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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

  •   趴在孙海洋铺子门口晒太阳的月半子,一见焦玉凤,就脚下生风蹿了过去。

      “月半子,想我没?”焦玉凤一把抱起飞奔而来的月半子,“你好像又胖了,再这样下去,没有母猫喜欢你了。”

      “回来了啊!”孙海洋笑着走过来,“你这走的时间可不短了吧。”

      “嗯,一个月。”焦玉凤说着贴了帖月半子的胖脑门儿。

      “出去转转挺好的,车在后院,猫篮子在车上,你自己去取吧。”孙海洋说着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递给焦玉凤。

      “你还随身带着钥匙啊?”焦玉凤有些诧异。

      “嗯,怕那帮崽子偷骑。跟猴子似的,一个大意看不好就能上房把瓦掀了。”孙海洋说着踢了脚旁边冲他做鬼脸的小青年。

      “谢谢!”焦玉凤挥挥手,带月半子去了后院。

      一个月没宠幸这位丰腴的蓝美人,焦玉凤没直接回家,在镇上漫无目的兜了一个小时的风,才朝老桃园子的方向驶去。

      天渐暗,月色朦,万家灯火已经被甩在身后。

      考虑到篮子里的大肥猫,蓝美人强压着性子,在无人无车的柏油路上发出悠长带劲儿的闷鸣。

      之前那些热情绚烂的葵花姑娘们,如今个个老态龙钟,在晚风里晃动着头重脚轻的身子。

      大红门前,另一个头重脚轻的身影,正有些费力的调转电动车的车头,听见摩托车声就停了动作,扭头看向来人:“咦,玉凤你回来了?”王大庆说着手抬车尾脚拨车撑。

      “嗯,村长您有事?”焦玉凤熄火下车,摘了猫篮子。

      “哦,宅基地证下来了,我给你送来。”王大庆说着从电动车前面的车筐里取了个红本本,交给焦玉凤。

      焦玉凤道了谢,接过宅基地证,从背包里取了钥匙开了锁,一边用力推门,一边看看身后的王大庆,“您进屋坐会儿吧。”

      “不了不了!太晚了,不方便,我回了。”王大庆说完骑着电动车走了。

      安顿好蓝胖子和月半子,焦玉凤打开了所有的灯和门窗,通风透气。

      月半子显然对这屋院重新生出了好奇心,压低身子缓慢的匍匐前进着。

      先清理掉隔板和灵牌上的灰,上了柱香,便开始大扫除。

      忙活了个把钟头,额间布了层薄汗。

      关了门窗,焦玉凤轻靠院墙,晒着月光歇息。

      月半子研究完西厢房,走过来蹭蹭焦玉凤裤管,递上一个“本君饿了”的表情。

      焦玉凤脱下左手腕上那根一厘米宽的黑色发圈,随意绑了个低马尾,道:“兜风的时候咋不提醒我买点吃的?”

      月半子眨么眨么无辜的琉璃眼,静默无语。

      在西厢房里翻腾了一通,方便面挂面都没了,只有大米。

      焦玉凤啧了几声,真不想喝白米粥啊。

      哐哐!哐哐!哐哐哐!

      院子建成以来,那道红门从未迎来过敲门人。以至于院子的主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几声哐哐,是人手和门板的亲密接触制造出来的。

      倒是月半子,反应迅速,敏捷的蹿到焦玉凤身后,贴上了主人的脚踝,丝毫不好奇这宅子的第一位正式访客是何方神圣。

      焦玉凤无奈的抽出脚,想起二百多公里之外的那只黑猫警长,不禁向脚边的白猫小贼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

      大门猛然间打开,脑门儿隔着手背靠在门板上的人,身体猝不及防的失去了重心,跌进一个清瘦微凉的怀。

      “哟,抱歉抱歉!你没事吧?”男人有些费力的抽回身子,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清了眼前的人。

      低马尾,额前的发丝可能因为刚才的一撞,有些凌乱,眼睛细长,眼神清冷却有光,通挺的高鼻梁让整张脸立体起来。

      “这张脸适合画下来。”陆勍心里默念了一句。

      “你有事吗?”焦玉凤反问了一句。

      这位一见面就往人怀里扎的魁梧大叔,目测三十岁左右,一半的头发在头顶揪结成个松垮的丸子,另一半散在宽厚的肩上。大眼睛双眼皮,加上微凹的眼眶和络腮胡茬,有些欧洲人的既视感。宽腿裤白T恤,配上松松垮垮的薄开衫,又有艺术家的气质韵味。

      只不过,无论是欧洲人还是艺术家,大晚上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荒野小院的门口,都让人不由的心生警惕。

      “我,咳咳......”魁梧大叔清清嗓子,似乎有些站不稳,一把扶住了大门框,“迷路了。”

      “迷路?”焦玉凤有些哭笑不得。

      新穿越到二十一世纪的古代人?天上掉下来的外星人?不知道高德不知道百度吗?

      “高速堵车,咳咳,手机坏了......”魁梧大叔话还没说完,健硕的身子就开始摇摇欲坠。

      虽然半信半疑,焦玉凤还是扶住了大叔。

      这手感,倒是很地球人。

      即使隔着薄衫,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结实硬朗的肌肉,以及......滚烫的体温。

      焦玉凤仰头看了看大叔,“发烧了?”

