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贺使君

25、025

　　宗泽忙允了，又名张宪，岳飞服侍王爷前去安歇，单将李贵留下来。张宪便朝李贵使了个眼色，他们已编好了说辞，王爷屈作妇人之事，决不能让外人知晓。

　　见李贵点头，张宪才放心去了，岳飞扶王爷睡下，见他双目呆滞，不由坐在了身边，掖好被脚后问道，“王爷可是思念京中的父兄妻女？”

　　张宪忙瞪了岳飞一眼，告诫他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却见王爷清泪如注，一颗颗从脸颊滑落，滴到了枕头上。

　　岳飞和张宪见了，俱是心中大恸。余鱼却知他们想岔了，他只是哀怜那些无辜女子，并不是思念父兄妻女，他一只孤魂野鬼，哪有什么父兄妻女，虽与皇帝相伴数年，但他在意的岳飞，却是皇帝亲手赐死的，宋室和他并无瓜葛，瑗瑗倒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他年底才出生。

　　康王现身磁州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月余后便传至了汴京。

　　金兀术正拿一柄锋利的小刀割烤羊腿吃，听到这个消息后略有些晃神，不小心割破了手指，瞬间沁出圆滚滚的血珠子，完颜宗望看见后好奇，“四弟为何如此在意康王？”

　　余鱼在帐中打了个喷嚏，钦宗使人带蜡诏到磁州，拜康王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催余鱼率河北兵救援汴京……看来他已是无人可召了。

　　宗泽说得唾沫横飞，和岳飞他们议论怎么救汴京，余鱼却有些昏昏欲睡，他想的是怎么救自己。皇帝登基后，尚且被金兀术搜山检海，追索的仓皇逃窜，何况他如今手无寸兵呢！

　　“请王爷下令，尽召天下之兵，同去汴京勤王。”宗泽在沙盘上指点，这里是颍昌制置使钱盖，拥十万之众。这里是翁彦国，率东南六路数万兵。这里是……”

　　余鱼却知，钱盖迁延观望，听说金兵在汴京登城，早已逃到湖北去了。翁彦国尚徘徊泗上，刘光世提劲旅违诏不行，且十万八万之兵俱是虚数。官家亲自下诏，他们都不听节制，他一个王爷，孤身出使，随从散尽，一人一剑，又有何能耐，去救汴京之围？

　　他可是记得，金人在汴京盘桓数月之久，才掳二帝及宗室北上……各路勤王之师真想去救的话，爬也该爬到了！

　　但他若把这些话说出来，宗泽定会说什么，汴京沦陷，官家受辱，身为臣子，岂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岳飞也估计会指责他，既官拜兵马大元帅，自当为国尽忠为父兄尽孝，岂能隔岸观火，不忠不孝？

　　不如他先发制人，“老将军所说极是。”宗泽上辈子也是这么提议的，康王是怎么敷衍的来着，“本王官拜兵马大元帅，自当为国尽忠，为父兄尽孝。”说到这看了岳飞一眼，果然见他满面赞赏，遂又抹了把眼泪道，“如今父兄受辱，本王心急如焚，老将军既一片孤忠，本王便许你作先锋……不，许你举本王旗号，节制各地勤王之师，同去救解汴京之围。”

　　宗泽还是听出来了，“王爷不肯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