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与王子》辋川闲人

23、绑架

　　内线电话突然发出铃声，吓了正在拆线路的布尔玛一跳，她脱下手套，向电话走去，在这个过程中铃声一直疯狂地叫个不停。

　　“好啦好啦。”布尔玛嘟囔道，拿起听筒，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遮盖的严严实实只留下眼睛的面孔，听筒里传来明显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布里夫女士，我想你认识这位先生。”来电者侧开身，露出身后被绑在椅子上的贝吉塔。

　　“啊？！”布尔玛发出一声惊呼，倒不是惊讶于贝吉塔被绑架，而是惊讶于他真的能被绑架。贝吉塔面无表情，瞟一眼她，向她展示一下被铐住的手腕，布尔玛捂住嘴，天哪……

　　“我们要求胶囊公司立刻停止新型便携公寓、飞行车和地面车的研发，并且承诺永远不再启动相关项目。”来电者只有眼睛的面孔又一次出现在屏幕上，“否则这位先生性命不保。你有12个小时。不用我提醒你——别想着报警。”来电者挂断了电话。

　　布尔玛瘫坐到椅子上，一秒钟后她弹跳了起来，抓起私人电话拨号：“悟空，快，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的，已经在路上了。”话音未落她的面前多了一个拿着手机的高个子螃蟹头，“怎么了？”

　　“贝吉塔被绑架了！”布尔玛扔下电话。

　　“啊？！”悟空摸头，“能绑架他，看来是很强大的敌人呀。”

　　布尔玛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不这么认为……他们用特制的手铐铐住了他，他现在无法聚集气，战斗力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好吧，比普通地球成年男子还要弱一些。”

　　“噢？那么说是什么疯狂地科学家干的？”悟空用手扶住下巴，然后抬眼看布尔玛，“绑匪告诉了你这个手铐的功用？”

　　“见鬼悟空，你不要总是这样明明有了猜想还要从另一个角度装作很纯洁无辜的样子来提问。”布尔玛抓狂了，“是，那玩意是我发明制造出来的，我们两偶尔会用，你满意了？”

　　悟空耸耸肩，仿佛完全不明白布尔玛的指控和解释，他皱起眉，聚焦于手头的事态：“你有什么看法？我能做些什么？”

　　“你能不能感知他的气？”

　　悟空试了一下，摇摇头：“你的手铐很有效。”

　　“闭嘴。”布尔玛朝他瞪了一眼。“肯定跟我的某个助手有关联。”她开始回答悟空的第一个问题，“没几个人知道这玩意的存在。”

　　“所以我们从你的助手开始查起？”悟空问道。

　　“我只有12个小时。”布尔玛说，“如果是无意泄露的，要回想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如果是故意的，要查出来就更难了。”

　　“我倒是可以瞬移去逐个找他们质询。”悟空说，“给我地址就行。”

　　布尔玛想了想：“可以。你最好带上小林，无意冒犯，不过他更敏锐一些，能更快发现他们话中的漏洞，如果有的话。我得跟公司一些部门联络，按照绑匪的要求停止那些工作以及准备发布会。但愿来得及。”

　　悟空耸肩：“你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我不想冒任何险。”布尔玛说，贝吉塔被弱小的地球人绑架了而无法反抗，他的自尊心和骄傲现在恐怕已经折磨得他几近疯狂，如果12个小时她没能找到办法解救他，让他屈辱地受到任何伤害，布尔玛觉得无法面对——更不要提如果他被……不会的，她会立刻按绑匪说的做，她不会给他们理由和机会伤害他。

　　悟空点点头，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额间：“我走了。”

　　布尔玛抓起电话。

　　两个小时后悟空和小林回到了布尔玛的实验室，她正在跟胶囊公司的一位高级管理人员交代着什么。

　　“怎么样？”布尔玛回过头问到。

　　小林说道：“我想他们几个都是无辜的。不过我们有很重要的发现：这种抑制力量的手铐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布尔玛挑起一只眉毛。

　　“你的一个助手用它申请了专利。”小林撇嘴，“警方已经用一个相当合理的价格得到了独家授权。”

