头说道:“夫君别去,此事不怪柳儿,是我自己不让她小题大做的,我身子好着呢,旁人哪里有我自己清楚?”
严景凌叹气,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呀你,总是这般大意,身子染病可不是小事,若是拖久了,那哪成?”
林幼虞拗不过他,只得看着柳儿去请大夫过来给她瞧病。
好在大夫瞧过之后,并无大碍,只是说她身子体虚,需得好好调养身子才是,严景凌这次放下心来,却再三嘱咐下人们一定要伺候好林幼虞。
林幼虞也只是笑笑,说他小题大做。
此次严景凌只是路过江陵,本还要继续在外做生意,却因为对她思念得紧,这才回府一趟,不想遇到她身子不适,耽搁了些时日,两日后,严景凌又要离开。
林幼虞与严景凌依依不舍分离,扶着严府门前的大石狮子,目送严景凌离开。
忽然这时,一个孩子跑过来撞了她一下,却是递给她一张纸条。
“对不起!”孩子说完,立马就跑开了。
柳儿还在说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莽莽撞撞的?”
林幼虞有些心绪不宁,将纸团紧紧攥在手心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冲着柳儿淡淡一笑,“无妨的,只是个孩子罢了。”
林幼虞这一劝,柳儿这才作罢。
柳儿又扶着林幼虞回了房间,林幼虞说是身子乏了,想歇息了,便支走了柳儿。
柳儿这才一走,林幼虞立刻打开了那张纸团,上面却是些警告之言:若是不想让人知道往事,明日午时,严府后院第三棵柳树下,放上一百两银子。
林幼虞吃了一惊,她不知这事是谁在背后要挟她,画堂春里的人应该不会多嘴,薛妈妈私自放走她,这事是不会叫任何人知道的,而她明明已经摆脱了过去,却还是被人缠上了。
林幼虞有些担惊受怕,害怕被旁人知道她曾呆过画堂春,尤其是严家人,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看似和蔼亲近,背地里却不知是什么模样。
严老太太因为她叫了一声“婆婆”暂且接受了她,可此事一旦暴露,只怕严老太太会亲手将她逐出严家家门。
可严景凌这才刚才,她也没个商量的人,好在严景凌说过,此去不出三日便归,她只好照着那人吩咐,待此事先过去了,等严景凌回来再与他商量。
林幼虞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了抽屉,里面放着许多珠宝首饰,旁边的木盒子里放着几百两银票,都是严景凌交给她的,说是让她有身家傍人,在严府有吃有住,她从不乱花,也没地花钱,不曾想这钱竟然会用在此事上。
林幼虞急得一整夜睡不着觉,她已经托人去追严景凌,告知他有急事,要他快些回来。
可明日的这事,还需得她亲自对付。
到了第二日,林幼虞早早便洗漱完毕,偏巧这时严老太太叫人来请她一同去用饭,毕竟一家子,总得见面。
林幼虞也去了,几个姨娘也围成了一桌,就等她来上菜了。
“老夫人~”林幼虞低语唤了一声。
严老太太脸色就有些不悦了,却还是不动声色问道:“之前唤我婆婆不是唤得挺好的么,怎么如今又叫我老夫人?”
林幼虞解释道:“夫君~夫君不让我唤你老夫人。”
林幼虞低着头,不知道拿严景凌当挡箭牌有没有用,但是想来也是有用的,严老太太虽然不悦,却也没有同她计较,只是让她入座。
倒是三姨娘忍不住挖苦起来,“哟,咱们这少奶奶很是听公子的话啊,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二姨娘瞪着三姨娘说道:“老三,少奶奶乖巧听话,公子也是喜欢她这点,你可不能趁公子不在府上,便欺负了她。”
三姨娘翻着白眼,“如今府上有公子,老夫人,还有二姐你护着少奶奶,我哪里敢啊!”
二姨娘又转头微笑冲着林幼虞说道:“少奶奶,你身子可有好些了?”
林幼虞答道:“多谢二姨娘关心,我这是老毛病了,本就无碍,反而牵累了大家关心。”
二姨娘点头说道:“无碍便好,若是你院里缺什么药材,或是其他的,只管来告诉我,我都帮你添置了。”
“谢二姨娘关心。”
四姨娘看了看林幼虞,又道:“少奶奶,你不是自小跟你爹在外长大么,我听说沙墩那地方人都长得蛮着呢,怎么出了你这么一朵娇花?”
被突然问起了身世,林幼虞有些紧张,只从容道:“我阿娘虽然过世得早,但是阿爹疼爱,自小便请先生来家中教我读书,识礼节,不想让我比别的女子差,我在阿爹的保护之下,才得以长大。”
“原来如此。”五姨娘眯眼笑了笑,“若不是公子说你自小在边境长大,我倒觉得你像是自小便长在我们江陵的姑娘,水灵又知书达理。”
五姨娘一言,林幼虞手心里便不由得捏出了汗水,她只是苦涩陪笑。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林幼虞一瞧马上就要到午时了,便先行礼退下,转头便去了后院。
林幼虞借口身子不适,想去煎药,又告诉柳儿这药方是她家祖传的,不能叫外人知道,柳儿这才信了,帮她把风,让她独自留在了后院。
林幼虞站在后院里,仔细瞧了瞧,院子里果然有三棵树,第三棵树是贴着墙生长的,墙底下居然还有一个狗洞,想来,这便是那人的目的,想通过此来拿钱。
可那人竟然对严府的地形如此熟悉,若不是自家人,怕是进不来后院的。
林幼虞一时心更慌乱,严府中到底是何人在算计她?为何会知道她的身份?
忽地这时,后院伸出一只手来,往里摸了摸,那只手很是粗糙,像是做多了农活的手。
碰巧,三姨娘往这里走了过来。
林幼虞忽然喊了一声,“柳儿,快来人啊,有小贼!”
林幼虞这一声喊叫,把柳儿叫了过来,柳儿一瞧,那只手正往外面缩,柳儿扑上去抓着那只手,大喊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抓贼啊!”
外面那人挣扎着,见逃脱不了,便喊道:“姑娘,姑娘你快别喊了,是,是有人喊我来这的,那人说我把这里的东西交给她,她便赏我一顿饱饭。”
柳儿又问道:“究竟是何人叫你来的?又要你来着拿什么东西?竟然偷偷摸摸的吓坏了我家少奶奶!”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只告诉我这里有个狗洞,狗洞下面有一百两银子。”
闻言,三姨娘凑了上来,“原来是个小贼,不如报官算了。”
那人慌忙求饶说道:“好姑娘,求你别报官,我只是桥头行乞的可怜人罢了,只求一顿饱饭,别的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三姨娘尖酸刻薄说道:“只管将你送官,到时候官老爷一查,板子这么一打,还怕什么都查不出来?”
“冤枉啊姑娘!”
那乞丐可怜巴巴地求饶,三姨娘却不依不饶,不肯叫柳儿放手。
林幼虞心中忐忑,原本她是见着三姨娘来了,才慌乱喊了这么一声,本想提醒那人快逃,不想还是被人抓住,好在那人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三姨娘来得太巧合,又不依不饶要送乞丐报官,若是真叫她们查出点什么,怕是严家的名声也要不保。
林幼虞求情道:“三姨娘,不如放了她吧,我瞧着她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兴许只是来偷几个馒头的,她若是真的在江陵行乞,打发下人到桥头也能查出眉目,此事做不得谎,二来,便是真的背后有人指使,也不是她的错,关起门来好好查查便是,如何能把人送官?那可是活生生一条命啊!”
这年头落入官府手里头的人命冤案可不少,林幼虞也有些怜惜这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