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焉以命》牙签子

15、10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不见乔安的身影。舒克看了一眼舒沫，发现她在出神，于是轻声说道：“姐，要不先回去吧。”
　　舒沫“嗯”了一声，转目笑了下：“我再等等，你先走吧。”
　　“那我陪你。”
　　中午的阳光极其的热烈，好在乔安的办公室里有冷气，感觉不是那么热，办公室里静静的，舒沫怔怔的出神，舒克怔怔的看着舒沫出神。
　　在想什么呢？
　　舒沫的侧脸上出现了柔和的光芒，美丽得有些恍惚。这么美丽的姐姐，这么善良的姐姐，为什么总是愁眉不展呢？
　　又等了好一会，乔安办公桌的电话响了，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起，舒沫望了望门外，没有秘书的身影，于是她起身接起，刚想说话，却被电话里熟悉的声音给怔住了。
　　“乔总在吗？”是舒庆生的声音。
　　舒沫没有说话，在乔安的办公室里听到舒庆生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舒庆生早上的电话。
　　“怎么？没有听清楚吗？”舒庆生的声音显然有点不耐烦。
　　舒沫想了想，粗着嗓子说道：“这两天嗓子不舒服。”
　　“乔安呐，我还以为是你那个秘书。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
　　“年轻人怎么会这么健忘呢？这可不像你。”舒庆生的语气忽然有点严肃，吓了舒沫一大跳，好在舒庆生又说：“你那个项目不能拖了吧，我估计乔氏的董事给你的时间也该到期了，我想你该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舒沫没有说话。
　　“年轻人，你现在是起步阶段，自私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舒沫心里一紧，心突然跳到嗓子眼，急切地希望舒庆生能把话说得再清楚一些。
　　“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你想清楚，现在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已经火烧眉毛了。”说罢，舒庆生便挂掉了电话，舒沫很想再拨回去问清楚，可是这样接电话已经是不礼貌了，难道还有脸去质问舒庆生吗？
　　“姐，你可真逗，竟然接姐夫的电话，你什么时候这么调。。。”舒克走过来，满脸笑意，本来以为舒沫是个极其稳重的人，没想到还会装声音捉弄人，可是走进一看，舒沫面色早已苍白,“怎么了？”
　　舒沫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手指泛白地放在电话上。
　　“姐。”舒克小心地叫了一声，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几天前，本来是开玩笑的进入姐夫电脑里，结果发现公司里的状况，他的处境很险，想要来问问他，又怕太冒失，结果今天就和舒沫一起来了。
　　她是知道了什么？
　　二人各怀心事的站在桌前许久良立，竟没有听见乔安推门进来的声音。
　　“你们怎么来了？”满头大汗的乔安一脸疲惫，领带稍有些松弛，颈处的衬衫也湿了一大片。
　　舒沫回头，“来看看你。”
　　乔安愣住。
　　看看？
　　大老远的，就是来看看？
　　“等了多久，秘书说你们很早就来了。”乔安想要扯掉领带，却怎么都弄不下来，舒沫上前慢慢将他的领带解开，身上美好的香味传入乔安鼻中，乔安的疲惫顿时少了不少。
　　“最近公司里遇到什么麻烦的事了吗？”舒沫漫不经心地说，心里却是极其紧张地听着。
　　乔安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问到公司里的事情，心里有点闷，走到办公桌后，说道：“没有。”
　　舒沫望着他干裂的嘴唇，没有说话，转身替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
　　“你不必这样，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舒沫轻声说道，这话却真的轻飘飘的飞进乔安的心理，像是炎夏里的一阵凉爽的风。
　　“好。”乔安微笑。
　　舒克等待机会想要问乔安一些公司的事情，可是碍于舒沫在旁边便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舒沫却突然转过头对他说：“你先回去，我和你姐夫谈点事。”
　　什么？舒克有点心不甘，怎么变成了他先走？
　　“可是我也有事想要和姐夫谈。”
　　乔安轻笑，怎么一下子自己变成了倾诉的对象了？
　　“乖，姐姐真的有些要紧的事要讲。”舒沫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舒克，舒克抿抿嘴，走了出去。
　　可是，出去了，并不代表他会家了。
　　有时候，偷听也是一种必要的手段。
　　虽然舒沫经常告诉他这样不是好的行为，虽然他自己也是很鄙夷这样的做法。
　　但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可以谅解。
　　“有什么事？”看着舒克走出去，乔安这才发现舒沫的神色很严肃。
　　“公司出了状况。”
　　乔安吓了一跳，因为舒沫这话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公司的事有我，你不必担心。”
　　“乔安，我知道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舒沫眼神里有清明的光泽。
　　“不要多想。”乔安对上她的视线，平静说道。
　　“我没法不多想，我爸已经告诉我了。”不知为社么，舒沫突然说了谎。
　　乔安脸色一变，“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需要我的帮助。”
　　乔安看着极其坚定的舒沫，突然一笑，“不可能。”
　　舒庆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卷进来，更何况，如果让舒沫知道他用条件来逼迫乔安，他在舒沫心里仅存的一点地位恐怕是要保不住了。
　　所以，老谋深算的舒庆生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舒沫不死心。
　　“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办法。”
　　舒沫不语，双手依然撑在乔安的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舒沫，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要忘了我们的合约。”乔安说道，心里却在忍不住地悲伤。舒沫，忘记了吗？是你当初强调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所以，请保持你热情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这是你的盾牌。
　　舒沫身子一动，眼帘垂下，“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是朋友。”
　　“可是我并不希望你以任何的方式参与进我的麻烦之中。”乔安笑道，朋友？好吧，朋友。
　　“乔安，我知道你心里很苦。”
　　“那么你又有什么不同呢？”正是因为你也有你的苦，所以我才能够以一纸协议约束你，留在身边，不过。。。。
　　“我先回去，我想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舒沫转身拿起包，走向门口，手握住门把，说了一句：“乔安，我真的很希望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
　　门开了，她走了。
　　乔安的心开始瘫软，他苦笑，眼看天就要黑了，所有的事情也快到了尽头，那么，是不是，到了清算所有事情的时候了呢？
　　舒克躲在门外，看着舒沫离去，久久的，没有抬起脚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