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立功者是人渣》龙洗云

24、第二十四章

　　演唱会人山人海，舞台灯光璀璨夺目。夜色渐浓，人声慢慢低下，应援棒发出七彩荧光。一道灯光打下，银色军舰从开而降，陆鸣一身笔挺军装从军舰走下，低声吟唱。

　　他做了蓝色挑染，发型与海报上一样。在万众瞩目的氛围中，本就完美的容貌看起来像是神祇下凡。他的音质没有机械化，低吟时像海底苏醒的海妖听起来迷醉，高昂时如战无不胜的天神叫人心潮澎湃……

　　烟火炸开，是军舰集结准备作战的前兆，陆鸣收声，嗓音由音响在体育场不断扩散回响。

　　一曲终了，数盏水母形状的应援灯一顿一顿向天空攀爬遨游。

　　陆鸣目光扫过牧于飞和年小程两人，露出微笑。

　　台下一阵欢呼，坐在二人身边的人尖叫不已，“他在看我！他在看我！”

　　受此影响，牧于飞冷淡的神色也渐渐染上温暖的模样。年小程偷偷看他，一手握住牧于飞，把应援荧光棒塞给牧于飞。

　　“一起！”年小程双眼弯弯。

　　他们顺从着其他观众为陆鸣欢呼高喊，在一曲又一曲的歌声后不停叫着陆鸣的名字……直到聚光灯打在年小程的身上。

　　这是随机叫人上去合唱的部分。

　　年小程慌忙摆手推拒，然而灯光耀眼，即便他及时戴上了口罩，那几乎与陆鸣同出一辙的上半张脸，仍旧叫观众由先时沉默疑惑再到沸腾起来。

　　牧于飞搀扶起年小程上台，自己则退在后边的阴影中。年小程转头看他，见牧于飞向他点点头，他受到鼓舞，摘下口罩。

　　尖叫声突破天际。

　　梅璇的胳膊被室友打鼓似的敲，“快看！是年小程！！”

　　梅璇：“我知道！我知道！”

　　从有关部门公布对大固监狱和欣化警察局的调查结果后，室友就对年小程有难以言说的愧疚。

　　梅璇个人发起的采访被室友知道，还一度不理解不高兴过，知道真相后室友十分后悔。这次演唱会，是室友费了不少心思买到的门票，邀请梅璇来看，以缓和二人气氛恢复朋友关系。

　　二人睁大眼睛，看着舞台上的人不约而同泛起了泪花。

　　年小程从不曾唱过歌，但与陆鸣接触的半年来，他也有好奇去搜索过陆鸣的歌曲，由此也学过其中一首比较喜欢的。

　　陆鸣调皮问观众，“我们看起来很像吗？你们更喜欢谁？”

　　台下只听得一阵整齐的呼喊：“我们永远喜欢你！”

　　陆鸣微微一笑，脸色严肃起来，“我听到有人说我的由来，是因为要纪念一位烈士……”

　　观众席安静下来。

　　那是假的。那不是真的烈士，史将军都已经出来说明了，那是一个恶毒的杀人凶手，卑劣盗取别的人身份，意外死亡后还被程家恬不知耻自认为烈士家属……那个罪恶的一家！

　　柒叶星娱原本是这样设定陆鸣身份的，现在要让陆鸣澄清。尽管知道这只是程序设计，可是现在听到陆鸣这样说，他们感觉陆鸣好似真的有感受的人类一样。

　　“可其实我想说，陆鸣就是陆鸣，陆鸣只是陆鸣，谁也不是。”

　　人设这样完美的陆鸣，现在却因为程秩染上了污点。他们最喜欢的陆鸣啊！

　　与此同时，他们的目光也转向了陆鸣身边的年小程，这个活生生的人，因为与程秩相似的脸，得到了如此悲惨的命运，如果不是意外立功得到释放，恐怕到死也不能为自己洗刷清白。

　　“……但现在，有年小程，我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陆鸣眨了下眼，看向年小程，“毕竟年小程救了那么多人，是真正的英雄！虽然脸长得一样，但是完全不同。”

　　“陆鸣！我爱你！”

　　但渐渐的有一股小声音在喊年小程，到后来，“年小程！年小程！”的声音逐渐扩大，与呼喊陆鸣的次第响起。

　　年小程的不安渐渐被安抚，他的身后还有牧于飞注视，没什么可怕的。

　　音乐响起，陆鸣开始唱歌，他朝年小程示意，于是年小程接下去：

　　流星划过夜幕掉入地平线

　　烈日升起如此耀眼

　　蓝血沸腾无人发现

　　……

　　年小程有些跑调，陆鸣即时接上和他一齐合唱。

　　观众们由初始的欢呼到笑再到一齐合唱，荧幕上年小程双眼光彩熠熠，笑容轻松仿若从无忧愁。

　　唱完后年小程与牧于飞没再回到座位，而是趁着黑暗偷偷站在后台看。

　　陆鸣演唱到一首古风歌曲，激昂的节奏响起，陆鸣唰地拿出把剑起舞，绿衣墨发，让人想起年小程的游戏古装广告。

　　待到演唱会完，人群慢慢散去，牧于飞看见两辆飞车正准备飞起清洁飞在空中的水母应援灯。他找到后台的经理，想要去清理。

　　不要工资的志愿工经理当然没有拒绝，由此，牧于飞听经理简单要求过后，便带着年小程一齐飞上夜空，去捕捉那些自由飞行的水母应援灯。

　　这一夜，年小程的笑声一直持续到半晚。

　　他们交还飞车，在体育场的露天观众席躺下。

　　个人终端投射出蓝色荧光，陆鸣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答应我的事呢？”

