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4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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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匪石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梦里有两个人模糊的身影。
周围是闹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黑衣男子负剑而行，走得极快，一旁的白衣男子看上去年纪小些，跟在黑衣男子身旁言笑晏晏，指着周遭的景物说个不停，似乎从未见过似的，看什么都十分新奇。
林匪石感觉自己像是不存在的第三人，视线一直跟在两人身后。
白衣少年在一家铺子里看中了一个小玩意，问店家怎么卖，老板比划了一个数字，少年似乎拿不出钱来，思索片刻便从怀里摸出一把符咒来给店家，想换那个小玩意。店家见状变了脸色，挥手打落他手中的符咒，骂他是无赖混混。
白衣少年万分委屈，蹲下身去捡符咒，擦干净又收在怀里。前头的黑衣男子回头看见了，皱眉上前将银子扔在桌上又拿过先前少年看中的东西，怒斥道，“他的一张符咒千金难求，与你换东西你竟然如此无礼！”说罢拉过可怜巴巴的少年穿过人群离开。
行至人少处，黑衣男子转身皱眉道，“这人间的东西都是要银钱才能换取的。你既然不愿位列仙班，一心要在人间流连，那就必须知道这些！”
林匪石诧异，这男人转过头来竟然是一片模糊，看不清脸，倒是声音和自己有些像。
少年抬头嬉笑，“正阳君真是什么都懂，要是离了你我一定在人间活不下去了。”
“你……胡说些什么？！”
“嘻嘻……”
林匪石极力想看清少年的脸，却始终等不到少年转身，他忍不住大喊，“喂！你们……”
？！
白衣少年竟然闻声回头，却不是林匪石陌生的面孔，正是那与自己一同寄宿林间酒馆的小道士！
少年看见林匪石，满是惊诧，“阿石？”
不知何时，少年身旁的黑衣男子不见了，周围也变成了一片黑暗，只有少年一身白衣向自己奔来。
林匪石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发不出声，只能眼看着少年奔跑着跌倒跪坐在地上哭泣，“阿石！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管生生世世，我都会找你！我会一直找寻你！”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别哭……
别哭了！
“别哭了！”
林匪石猛然惊醒，睁眼却看见头顶酒馆的木头房梁。
“呼……呼……”
林匪石喘着粗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正要起身，却感觉浑身酸痛无比，仿佛被车碾压过似的。
“要起来吗？”耳旁传来山泉一般温润清澈的声音，让他急促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
他转头，“天机子道长？”林匪石脱口而出。
缘君扶他的动作一顿，笑道，“你知道我叫天机子了？”
林匪石咳了一声，“昨夜那狐妖是这么说的。”
缘君有些失落，还以为他恢复记忆了。
扶着林匪石靠着墙壁坐着，自己又去给他倒了杯水。林匪石接过杯子喝了口，吐出口浊气，“敢问道长，昨夜在下是怎么晕过去的？怎的没了记忆？”
缘君给他又填了杯水，“你的那把剑是上古神剑，有除魔奸邪之效。只是你凡胎□□，第一次斩杀妖怪，身体有些吃不消罢了。”
林匪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想到我一介凡人也可以斩杀妖怪。”
缘君似有意无意道，“你若想有些除魔奸邪的本事，不妨随小道一起云游，我也能教你一些法术。”
林匪石愣了愣，随即笑道，“若是平常，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奉家父之命外出办事，要往京城去，恐怕不能与道长同行。”
“京城？去找宁王吗？”缘君放下茶杯，坐在床边笑问。
“道长怎么知晓？！”林匪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想难不成道士还可以有窥探人心的法术吗？
缘君并未解释，“正好我也要回京城，一道走吧。”他起身，笑着关上门出去。
林匪石还是一脸茫然，也没注意到缘君用了个“回”字。
院子里的丁铛正在给老板打下手，说是打下手，却一只鸡也捉不到，自己却是满头的鸡毛鸡屎。
“咯咯哒———咯咯哒———”
“姑奶奶你快出来吧！我进去抓吧！”店小二哭丧着脸在鸡窝外头嚎叫，生怕丁铛一个不小心踩碎了鸡蛋。
丁铛向来尽善尽美，抓不到鸡就不肯出去。缘君出门看到她时，她正捏决作缚天网，银光乍现，瞬间困住一只老母鸡，叫它动弹不得倒在地上鸣叫。
