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立功者是人渣》龙洗云

3、第三章

　　牧于飞的手握住浴室门。

　　程秩的脸长得太有欺骗性，秦姨一片爱怜之心，生怕陌生人对程秩有歹意。如果牧于飞没有苏银世的记忆，恐怕也会被骗。

　　浴室门被反锁住，牧于飞稍加大了些力气。为避免意外，这种浴室门一般不会锁得太死。

　　“谁！”浴室间传来有些颤抖的声音，似乎能想见浴室里人的惊恐。

　　没有回应，水声停止，里面的人加大音量，“谁？是高叶真吗？”

　　与此同时，主卧传来乒里乓啷的声响。秦姨尖叫一声。

　　牧于飞手拿一把□□，浴室门倏地打开，一股浓雾喷到脸上。他急忙闭眼收枪回空间，耳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程秩一手拉着松垮浴衣，一手搀扶牧于飞，满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牧于飞被防狼水喷得眼睛红肿酸胀，辣穿天灵盖。

　　秦姨的声音穿破耳膜——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客厅里秦姨举着电棍大力敲击着一个陌生人，见程秩扶着高叶真出来，虽不明白两人出了什么事使得高叶真那么狼狈，但她现在想不到这么多。指着被打在地板上直不起身的黑衣人，“这个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牧于飞扶住沙发靠背，刚才洗了许多次眼睛，程秩多次上手想帮忙，都被他一手打开去。现在好了一些，他费力眨了眨适应，终于勉强看清状况。

　　那黑衣人哭嚎，“救命！”

　　他身边散落着几支玻璃瓶，程秩眨了下眼，“营养剂？”

　　秦姨把黑衣人全身搜个干净，竟然又找出五六只空的营养剂瓶，顿时气得不行。举起电棍又打，“说！你到底进来几天了！”每瓶营养剂可以供应一天的能量，一共八只营养剂，说明黑衣人呆了八天了。

　　“第七天！真的只有七天！我饿得不行了！”

　　耳朵边传来滋啦滋啦声响，一会儿后归于寂静。

　　秦姨审问了黑衣人一番。上个保镖走后，这里有了空档，柒叶星娱一直在找新的人选。煮饭阿姨走的那次，黑衣人就潜了进来。他身上穿的是黑色潜行衣，可以躲过房子里的红外检测。一来就潜在程秩卧室，明知这里有监控，竟然也不怕。或许是没想到新保镖上门这么快，黑衣人潜在卧室没有再动过。

　　“保持一个动作也很累啊！”黑衣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监控里，那天晚上黑衣人出来活动，先是站在床边看程秩，后又四处观察了下房子的布局。他回到主卧，看着睡梦中的程秩，不自禁伸出手去。

　　秦姨双目喷火，牧于飞看向程秩，见他也是抿着唇十分不快。

　　伤人者，恒被类人者伤，活该。牧于飞心里升起恶意。被人垂涎美色被咸猪手，这种遭遇比起苏甜恬苏母以及苏银世来说，真是痛得太轻了。

　　监控里黑衣人的举动并未得逞，他伸手在程秩的脸部上方十厘米处时，被不知是什么装置的东西电了一下。黑衣人不信邪，又伸手去试探，黑衣人陡然捂住嘴巴，没叫程秩发现。

　　之后由于牧于飞的到来，以及秦姨的看顾，黑衣人没有多的机会去干些什么，连出门逃跑都做不了。

　　“你进来想做什么？”秦姨怒喝：“还不快说！我已经报警了。”

　　“不要啊！”黑衣人举手发誓，“我没有碰到他！你们也看到了！”

　　他坦承自己去柒叶星娱追星，偶然见到程秩。因为惊叹程秩的长相，所以鬼迷了心窍，想进来偷拍。

　　秦姨翻动黑衣人的手腕，抓起黑衣人右手手指逐个验证指纹虹膜乃至逼问密码。

　　黑衣人一开始还不配合，直到警察赶到，叫他打开个人终端，把有关程秩的照片全部删除，便成了一副沮丧气恼的模样。

　　黑衣人鼻青脸肿被银手铐扣住手腕上了飞车。见无人注意他时，黑衣人小心登上网，在个人终端的某个网页发表一行字：

　　【潜伏结束。】

　　警察呵斥他，黑衣人随意打下文字内容，将个人终端换了页面，“我给家里人留个言不行吗？”他狡辩没用，叫警察看见后勒令删除。

　　即便如此，早就等待后续的人已经截下图来撰写在网页的某个主题里。

　　楼中不少人质疑：

　　真有长得这样的人吗？

　　整容了吧？

　　基因改造液喝少了？整容犯法，谁敢去整容？

　　楼主技术还不错，P得挺像的。

　　哈哈哈，要是我有陆鸣的数据，我也能P成这样啊！

　　……

　　警察在程秩家里做笔录，抬眼看了下程秩的方向，有些不确定的问：“他真的没有整过容？”

