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与王子》辋川闲人

15、取悦

　　布尔玛盯着手中的论文，发现十分钟过去了，自己仍然还在看同一行。

　　她和贝吉塔吵了一架。起因是他闻到了她身上乐平的味道，讽刺地说她倒是很能享受西食东宿——见鬼，她今天确实见过乐平，不过是去跟他说清楚他们完了，然后友好地拥抱了一下而已，被这个外星人形容的好像她对他不忠，或者，背着他偷情。见鬼见鬼见鬼，他们俩之间的事情才是偷情好不好？在今天分手之前，她的正式男友是乐平啊。当她抛出这个事实时，贝吉塔被噎得无话可说，但承认斗嘴失败并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他冷笑着打碎窗户——离家出走了。

　　深夜了他还没有回来。

　　布尔玛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在担心他，事实上应该被担心的是这个星球才对。但她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

　　他真的生气了？

　　他会去哪里？

　　他还会回来吗？

　　如果一天之内接连失去名义上的男友和——好吧，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贝吉塔与自己的关系，偷情对象吧，大概——那可真是足以载入她的人生史册的一天了。

　　这时她听到院中的虫鸣声顿停，她知道贝吉塔回来了。她问过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狞笑着说大概是他习惯性地杀气外泄吓到了这些脆弱的生物。

　　然而自从他复活以来，她却从来没有害怕过他。也许是她足够强大——这一点她持怀疑态度，也许是她不够敏感——这一点她不愿相信。

　　也许是她从那时起就被他隐约吸引了——这一点她不肯承认。

　　布尔玛从书桌前跳了起来，直冲到阳台上，庭院光线柔和的灯柱旁，她的王子抱着双臂伫立着。他的肩部线条在紧身战斗服的包裹下犹如雕刻一般完美，灯光投下的阴影更让他像一座雕像。

　　她盯了他一会，知道等他先开口的话大概得到时间的尽头。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要不要来点宵夜？”

　　用食物诱惑赛亚人永远不会落空。

　　贝吉塔哼了一声，知道这是布尔玛式的“让我们忘掉之前的不愉快吧”求和。

　　他抬起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冲着二楼飞来，力道和准星都刚刚好，她伸开手，物体直接撞入她的掌心。翻过来，借着室内的光线布尔玛看清了是什么。

　　“你从哪里弄来的？”一声兴奋的尖叫之后她问道。这个零件已经停产了，她16岁出门探险的就摩托车因为这个原因无法修好，让她沮丧了很久，而现在她手中这个虽然老旧，但绝对能用。

　　“捡的。”贝吉塔瓮声瓮气地回答道。事实上他在漫无目的地绕地球飞行中救了一位摩托骑士，那个老摩托车差点冲下悬崖，贝吉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救人——虽然只是顺手而为，但救人这件事简直让他觉得羞耻，他始终认为自己还是个冷酷的混蛋，然而现在他开始随手做好事了？！这个见鬼的星球。无论如何，他救了人，但摩托车还是散了架，他发现这正是几个月前布尔玛在捣鼓的那一款旧车型，于是罔顾摩托骑士的连声道谢，在那堆废铁中翻了半小时，找到了这个零件。回到西都布里夫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给她——好像是在送她礼物求她原谅似的，问题是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以及，找到这个玩意纯粹是个巧合。

　　“这是我近期以来收到的最棒的礼物！”布尔玛把零件抱在胸前，贝吉塔翻了一个白眼——果然，她觉得这是个礼物。

　　“这并不是礼物。”他说。

　　“我不关心你是在哪捡到的，怎么捡到的，是不是特意去‘捡’的，”布尔玛向他调皮地眨眨右眼，“它让我开心，所以它就是个礼物。”

　　布尔玛从出生就拥有太多，从年少时就有无数的人试图用各种方式换她一瞬的高兴，因此她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取悦的女性，她的阈值已经被调的过高。

　　然而贝吉塔能够轻而易举地让她开心。

　　她向他伸出另一只手：“请过来，王子殿下。”

　　贝吉塔嗤了一声，但还是飞了上来，悬浮在阳台边，他瞪大了眼睛，因为等待着他的是一个吻。布尔玛斜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半个身子伸在外面，那只伸出的手自然地捧住他的脸，温柔地贴上他的嘴唇，动作流畅得仿佛他们演练过很多遍。贝吉塔双手扶在她身边的栏杆上，他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庭院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中他们的嘴唇分开了。布尔玛甜蜜地笑着：“真浪漫。”

　　“嗯~”贝吉塔发出玩味的声音，他翻过扶手站在她的身边。

　　“你有没有注意到——昆虫们开始叫了。”

　　“嗯。”他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和而宁静。

　　他们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他伸出手揽过她的肩，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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