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秘密》啊菠萝好

5、Chapter5

　　Chapter5.

　　“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雨什么时候能过去，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唐栗感叹。

　　窗外，雨色灰白，天海一线，分不清谁是谁，只是茫茫的一片。大海是神秘的，人类在其面前有时候是那么渺小，台风带来的恶劣天气让人忍不住担心起来。

　　明月想起来大副和她讲过的浪和涌，把浴巾搭到一边，湿着头发走到窗边，微微颌首，注视着外面的雨，双手交叉举到下巴颏。

　　“你这是在干嘛啊明月？”

　　明月没有回答，虔诚地面对着窗外的大海。

　　“我在祈祷坏天气赶快过去。”片刻后，明月对唐栗讲。

　　“明月，你也太逗了吧，这有用吗？”唐栗挤到明月身边，笑道。

　　“图个心理安慰。”

　　“是呢，明月我们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唐栗靠在明月肩膀上，“诶，这是什么啊明月？”
　　唐栗从明月脖子上揪出一条红线。

　　明月见无法阻止，护着唐栗的手，看着她把明月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揪出来。

　　“明月，平时都穿得严实，看不出来你脖子上戴了东西，没想到正好你洗澡，被我发现了！”唐栗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惊奇，捧着脖子上的小挂件。

　　“这是我妈妈给我的护身符……就是保佑身体平安之类的。”明月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的，父母嘛总是这样。戴了好多年了。”

　　唐栗捧着那一小页纸片样式的护身符，“你妈妈对你真好。”

　　不知不觉，窗外的风浪像是小了些。

　　“你快看，明月！”唐栗指着外面奇异的景色。

　　原本低低压在海面的云彩在慢慢上升，浑浊的颜色在逐渐变清，纠缠在一起的海与天，正在逐渐分开，大海揭开了乌云的面纱，正在露出本来的清澈。

　　“天气好像真的在变好！”唐栗笑着说，“看来船上有个你这个福星在，坏天气都被你吓跑了！”她边说边把护身符塞进明月的衣服里。

　　“看来我们是顺利与‘浣熊’擦肩而过了。”明月隔着衣服摸着自己的护身符。

　　不久之后，阴霾消散，大朵白色而蓬松柔软地云朵重新出现在天空，海浪又温柔起来。

　　从下午到晚上，明月一直把自己的本子晒在窗台上，和唐栗吃过晚饭后，她看着本子被大太阳晒得干得差不多了，估摸着相机部件上的水应该干得差不多了，又查看起来自己的相机。

　　她试着摁了几下相机上的按钮，这才发现一点反应都没有。明月慌了神，没有相机，她后面的报道可怎么做。

　　另一方面，她自己也不懂怎么维修，在海上没有通信信号，没办法上网查解决办法。

　　明月回忆起来像是之前在那里看过，手机进水不要着急开机可以先放进米缸里，用米吸掉潮气。

　　情急之下，明月决定带着相机去船上的后厨看看能不能借用一下大米。

　　“栗子姐，我出去一下。”

　　唐栗眼看着明月坐在桌子前鼓捣了半天，又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干什么去啊明月，这都大晚上几点了。”

　　“我去下餐厅。”明月边说着边披起衣服，拿着相机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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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不再那么摇晃了，明月快走到餐厅门口，远远地就听见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她一进门，就看见，徐之洋和一大群同事正坐在位置上有说有笑，桌子上还摆着几个碗。明月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低着头抱着相机犹豫起来。

　　“诶，徐之洋，你看什么呢？”她听见有人说话。

　　“吃你的面。”是徐之洋的声音。

　　明月希望他们不要看到自己，这一刻恨不得自己变成个透明人，她不敢往人群所在方向看，抱着相机一路走进了后厨。

　　一到后厨门口，就有食物的香气飘来，里面火灶和油烟机齐开，热烈的轰隆隆声音配上了热气腾腾，蒸汽环绕，是个噪音超标的仙境。

　　“你是？这是后厨，不能随便进。”有个带着白色高帽子，一身白，厨师模样的人举着大勺子拦住了明月的脚步。“要吃面的话，在外面等。”他扯着嗓子盖过了厨房里的噪音。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工作了，我是船上的记者赵明月，我的相机好像进水了。”明月对着雾气中的人说，“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的米，来吸一下水……”却越说越没底气。

　　“你不是来吃夜宵的？”那人有些疑惑，声音更大起来“什么，要吃大米？”

　　赵明月本来就怕被徐之洋他们发现，现在这个大师傅这么大声说话，她更觉得有些难堪了。

　　“没有大米，夜宵只有面条！”门口的厨师再三重申。

　　明月觉得自己仿佛在对牛弹琴，轻轻叹气，准备打道回府，一转身，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投在她的身上。

　　“怎么了？”是徐之洋好听的嗓音。

　　他正站在明月面前，高高的个子像一堵墙一样。

　　明月马上下意识向他刚才坐的位置看过去，他的那群同事正是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冲着徐之洋挤眉弄眼。