　　牧于飞正要掏银行卡，年小程却已经报出了卡号。他把自己所有的绣品卖了三百二十万星币，这当中很大部分有名声的原因，年小程便把一半捐出去，一半在最有名的机械公司定制了一台高级AI机器人。

　　“五官还没有开始做。”年小程把设计出的五款机器人形像给陆鸣看，陆鸣满意点头，选了个五官最普通的。

　　“反正以后可以更改。”

　　对于差点被抓住的事，陆鸣有些心虚，他在年小程面前总是表现得无所不能，结果差点倒大霉。他也疑惑，他还没出手呢，怎么史家就已经解决了程家？

　　知道史家不再追捕自己，他立即联系上了年小程，这才知道是苏银世帮忙。史闵直接和史海进行了思维沟通……这种处理方法，他都做不到。

　　牧于飞叫系统教给陆鸣。

　　陆鸣很惊奇，可他学完后注意力放在了游戏上。明世集团已经准备推新人了，想要冷藏他、取代他。反正他已经腻烦了，取代就取代呗。如果……机器人也有人权，那么他可以自己注册账户赚钱，也就不必麻烦别人。不过，现在只有他一个AI，这个问题，想来还有些难以解决。

　　等陆鸣走后，牧于飞道：“我要走了。”离开这里过一段逍遥日子。

　　年小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正是完满该开心的时候。

　　然而牧于飞并没有解释，离开后再不曾接年小程的电话。

　　系统：【苏灿黎呢？】

　　牧于飞以替人探亲的名义去看苏灿黎。

　　苏灿黎一脸颓丧，本以为是不是苏业成病好了来看他，见到牧于飞，立马怒目圆睁，“苏银世！”

　　“苏银世拜托我过来的。”牧于飞看着他，“他让我来向你表示谢意，有你这样的兄弟衬托，苏银世在大家眼里，永远比你强。”

　　苏灿黎猛地关掉通讯，对着隔音玻璃大叫：“滚！滚出去！”

　　牧于飞勾唇，这么生龙活虎的，也不知道里面的狱友有没有好好“关照”。打开系统入侵的监控画面，苏灿黎正被一个囚犯暴力殴打。

　　【你什么时候买通的人？】

　　【不是我。】只是刺激了一下苏灿黎自卑暴躁的心，至于别的人会不会看得惯他，我怎么知道？

　　程家倒台，牧于飞旁观了张苑苑的审判现场。

　　张苑苑声嘶力竭，“他们杀死了家豫！肯定是他们做的！我老公是要去永思委员会当书记的！是你们，不，是不是钱家？肯定是他们！”状若疯癫。

　　“你对自己做的罪孽有过忏悔吗？”

　　为杀人犯程秩抓人替罪，为毁灭证据杀年小程，还有其它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问题。

　　“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老公要我这么干的！”张苑苑痛哭流涕，“你们去查一查！不是我！”

　　张苑苑被判死刑，即刻执行。

　　牧于飞离开法院，继续躲着不见年小程，却不知年小程拜托陆鸣查牧于飞的行踪，跟着牧于飞走过的轨迹浏览。

　　牧于飞本是有能力抹去痕迹的，他站在一处山石看着年小程艰难爬山，有些无奈。明明看不见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走一遍？

　　系统：【程秩被人掘坟鞭尸！】搜索嫌犯的脸，在星网上整合资料，顿住。【凶手曾当过年小程的私人保镖】

　　牧于飞一怔，抬脚走上去，扶住年小程胳膊，带他向前走。

　　面容精致的少年顿住，抬袖掩住面孔，却在看清帮忙的人是谁后，眼睛迸发出喜悦，嘴角也疯狂上扬。

　　到了一处平地，年小程有些小心地问他，“你——”想说很多话，最后出来的是一句最想问的话，“你要是不喜欢这张脸，那我去整容好不好？”

　　牧于飞把他脑袋敲了一记，“我怕你被抓我还得去赎你。”

　　“你不会觉得不舒服？”

　　“嗯。”

　　“那你能留下来吗？”

　　“……嗯。”

　　年小程丹凤眼弯弯，小酒窝若隐若现。“史将军说的整容犯法来源，你相信吗？”怪物爱上人类什么的，会是真的？

　　“也许是真的吧。”也许只是永思族的模拟试验。

　　141414在牧于飞的脑海中提问：【你不想回去了吗？】

　　牧于飞：【不回去了。】

　　【你不想要很多很多钱了？！】

　　【一个人花又有什么意思？我想换一个条件。】

　　141414早已整理好整个世界剧情线送给主神审查，直到刚刚收到合格批示后，141414才放下心，【准许更换。你想换成什么条件？】

　　牧于飞微微皱眉，时刻关注他的年小程以为他不悦，飞快收回搀住对方胳膊的手。

　　牧于飞忽地一笑，“只是在想事情。”

　　年小程抿唇，“在想什么？”

　　他把年小程的手掌抓住，五指并拢，“在想……”

　　迎着柔和的晨曦，二人的身影也镀上夺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