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之霄》雨山前

6、第 6 章

　　陆之霄看到顾宇电脑里满满的自己的照片后，狂喜一下子涌上心头。那一瞬间，他想跳跃，想呐喊，想紧紧地抱住顾宇。
　　但是狂喜之后，是深深的忧虑和迷茫。
　　顾宇真的喜欢他吗？顾宇还会喜欢女生吗？
　　他原想着在顾宇结婚前和顾宇一起生活，照顾他；等到他结婚后就有他的妻子照顾他。
　　可是爱也是占有。
　　他也希望是自己一直陪着顾宇走下去，希望顾宇不要结婚。
　　他想，现在顾宇好像是喜欢自己，那他是不是可以顺势和顾宇在一起，从此成为一对恋人呢？
　　可是这样不自私吗？顾宇还小，什么都不懂，他一个男人和顾宇在一起不是害了顾宇吗？虽然现在社会开放了，大家对同性恋的包容程度提高了，甚至还有人提议在国内要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但是，难保有些人看不起同性恋，以后会看不起顾宇的。
　　最重要的是，当年何英去世前拉着他的手，要他好好照顾顾宇，他是承诺了的。
　　陆之霄的脑海中有两个声音，一个叫嚣着要他赶紧表白，赶紧和顾宇在一起；另一个声音要他冷静，要他不要害了顾宇。
　　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想，冷静一下。
　　所以这几天，除了早晨吃早饭和晚上回家，他没有和顾宇过多接触。
　　陆之霄试图用加班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是思考他和顾宇的事情，脑子就越是乱。
　　陆之霄把这些天顾宇的憔悴看在眼里，心里急得不行，但是又不敢贸然行动。他想要一个万全之策。
　　顾宇憔悴，陆之霄又何尝不是呢？
　　这天，陆之霄的好友许斐约他去酒吧坐坐。
　　许斐和陆之霄是一个大学的，在大学时还曾追过陆之霄，经过陆之霄拒绝后还是缠着陆之霄。陆之霄被缠得没办法了，于是和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张书意假意在一起两个星期，以此来拒绝许斐。后来许斐遇上了自己额命定之人，再也没办法纠缠陆之霄了，但是又死皮赖脸地抱大腿，没想到一来二去，就和陆之霄成了朋友。其实这也不奇怪，许斐是一个活泼外向的人，说话有意思，路子广，他和陆之霄成为朋友既是利益关系，也是双方的确值得成为朋友。
　　许斐刚和男友从国外回来，就想着约着朋友聚一聚。陆之霄想着顾宇今晚不回家吃饭，于是便答应了许斐。

