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与王子》辋川闲人

22、怅然

　　超次元乱战之后，贝吉塔和他的随从们回到13宇宙。

　　生活还是得继续。贸易、税收的管理，有反叛势头区域的肃清，有价值星球的清理和出售…那巴偶尔的蠢，拉蒂兹的居心不良，卡卡罗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似乎，没任何变化。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了。

　　贝吉塔经常会想起18宇宙的自己。那里他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却没有统治宇宙，跟卡卡罗特成了——朋友，多么奇怪的现象，他受的教育和在弗利萨那里的经历应该从来都不会给他关于对等的朋友的概念。更奇怪的是他有了家庭。两个孩子，好吧，继承人也许不算奇怪，贝吉塔最近也在考虑这件事，奇怪的是他有了一个——老天，一个，居然只有一个——伴侣。一辈子跟一个女人绑在一起，这得多无聊。而且据他观察，18贝对伴侣是忠诚的。老天，他到底出于怎样的心态能满足于只跟这一个女人——看上去也并不算太出众，更不要说明显不再年轻——上床？在贤者时间这个问题总是会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在这个宇宙中他能拥有最美丽最有技巧最富有服务精神的女人，然而这项活动他在超次元乱战之前很久就已经兴趣缺缺，快感总是有限，事后的无聊感让他厌倦。而18贝，在一个女人的陪伴下这么多年，居然二人之间还闪烁着激情的火花——贝吉塔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个女人对18贝的情绪和情感影响，这一点让贝吉塔非常好奇，也非常疑惑。

　　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18贝那个样子，然而那的确是他，而且——虽然不会向任何人承认——那是更好的他。

　　18贝和贝吉塔一样骄傲而强大，然而他非常平和。宇宙的霸主贝吉塔对臣民和部下都没什么耐心，虽然不像弗利萨那个暴君那样喜怒无常残暴肆虐，但也绝不能算是一个平和的君主。他有时候也会奇怪，他这一生什么都不缺少了，但内心深处，为什么会有股说不出的遗憾？为什么脾气这般暴躁？为什么人人都高兴的时候，自己却会没来由的生气着恼？

　　比较自己和18贝的差别，难道仅仅是因为缺少了与卡卡罗特之间的友谊和与那个地球女人之间的——他们叫这个什么来着？对，爱。

　　好恶心。贝吉塔对这两个词嗤之以鼻。

　　13卡卡罗特的样子，贝吉塔实在是对和他发展友谊不乐观。那么，女人方面的，爱——好恶心——呢？

　　他试着与在床上侍奉他的女人聊天，问她们的名字之类，然而很快就失去了耐性。这些女人或者对他毕恭毕敬诚惶诚恐，或者急着表现，让他觉得还是闭嘴干活比较轻松。

　　他越来越好奇被人爱着是什么样的，也很好奇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然而谁能想象一个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呢？真讽刺啊，他从来要什么便有什么，但真正要得最热切的，却无法得到。

　　大概是一种奢侈必需品，从来都没有的话，也能像没有奢侈品那样生活着，甚至生活得很不错，但是如果拥有过了，就成了必需品，再也无法回到失去它的日子了。

　　可是他确实从未拥有过，只是看到了片羽吉光而已，也足以让他辗转反侧心向往之。

　　整个宇宙这么大，那个蓝发的女人那么小。可是似乎只有她，能让他获得和18贝一样的平和。然而，在他的宇宙里，那个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当他在培养箱中第一次看到他的继承人并命名时，贝吉塔想到了唯一能想到的名字。

　　“特兰克斯。”宇宙的霸主说到。

　　那巴和拉蒂兹奇怪地看向主君，按传统这个孩子也应该被叫做贝吉塔。

　　“特兰克斯。”贝吉塔再一次确认，“我的继承人被命名为特兰克斯。”

　　他看着缩小版的自己，在基因编辑时他为他选择了薰衣草色的头发和蓝眼睛，让这个孩子看上去更像于12、16和18宇宙中他的儿子。即使他无法给他一个蓝发的地球女人作为母亲。

　　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假装有你的样子生活。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贝吉塔是超次元乱战中的13贝，也被称作邪贝，正传中的贝吉塔在本文中被称作18贝。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