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存游戏里出来的我谈起了恋爱》花灯见

6、第 6 章

　　十五六的少年少女，生命里最大的事情就是在阳光下奔跑，黑暗与他们无关。如果说他们的人生有什么困难的话，无外乎考试不及格，社团活动的比赛没有赢，和朋友闹矛盾了。

　　血腥，杀戮从不在他们的世界里。

　　简识书没有看幸村的眼睛，低眉说着，“你要知道如果选择这条路，就代表着你不仅是选择了与邪恶战斗，更代表着你要习惯杀戮。”

　　“你知道杀戮是什么意思吗？”简识书抬头，直勾勾的看着眼神中充满着迫切的幸村。

　　幸村被他问得一时语塞，楞在当场。他知道简识书并不是问他字面意思，可这个词在昨晚之前都离他很远，远到他根本没有接触过与之相关的任何事情。

　　虽然神奈川县的首府横滨是一个充斥着黑手/党，军警等等暴力组织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经常在新闻里播出，但出了横滨他们生活的地方是很安全的------总而言之，幸村是在和平安全的环境里长大的。

　　他无法回答。

　　简识书显然料到了这种情况，没有等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成为咒术师，代表着你不仅要消灭名为‘咒灵’的怪物，也需要毁灭名为‘诅咒师’的人类乃至一切与你为敌的人、事、物。”

　　“你会见到世间极恶，并与之为伴。”

　　身边树林森然，晨雾已经消失，简识书的脸清晰起来，幸村感觉他带着些许不可言明的哀伤。他通透明亮的金色眸子满是悲哀，即使他面色平和，但周身沉寂的悲伤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落泪。他不知道简识书究竟想到了什么，只是同样感到悲伤。

　　简识书不会落泪，他早已学会了和自己的悲伤共存。

　　纵然真的相信人性，即使无法盛开那带着光辉的花朵，高贵的种子也会永存这个种群的灵魂里。但，在数十年如一日的被淹没在人性的污浊里，幸村真的可以维持此时的理想吗？

　　简识书不这么认为。

　　真正保有高尚情操而投身咒术事业的人，终将会背叛自己曾经的理想，只有那些思想简单、自私自利，利益至上的家伙才能站在普通人类的这一边。如果你本身有着阴暗的坚持，自然也不会被黑暗吞噬。

　　“你会杀人。”简识书收回自己的思绪，和幸村这般说道，“一旦杀戮这个选择被放在了你人生的选项里，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太沉重，你还做不了决定。”不论是人生阅历还是精神力量，幸村都还达不到能做主这种事的地步。

　　此时幸村和简识书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看着已经眼熟起来的门牌，幸村感到了一阵的无力。明明只是一夜，但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度过了人生的大半。

　　简识书看了眼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的幸村，觉得他应该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就算现在还沉浸在拯救世界的梦里，以他的聪慧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想明白了。

　　在触碰神秘世界都边缘时尽快脱身，才是正确的选择。

　　满意的笑笑，简识书将手搭在门把手打算开门，可突然，一个指节分明的手按住了他向下用力的手。常年拿着网球拍的手在关键处有这厚厚的茧子，磨的简识书手背生疼。

　　“等等，我们还是聊聊吧！”幸村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喘了口气，这般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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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影婆娑，阳光在简识书和幸村精市的脸上映出斑斑驳驳的光点。有着大自然的气息，让谈话的气氛没有太僵硬。

　　“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完整。”

　　幸村把玩着刚从地上捡的网球，熟悉的东西让他安心了很多，也给予了他开启话题的勇气。

　　苦笑了一下，“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感觉。”从小到大确认过无数次了，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觉得自己哪里有一个空洞。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持续时间太长，让他不得不放弃幻想。

　　其实查出性多神经根炎时，他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以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感觉只是疾病带来的，可在手术结束后这种感觉还是没有消散。

　　在医生无数次保证手术很成功时，他知道，这种感觉并不是身体上的。

　　“直到昨天。”幸村微微低头，看着比自己稍微矮些的简识书，“那种感觉消失了，我感觉自己突然被填满了。”他轻轻抚摸自己的心脏，认真的看着简识书，“我不想失去这种感觉。”为此，他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空洞的感觉太过可怕，他不想再去体会。

　　简识书沉思着，他万万没想到幸村坚持学习咒术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在用自己的黄金眼细细扫过幸村后，他先安抚了幸村，“你的灵魂没有问题。”紧接着便说，“既然这样，你倒不如去找那个叫入江奏多的高中生问问，他说不定能给你些建议。”