　　陆之霄这是第二次来gay吧。上一次去gay吧也是许斐带他去的。
　　陆之霄之所以会答应去gay吧不是因为他要找同类，而是他很好奇男同志们都是怎样社交的。
　　毫无疑问，gay吧是一个较为理想的地方。
　　但是，上一次许斐带他去gay吧时，一进门就看到了有人在跳脱衣舞，进门不到五分钟就开始不断有穿着暴露，妆容妖艳的小男生贴上来问陆之霄要不要抽烟。还有穿着考究的精英男想请他喝酒。这些都被许斐帮他一一挡掉了。陆之霄才知道，这些都是邀请他欢度一晚的暗示。从此，gay这个群体就给陆之霄留下了很乱的印象，更加加深了他当一个深柜的决心。
　　这一次，许斐邀请他去gay吧一聚，陆之霄一开始有些犹豫，但是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也说不好为什么。
　　酒吧里，陆之霄看着周围的人们开始发呆。以前觉得gay很乱，可是自己不是这样的，小宇也不是这样的啊。
　　许斐看了他一眼，与他碰了碰酒杯，问道：“在想什么？这么一脸的哀愁？”
　　陆之霄抿了抿嘴，还是说出了实话，“我在想同性恋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许斐嗤笑一声，“异性恋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那么同性恋的生活就是什么样子的。”他盯着陆之霄的眼睛，“异性恋要吃喝拉撒，要工作，需要亲情爱情友情，有喜怒哀乐，会生病，有花心的，有忠贞的；同性恋也一样，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生病了要看病，需要亲情爱情友情，有花心有专一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异性恋可以传宗接代，而大多数人不认同同性恋。”
　　陆之霄又问：“可是同性恋不能结婚，不能传宗接代，以后的生活没有保障。”
　　许斐又嗤笑了：“我说，老陆啊，你最近到底发生了事为什么没原来那么聪明了呢？”
　　不等陆之霄反驳，许斐又道:”就算是异性恋，结婚也还有吵架出轨离婚的呢，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有不孝顺不赡养父母的，一样没有保障。更何况，当今社会，一来老人都有养老金，二来子女的负担都很重，也不能长久得侍奉生病的父母，到最后还是可能请护工。所以啊，就算是异性恋，以后的生活也没有保障的。如果真想要为人类社会传宗接代，那大可以代孕或者领养孩子啊，还可以造福社会。我觉得啊，要想生活有保障，还是得靠自己啊。“
　　听了许斐的话，陆之霄陷入了沉思，他承认自己的确钻牛角尖了。
　　他一直在其他方面表现出超人的智慧，唯独在家庭婚姻这一块，他的观点和社会主流一样，要娶妻生子，幸福美满。
　　但是，和主流不同的，并不代表不正确。
　　结婚不生子的，不结婚不生子的，虽然路不好走，会招致非议，但是只要当事人幸福，和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和许斐额谈话解了当局者的迷，陆之霄觉得自己走出了一片迷雾。
　　许斐坏笑看着陆之霄，“你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嗯”陆之霄觉得这个可以说。
　　许斐觉得新奇，铁树终于开花了！“是男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更像陈述句。
　　陆之霄知道今天的谈话已经让这个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了，于是不打算否认了。
　　许斐先是觉得痛心，陆之霄这朵高岭之花竟然让别人摘了！
　　随即还是为陆之霄感到欣慰，这朵高岭之花终于动了凡心了！
　　许斐兴冲冲地好奇：“到底是谁让你这么纠结啊？”
　　陆之霄笑而不答。
　　许斐耸耸肩，知道是问不出了。“喜欢就要勇敢去追啊！“
　　“当然。”陆之霄下定决心。
　　于是开始聊些别的。
　　一行人吃吃喝喝，时间过的很快。
　　陆之霄起身去上厕所，却在走道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宇没想到上个厕所也会遇到麻烦。
　　在他上完厕所出来时，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士挡住了他的路，泛着精光的双眼牢牢地盯着顾宇”小可爱，来根烟吗？”
　　顾宇看着这位男士，发现并不认识，直觉不妙，于是摇了摇头“我不抽烟”。正打算越过他离开，却发现这位男士后退一步又挡住了他，还是盯着他看“小可爱，这么害羞，是不是第一次来gay吧呀？”
　　顾宇这下知道这人心怀不轨，急着想摆脱他，他回视过去，恶狠狠的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殊不知他这样看上去奶凶得很，非常可爱。
　　男士一把握住顾宇的手，脸凑近顾宇，”那哥哥可以教你呀，哥哥活儿很好的。“
　　顾宇气急了，他明白自己这是被骚扰了，眼前的男子又油腻又令人恶心，连他这样脾气好的人都想揍他了。
　　还未等他有所行动，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然后用力把那个男子推开了。男子被推得一个踉跄。
　　顾宇抬头一看，呆住了，是陆之霄。
　　那名男子骂骂咧咧，”你干什么呀？哪来的野蛮人啊？先来后到懂不懂？我和小可爱聊得好好的，你。。。“
　　顾宇急了，”谁和你聊得好好的啊？明明是你缠着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陆之霄将顾宇拉到身后，怒火中烧，挥拳想揍死这个纠缠顾宇的王八蛋。
　　顾宇连忙拉住他，“哥，别打架呀！”
　　油腻男这下也知道自己是搞不到顾宇了，趁着顾宇拉着陆之霄，赶紧跑了。
　　陆之霄还想追上去，顾宇连忙拉着他，”哥，算啦，别惹事，咱们走吧！“
　　刚刚的动静已经引得很多顾客往这边看了，顾宇拉着陆之霄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