      大概已经烧迷糊了,大叔眼睛已经是半闭状态,晃晃悠悠的身子眼看就要垮下去。

      焦玉凤叹了口气,默念了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架着人,像红军长征过草地似的,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屋里挪。

      月半子一直在侧前方观察敌情。

      两位红军挪一步,它就前进一下,拉开安全距离后就坐地上继续观察。

      最后,它在正房门边停了下来。

      在扛人的红军艰难的开了门的瞬间,穿过四只脚踝,月半子同学,成功获得长征比赛第一名。

      魁梧叔叔被安置在书房的沙发上。

      焦玉凤取了体温计,甩了甩。

      “试个表!”焦玉凤拿体温计戳了下魁梧叔叔的肩。

      魁梧叔叔似乎是关闭了五识,完全没有反应。

      焦玉凤看着魁梧叔叔有些性感的锁骨,呃......她有些意外,自己的字典里竟然会有“性感”这个词儿。

      迟疑了会儿,终于伸出左手慢慢托起大叔的右臂,右手食指小心翼翼的尝试去拉大叔的T恤领子。

      越是小心,手就越是不争气的发抖,指尖就触到了大叔火热的前胸。

      大叔蹙了下眉,下意识的抬手,扼住了焦玉凤的手,吃力的抬了抬眼皮,“干什么?”

      “体,体温!”焦玉凤吞吞口水,像偷别人东西被抓了现行似的,一阵慌乱。

      大叔原地思考了五秒,终于哦了一声,撒手闭眼。

      焦玉凤原地死机十秒,迅速的拉下白色领口,将体温计塞了进去。

      有些浓密的腋毛,混着点烟草味儿的薰衣草香。

      眼睛和鼻子的雀跃,联动了胸口里的那台压缩泵一起躁狂。焦玉凤只觉,身上所有的零件儿一时间都失去了控制,没得章法了。

      大叔的两声咳,唤得焦玉凤的大脑重启。

      打了盆水,湿了毛巾叠成长条,敷在大叔额头。抬手臂拉衣领,取出大叔腋下的体温计。这一次大叔很乖,一副任人摆弄的样子。

      “三十八度八!?”焦玉凤看着体温计瞪大了眼,“我去找大夫,你等着别动!”说完转身,才发现被人拽住了衣角。

      “小丫头,有吃的吗?我有点,低血糖。”

      大叔嗓子是哑的,焦玉凤只听清了开头的小丫头和结尾的低血糖。

      “糖?”焦玉凤伸手拽出衣角,到卧室取了背包侧兜里的一颗棒棒糖,这是今天出火车站的时候,顾欢强行塞给她的。

      “给!”焦玉凤递上棒棒糖,“我去找大夫,那个,我不是小丫头。”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陆勍看着手里的真知棒,嘴角上扬,“吃真知棒的,还不是小丫头?”

      “月半子别跟着我,回去!”

      嗡嗡!嗡嗡!嗡——强劲有力的发动机声响起,由强到弱,逐渐越过了听力范围。

      陆勍撕开包装纸,把棒棒糖塞进嘴里,草莓味。

      头还在撕裂般的疼,扫视了一下身处的这间屋子,陌生却又熟悉,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为期一个月的借调结束,昨晚兄弟学校的几个老师非要给陆勍践行,结果哥儿几个跟约好了似的全体喝大。

      结完账,又把哥儿几个送回教职工宿舍。新校区半夜打不到车,只好步行回酒店,天公作美,适时地瓢泊了阵秋雨......

      今天中午一醒来,顾不上去修手机,陆勍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那座跟自己八字不合的城市。

      毕竟来来往往多次,他坚信即使没有导航,闭着眼也能开回去。

      然而他忘了,这是国庆假期第一天,全国的人民群众,都在扎堆的享受高速免费的美好政策。

      以一公里时速艰难的行至一个没听过名字的高速出口的时候,陆倒霉决定跟命运抗争到底,于是他下了高速,想着只要方向没错,早晚能找到下一个不堵车的高速入口。

      在接连失去了高速方位,国道方位,省道方位最后开进了不知名的田间小路时,他终于承认了,天命难违。

      人一旦失去了抗争意志,身体的防线就会崩塌。

      嗓子疼,头疼,浑身骨头缝都开始疼。

      陆倒霉不由的跟他开着的那辆十八手面包车感同身受起来——同是濒临散架的沧海遗珠啊。

      正琢磨着只要能找着个有人的地方就能活下去的时候,就撞见了原野里的独门小院。

      此刻他还记得那红门的触感,清凉,就跟嘴里这根棒棒糖的主人的眼神,一样。

      不知道是因为感受了到沙发上的造访者正在意淫自己的主人,还是仅仅嗅到了真知棒甜甜的草莓味,一直在旁边暗暗观察敌情的月半子,突然攒够了勇气,一个起跳,落在陆勍身边。

      魁梧叔叔留的空间太小,在确定造访者没有丝毫赶猫的意向之后,月半子干脆爬到了人家身上。

      如此温暖又结实的人肉垫子,让大白猫心头一喜,它原地转了俩圈,似乎在试探肉垫子的爪感。

      结果自然是令猫满意的。

      月半子跟魁梧叔叔对视了几秒,可惜叔叔并没有让它尝尝棒棒糖的打算,只好栽了身子,悠悠的舔起自己的胖爪子。

      舔了一会儿,馋猫儿再看魁梧叔叔,发现人家已经睡着了。

      爪子哪有棒棒糖好吃,于是馋猫放下了爪子,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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