老母鸡倒在地上“咯咯咯”地叫唤着。
丁铛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勾出一抹笑意来，弯腰拎起老母鸡的腿转身出来，看见缘君正笑看自己，又有些羞愧，连忙将母鸡身上的网散了递给店小二，“拿去厨房吧。”
“哎？哎！”小二拿着鸡赶紧走了。
缘君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赶紧去收拾干净，女孩子家也不知道干净。”
丁铛委屈万分，撇了撇嘴抱拳，转身走了。
缘君仰头看着林子里晨雾散去，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心想今天也是美妙的一天。
午饭加餐，缘君给了店家好些银子，请他做点滋补的吃食，于是乎林匪石中午便看到了满桌的补汤。
“这……这么多菜？”林匪石咽了口口水，这一桌色香味俱全，倒是诱人。
小二给他们盛饭发筷子，笑道，“林公子别客气，道长给了不少银子呢，说是给你补一补。那些银子到城里的酒楼可以吃几大桌比这还好的菜肴，你就安心吃好了！”
店家也看着缘君乐呵呵道，“小老儿原先以为道士都是……孑然一身的，没想到这位道长出手阔绰。”
“那是没钱的道士，”缘君扒拉下一只鸡腿放在林匪石碗里，接着道，“小道在京城里有一座道观，香火钱多得很。”
店家吃惊，“原来道长竟是一位观主吗？！”
“道观不大，平常我不在，也有些童子照料着。”缘君又夹了另外一只腿给一旁一言不发的丁铛，“你也多吃点。”
丁铛微微笑了笑，埋头大吃起来。
林匪石尚在缘君给他夹鸡腿的一脸懵*中，却见缘君丝毫不见尴尬地继续给丁姑娘夹鸡腿。好吧，他可以理解为这是爱护同伴，对，爱护同伴。
饭桌上丁铛和林匪石都是不爱说话一心吃饭的，店小二年纪小，铺子里也常日里没有客人，这一次来了三个外乡人，他又忍不住向缘君询问外面的风物人情。
“道长哥哥，你在京城里有道观，那你是京城人吧，京城是不是热闹非凡，大街上车水马龙？”
林匪石闻言挑眉看了一眼缘君，缘君只笑了笑，“大致是这样的。”
店小二眼睛里几乎冒出了星星，他又追问，“道长哥哥，那是不是任何人修道都可以像你一样会法术？！”
缘君方要开口，一直不说话的丁铛却说道，“只要一心向道，静心修炼，无论精魅鬼怪或者凡人，都可以飞升成仙，有位列仙班的机会。”
“那道长哥哥是神仙了吗？”店小二一直追问，丁铛却看了一眼缘君，“我也不知道。”
林匪石也看向缘君，他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拥有法术的人可不就是神仙吗？
缘君无视林匪石的眼神，自顾夹了一片鱼肉吃，“做神仙未必是什么好事，清寒孤寂，远不如凡间感受生离死别来得有滋味。”
“那……”
“好啦，吃饭吧。”
缘君打断了店小二的追问，继续给林匪石和丁铛夹菜，一顿饭吃的也算是有滋有味。
在缘君单方面的决定三人一道去京城之后，三人吃完午饭休息片刻便要离开赶路。
店家挽留，说傍晚也走不出林子，不太安全，缘君便告知他林子里的狐妖已经被他处理，不会出没扰民了，又留下两个三角符箓，“这是小道写的符，驱邪用的。不过你家本就有祖宗庇佑，要不然你们也不能在林子里开店这么久。”
“如此便多谢道长了，道长、林公子、丁姑娘一路顺风！”
“告辞！”
三人行礼拜别店家和小二，转身踏上前往京城的路上。
三个人一道，总不会一路上都不说话。丁铛和林匪对缘君石都是有问必答，倒显得缘君是个聒噪之人。在屡次打开话题林匪石却不大有兴趣之后，缘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再自找没趣。他凭空变出一把通身雪白的长剑，又反手让它飞至脚与地面之间，自己踩上剑鞘，缓缓跟着丁铛和林匪石的步伐飞行。
林匪石虽然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微微睁大眼睛，忍不住问，“你……这是在飞？”
“看不出来吗？我在飞啊。”缘君施法让长剑忽上忽下，前后环绕，白衣飘飘地绕着林匪石二人飞了一圈，然后又平缓飞行在林匪石身旁，“正阳剑也可以。”
“正阳剑？”林匪石抚上腰间的佩剑，疑惑道，“在下竟从不知它的名字。”
“没有名字？那你叫他什么？”
“在下小时候抓周抓到这把剑，父亲便赠与我。在下说话迟，三四岁了也只会发出“呀呀”的音，因此父亲便玩笑说这把剑就叫“呀呀”了，这么多年在下也一直这么叫它。”林匪石失笑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缘君好像感觉的正阳剑的剑身正在颤抖，似乎极为羞耻。
“噗———”缘君抿了抿嘴，眉眼弯弯，“那就叫呀呀吧，你的呀呀也可以飞行，不过要学会捏个决而已，我教你？”
林匪石盯着缘君脚下悬在半空的长剑，又看了看自己佩剑，“那……多谢道长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004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