　　秦姨呸他一声，“警官，你这是想干嘛？三年前我见到小程他就长这样！你说的那个虚拟偶像——他是前两年才出来的，你怎么不说他们公司侵犯我们小程的肖像权呢！”

　　年轻警察清咳一声，“抱歉。”他留了个心眼，想着登记好程秩的资料后回去查一查。

　　秦姨不饶，“你们出去可不要乱说，特别是刚刚那个强盗！我们小程不想出名，你们不可以骚扰他！”

　　“你放心，保护星际公民隐私，也是我们警察的职责。”

　　牧于飞半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程秩拿出湿毛巾，再次给牧于飞敷上。“这款辣椒水只具有刺激作用，不会对你的眼睛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的。”他软声安慰牧于飞，却不知牧于飞心里在考虑着别的问题。

　　这个星际时代不允许整容。苏银世的记忆里，一旦被抓到整容查验属实，将会被判入监狱十年。当然，如果能证明事出意外而非自己所为，经过重重查证，还是可以整形的。

　　苏甜恬出事以前，苏银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富二代，会一些管理公司的技能，有一点身手。程家对苏银世穷追不舍，那次爆炸威力惊力，所在之处几乎成为废墟。

　　苏银世知道整容已经沦为地下产业，为了复仇，他仍然决定改头换面伺机复仇。而通过漫长的时间经过合法手段去整容，时间来不及。

　　也就是说，即便好似变了一个人，程秩就是程秩，不能掩盖他犯过罪的事实。

　　秦姨本打算离开，遇上这事，她打电话回去延迟了归期，说是过一天再走。

　　知道牧于飞的眼睛是因为辣椒水的问题，秦姨不悦看他，“是不是你没敲门？好好的小程喷你干什么？”

　　牧于飞没说话。

　　“秦姨，”程秩打断了她的数落，“应该是他敲门了我没有听清。”

　　秦姨只得瞪了牧于飞一眼，没有发现屋内有黑衣人，并且黑衣人竟然是由她一个老太婆制服的，心里对这保镖就有些不满意。可看见程秩的眼神，秦姨不得不咽回自己的话。

　　这七天里牧于飞的表现也确实说得过去。再说，小程长得这么好，这保镖竟然对小程没有那种意思。要再换一个保镖，一来怕又遇上变态；二来新保镖不定又会看上小程。

　　心理医生说，有缺陷的人，心理会敏感些。秦姨也希望有个人能用正常人眼光去看待小程。

　　这个点牧于飞早该要走的，可还没等他起身，又有人按动了门铃，秦姨去开门，机器人从圆滚滚的金属身体里取出一剂药水。

　　“给他滴眼睛的。”程秩一瘸一拐过去，感觉到牧于飞的视线跟过来，他后背微紧，努力使自己的脚看起来正常一点。

　　机器人转了转圆圆的身体，童音跳脱：“感谢您对泡泡商店的支持！”

　　程秩微笑同机器人摆手告别。没让秦姨上手，坚持自己坐在了牧于飞身边，长长的扇子眼睫一刷一刷的，认真给躺着的牧于飞滴眼。

　　秦姨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这保镖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躺在那儿……小程喷的辣椒水……唉算了算了。

　　眼睛被药水刺激得酸涩，牧于飞复又握住了手枪，手腕一抬，膝盖莫名和对面的人撞上——

　　药剂被打落下去，程秩一愣，视线落在滚动的药剂上。

　　等他俯身把药剂捡起来，牧于飞正左手握着右手，双目紧闭，似乎在忍着极大痛苦。

　　“怎么了？”程秩担忧问他，“是不是药水太刺激了？”他站在那儿有些无措，尔后拍着对方的后背。

　　牧于飞很想打开他的手。

　　刚刚一阵强烈电流由右手过遍全身，见程秩仍旧一副没发现的模样，牧于飞咬牙道：“没事。放开我。”

　　难道这人渣身上有防侵害武器？牧于飞不得不这么想。那黑衣人想对程秩不轨，被电。自己想杀他，被电。现在有这么智能的武器了吗？是膝盖和程秩撞到，电流却是从自己的手开始。

　　系统调出各种角度视频查看，完全感觉不出程秩有在演戏的状态。他的心跳到微表情到动作完全符合发生意外时的行为。没有发现宿主对他的杀意。

　　“麻烦你帮我烧点开水。”

　　程秩立即答应，脸上都是愧疚。

　　牧于飞完全放松瘫在沙发上，目光转向手腕，那里面有绑定过合同的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