　　“相机坏了吗？”他熟视无睹，继续问。

　　明月觉得不好意思，点了下头，闪身从那堵“墙”旁边溜走。

　　她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连，更不想让他的同事看笑话。

　　她低着头走在前面，无视掉来自旁边的眼神，却瞥见地上徐之洋的影子跟来。

　　“哟，徐之洋，跟上跟上。”他的一个同事小声叫道。

　　“徐之洋，你干什么了，人家怎么不跟你说话就走了，赶紧着啊。”

　　“徐之洋啊可以啊进展够快的！”

　　旁人的起哄让明月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餐厅，好像这样就可以甩掉这些声音。

　　她抱着相机，快步到甲板上，让夜晚凉凉的海风吹在自己热透了的脸上。

　　“不好意思，他们总是这样。”明月听见后面传来了徐之洋的声音。“你的相机坏了吗？”

　　“没事。”明月对他笑笑，想缓解一下刚才自己的尴尬。

　　徐之洋却径直走到了她面前，伸手从她怀里拿来相机，“我看看。”

　　“不用了……”

　　甲板前有些灯光，昏昏黄黄。

　　徐之洋把相机捧在手上，鼓捣了几下，直接忽略了明月的拒绝。“这光线不好，我拿回去看看能不能修好。”

　　“不……”明月的推脱还没说出来，却又听见他说，“这天气变得好快，现在天就又好了。”徐之洋仰头看天，像极了懵懂的少年。

　　明月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墨蓝色的天空像是最好幕布，上面点缀着月亮和些许星光。

　　“嗯，月亮和星星看得好清楚。”她瞬间就被这天空吸引住了视线，很久没看过这么美的星空了。

　　“在大海上有一点比城市好的就是可以看见最纯粹的天空，这样的星光可是城市里没有的。”徐之洋望着天空，缓缓地说，明月看见他光洁的颈间，喉结在轻轻滑动。

　　“你今天没事吧？回去洗热水澡了吗？”他很快又看向明月。

　　明月看见他的眼睛就像星空一样，幽深的暗里闪烁着光，吸引着人移不开目光。

　　“嗯。”明月点头，“你呢？你也被淋湿了。”

　　“我没事。下午回去还又工作了，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他说着，笑着在甲板上蹦了几下，有种顽皮的少年气。

　　“你的工作很忙。”

　　“嗯。”他的声音闷闷的。“从下午忙到现在，才休息，然后就和同时来餐厅吃夜宵了。”他一五一十地像是在给她报备自己的行程。“也是很巧，一休息就碰见你了，上午也是正好到走廊里休息一下，就看见一个人站在甲板上举着相机，我一想准是你，刚下楼就听见外面下了大雨，我怕有什么事情，就赶紧拿了伞出去。”

　　明月觉得人们也许对理科男有什么偏见，他们也许并不是什么不爱讲话，又想到徐之洋这样说话，不让人觉得闷得尴尬又不让人觉得话多，这种恰到好处怕是他长期和女孩子相处“练”出来的。

　　“嗯。”明月只能应和，“晚上还有夜宵吗？”

　　“因为船上有很多研究人员常常加班，十一二点的都有，这时一结束工作，人就饿得不行，所以后厨特地安排了夜宵。”他给她讲起来，“这也算是‘红色’号的一个传统吧，夜宵一般是热热的面条，三五个同事凑在一起，边吃边聊今天工作的趣事，本来这种研究工作就容易枯燥，再加上海上也没有什么通信信号，没法刷手机什么的，就靠着这每天的夜宵时间放松心情。”他有些自嘲地笑笑。

　　明月听着他说，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徐之洋和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同事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样子，这些人长期地为自己的研究、为祖国的深潜事业奉献，远离亲人朋友，生活大部分时间枯燥无聊，连一碗面的时间都变得宝贵而有趣。

　　网上常常说哪个哪个男明星有少年气，是鲜衣怒马少年郎，但是其实在很多看不到的地方，有一群真的鲜衣少年郎以梦为马，意气风发地追求着美好的明天，这种专注、认真不正是来自于朗朗少年吗？

　　她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却又听见他说，“国外有coffee time代笔着休闲时间，在我们‘红色’号上有面条时间！”

　　明月一听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

　　“怎么？你之前怎么觉得我的？”他的眼睛亮亮地，认真地看向明月。

　　“嗯……大概是有点严肃、很认真那种搞科研的男生形象。”明月面对这样的目光，并不想撒谎，诚实地说了一部分，却把觉得他好看而多情的那部分藏了起来。

　　徐之洋一听，故作严肃，瓮声瓮气，“我可能是宝藏男孩吧也许。”

　　明月再一次忍不住笑了。谁说理工男很死板的，明明说话也是很有趣的。

　　他闭着眼睛伸出手平静地感受夜晚海上徐徐飘来的风，她的心里却被这风吹得乱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