　　“混蛋！小偷！”布尔玛说。

　　“所以有可能是警方内部人士或者生产商的高层。”小林分析道，“这牵扯的人可就更多了。不过我和悟空可以去查。”

　　布尔玛咬住嘴唇，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

　　“他们没有要钱。”她说，“而是要求我们停止那几样新型产品的开发。”

　　悟空挠头：“你们的竞争对手？”

　　“没有任何公司有能力和我们竞争。”布尔玛傲慢地说，悟空和小林交换了一个“不愧是贝吉塔的伴侣”的眼神。

　　“便携公寓在低端市场上没人能和我们打价格战，但是高端定制层面到还是有几个有自己特色的。”布尔玛边想边说，“飞行车的情况也类似。不过地上车情况有所不同，地上车的客户属于怀旧人群，而不少古典车的造型外观专利我们拿不到，所以这一块虽然市场小，却是竞争最激烈的地方。”她看一眼悟空和小林，“还是不对，除了胶囊公司，没有任何商业机构有能力同时有这三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产品。”

　　小林皱眉：“也许其中只有一个目标是真实的，其他的两个只是烟雾弹？”

　　“有可能。”布尔玛说到。

　　“我和悟空去查警方和手铐生产商中，与便携公寓、飞行车和地上车公司之间有关联的人。”小林说。

　　他们离开后不久，内线电话又响起了，布尔玛深呼吸一次，拿起听筒。绑架者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屏幕上。

　　“很好，你按照我们说的做了。”

　　“胶囊是一家很大的公司。”布尔玛说，“他的惯性也非常大，要立刻停止这些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显然你们有内线知道我已经在着手了——这足够表现我的诚意，因此我要求更多的时间。”

　　绑架者发出一声轻笑，布尔玛以为自己的拖延有了作用，但对方摇摇头：“十二个小时，布里夫女士。不过作为对你合作的奖赏，我允许你和你的小狼狗讲两句话。”

　　“贝……”看到屏幕上的贝吉塔布尔玛立刻流下了眼泪，她知道他看上去一点伤都没有，但还是忍不住。

　　“这玩意不是他们带来的。”贝吉塔举起手腕，他看上去非常镇定，似乎也并没有生气，“你今天早上出门时没有给我解开。”

　　“我照他们说的做了。”布尔玛尽量不动声色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无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没关系……”手铐是她做的，她对它的结构了如指掌，如果是她被拷着自然早已解开，但贝吉塔并不擅长于此，她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所以解救他还是只能靠她。如果贝吉塔能设法传递一点关于绑架者情况的信息就好了。

　　贝吉塔冲她露出一个轻薄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你对我真好。”布尔玛脑中一紧，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他正在试图证实绑架者们关于他是她的小狼狗小男宠的观点，于是她配合地摆出一个为小男人着迷的老女人的神情：“噢甜心，你千万不能有事，等你回来，我会立刻送你那辆跑车，我保证。”

　　贝吉塔会心地笑笑。这时绑架者遮住的脸挡住了他：“会面时间结束。”

　　“你们不可能如此贴心专门打电话来让我们两聊天吧。”布尔玛耸肩。

　　“自然。我们要添加一点要求：在宣布停止这些项目研发并且承诺永不重新启动的新闻发布会上，还要宣布胶囊公司减持恒星能源的股票——不用我提醒，你们同时也要着手抛售。”

　　布尔玛皱眉，如果说要求停止研发说明绑架者可能来自竞争对手，抛售恒星能源的股票又是什么情况？这两件事关联并不大，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到底是谁？

　　“可以。”她说，“只要你们保证他的安全和——舒适。”她说，“但是我需要更多时间，24小时。”

　　绑架者没说话看着她，布尔玛觉得他在听画面外的同伴的意见，几秒钟后他回复道：“可以给你更多的时间，14个小时，发布会不能迟于15个小时——从我们上一次的通话时算起。”

　　布尔玛正准备再讨价还价，对方挂断了电话。

　　她拨通悟空的电话：“我想你和小林可以停止之前的调查了。”话音刚落，两个人就出现在她面前。

　　“跟手铐没关系。”布尔玛简短地说道，“我有了一个猜想，不过我们得快点。”