　　直接了当的将每晚都吹萨克斯的入江卖了。

　　幸村眼睛里闪过诧异的光，然后严肃的点点头，那样子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简识书看出他好像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不是让幸村去和入江接触然后学习咒术，而是让他去找那个安抚伙伴精神的家伙去【窗】任职。

　　从五条悟那里知道的，入江奏多在小时候一次意外后就能看见咒灵了，但因为个人原因不打算成为咒术师，现在是【窗】的一员。因为平时有自己的生活和学习，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这次在U-17虽然没发现那个隐藏很好的咒灵，但发现大家的负面情绪很重，于是才每晚都用音乐引导集训成员们放松神经，调节情绪。

　　既然幸村觉得咒灵、咒术师与他感觉到空洞有关，而他又不愿意这般年纪的少年去出生入死，见识人间之恶，那成为【窗】就是现在的最优解。

　　可能是太过熟悉自己的力量，简识书忘记了，昨夜与咒灵同时出现在幸村眼前的还有自己和自己的精神海。

　　在与幸村分别后，简识书遇见了晨起训练的德川和鬼。

　　“这些孩子......”简识书又一次刷新了对这个世界普通人的看法，“竟然在遭到精神攻击后能照常早起晨练？”他还以为在梦里被恐吓的他们要睡到日上三竿呢！

　　毕竟，他们没有像幸村那样打破梦境，自行清醒。

　　“助教好。”即使简识书看着年纪比他们还小，极为尊敬强者的二人还是称呼他为助教。

　　“你们好。”简识书淡淡笑着应了他们，“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这里不是训练的地方，能让两人在他们的晨练时间出现在这里的理由，除了专门来找人不作他想。

　　更何况，德川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目的相当明确。

　　“希望您能和我们打一场。”德川沉稳的说，然后带着鬼一同给他鞠躬，“拜托了！”

　　他和他们两个，打一场？显然，两人希望自己能引导他们进步，简识书刚刚把咒灵解决心情正好，爽快的答应。

　　清晨的球场上传来网球击打地面的声音。只是细听，那嘈杂的声音不似一球落地，而是很多个球飞起。幸村和入江谈了昨晚的事情，此时也一同来找德川和鬼，没想到见到了震撼人的一幕。

　　幸村良好的动态视觉看得出，这三人是在同时打10个球。球场上黄色的小球因为抽击化作一道道白色的线，线的这头两人喘着粗气苦于应付，线的那头只留一人悠然自得。

　　幸村觉得看简识书打球是一种对美的欣赏，运动时力量感也是美的，但不似他那般，将奔跑和力量的运动当作艺术在表演。肌肉流畅又恰到好处，挥动是手臂像是在舞蹈，优雅的如同球场上的贵公子。

　　破发后，球场上的形式就简单许多。简识书不停的发球，对面没有一个能接住的。虽然对手显得弱些，但简识书并没有敷衍他们。他感觉到这些半大孩子的认真，也不愿潦草了事。

　　这就让面对他的德川和鬼两人压力倍增。原本在他们发球局的时候还有几个来回的比赛，完完全全的变成了，简识书发球，球落地，然后简识书再发球，球落地的无限循环。只有在轮到他们发球的时候，才能让人松口气。

　　最后，德川在球场上觉醒开发出了新的绝招“黑洞”从简识书手里夺下一分。场外，入江和幸村都震惊于这球的威力，而后入江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笑着说，“看样子，我们拥有新的支柱了。”他是真的不喜欢那个粗暴的派遣军1号。

　　就连场内的鬼都露出一点点笑容。在助教的引导下，德川进化了。他们的选择没有错。

　　只有简识书回头看着被好几个球同时击中，然后破裂坍塌的围网，一时有些一言难尽。又转过头看着德川严肃认真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干出故意破坏公共设施的人。更重要的是，这人竟然还理所当然的看着自己！

　　又观察了一下幸村、入江甚至鬼的神色，竟然都是一脸赞叹毫无对他这种破坏公文的行为的谴责。

　　原来，自己的道德水准还在平均线之上吗？从无数杀戮中走出的简识书突然有点怀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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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简识书：就算我精神不稳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毁灭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界，连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都记不住，我也是个不会随便破坏公共设施的好公民。感谢在2021-06-27 23:24:31~2021-07-01 23:1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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