　　悟空摸摸头：“其实我之前就想说来着，你们好像都没意识到，整个宇宙中能把手铐带到贝吉塔身上的人其实是数得出来的。”

　　布尔玛翻了一个白眼，是的，她忽略了这一点，也许是对贝吉塔的速度和战斗力不像悟空有那么直观的了解：“那为什么刚才不说？”

　　“你和小林都这么聪明，我以为你们考虑到了。”悟空无辜地耸肩，“为什么得快点？贝吉塔有危险吗？”

　　布尔玛咬住嘴唇：“不，我比较担心绑架者们的性命。”

　　她从保险柜中拿出龙珠雷达交给悟空：“得拜托你带着特兰克斯他们去找龙珠，然后尽快追踪着小林的气到我们所在的地方。”

　　悟空瞬移离开后，小林等着布尔玛的解释。

　　“你觉不觉得14是个不那么顺应直觉的数字？”布尔玛问道。

　　小林点一下头：“是的，它不那么……友好。”

　　“如果是随口说的，12，15都会比较常见，但是14应该不是一个随心想到的值。”

　　“我们还在讨论贝吉塔被绑架的事吗？”

　　“刚才绑架者来了电话，要求胶囊集团宣布减持恒星能源的股票，我希望多点时间，他们给了我14个小时，从今天早上9点开始计时。”

　　小林想了想，他毕竟有18号那样一个爱财如命又很懂理财的妻子：“那是纽约证交所开盘的时间。”

　　“对！”布尔玛拍手，“从犯罪中能获得最大收益的人往往是最大的嫌疑人。在开盘前发布胶囊公司停止研发和恒星能源股票即将被抛售这两条消息，当钟声响起后——谁能同时从胶囊和恒星能源股票雪崩式的大跌中获益呢？我想我们得找内部人士查查同时大笔投资胶囊和恒星能源看跌期权的人。”

　　不到一个小时后布尔玛和小林来到买凶者交代的绑匪据点。小林踹开门，布尔玛冲进去挡在狞笑的贝吉塔和瑟缩在角落里的绑架者们之间。

　　“太好了你挣脱了。”布尔玛气喘吁吁，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惊讶地看着贝吉塔，“你怎么挣脱的？”

　　贝吉塔白了她一眼：“我把能源棒撬出来了。”

　　“哇哦，真聪明。”布尔玛由衷地赞叹道，同时自恋地拂一下头发，“就是说嘛，我设计和制造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人——甚至是你——解得开。不过，你用什么撬开的？”

　　贝吉塔撇嘴，似乎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四名绑架者中年轻火辣的女性神情复杂地看一眼布尔玛：“我想是我的发卡。”

　　贝吉塔向她投去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

　　布尔玛看看女绑匪，再看看贝吉塔，联系之前通话时贝吉塔轻佻的言语，她大概能想到发生过什么。

　　“所以说你色（不异空）诱她然后趁接触时拿走了发卡？真为你感到羞耻贝吉塔，真为你感到羞耻。”布尔玛气鼓鼓地说道。

　　“跟你学的。”贝吉塔反唇相讥。小林站在一旁只想堵住耳朵，贝吉塔对有别人听到这些一定不会很高兴。

　　这时悟空带着龙珠出现了。

　　“太好了没有人死掉。”他高兴地说道，“看来用不到龙珠了。”

　　布尔玛伸出手：“不，我们有更重要的用途，否则——大概不止这几个绑架者得没命。”

　　她召唤出神龙，要求他清洗掉除了所有人——除了她之外——关于这场闹剧的记忆。“贝吉塔，如果你不乐意，也可以保留，只要你保证不伤害这些人，以及小林。”她说。贝吉塔哼了一声，没有表示异议。

　　“损失了多少？”神龙还没有回答之前，贝吉塔突然问道。布尔玛耸肩：“新闻发布会没开，只是内部发了一些停止研究的通知而已，虽然会影响明天的股价但应该并不严重。”

　　“大概多少？”

　　“宝贝让我去担心这些事吧。无论如何，你值得这个价。”布尔玛调皮地揽住他的肩膀，在绑架者们面前再一次做出养小狼狗的富婆嘴脸。

　　“你的愿望被实现了。”神龙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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