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道半缘君》贺听松

4、003正阳剑

　　林匪石看见，抱紧怀里的长剑咽了口口水，再抬头看头顶黑烟几乎罩住了整片树林，遂咬牙抽出长剑。宝剑出鞘，金光乍现！那头众妖怪和缘君登时被金光闪了眼睛。
　　为首的女妖精怒目回头，发现竟还有一凡人在此，手里还握着似乎有些道行的宝剑，立马吩咐，“孩儿们！杀了那小子！将剑给我夺来！”
　　“是———”

　　缘君蹙眉，他知晓林匪石跟在身后，却不想他竟有胆子露脸，于是指尖立马飞出几个符咒向袭击林匪石的妖怪，被符咒击中的地方瞬间便似乎被火燎着似的燃烧为灰烬。林匪石却也不怕，方才见自己的宝剑竟然能震慑住妖怪，便壮着胆子执剑飞身冲入黑烟之中刺去。招式行云流水，一如闯荡江湖时临危不惧的做派。宝剑锋芒毕露，每刺中一妖怪便金光乍现。
　　缘君挑了挑眉，也就放手让他自顾斩杀，自己却突然伸手抓住为首妖怪的后颈。
　　女妖精顿感后颈的骨头咔擦作响，似是断裂之状。
　　缘君笑眯眯地将她摔在地上，一脚踩在她丰满的胸脯之上不让她动弹。那妖精本就摔得浑身疼痛又紧接着一口血吐了出来。
　　缘君恶劣道，“嚯，还挺软乎！”
　　女妖精顾不得脸红，颤声指着缘君怒斥，“登徒……浪子！”
　　周围的黑烟分成两股，一股攻击林匪石，一股向缘君冲来要救出被他踩在脚下的女妖精。

　　“姑奶奶，我们来救你！”
　　“放开姑奶奶！”

　　缘君冷笑旋身，袖间飞出几张符咒悬在半空，连成了一道金色的包围圈。他双手比划，瞬间捏了一个银色的诀送向上空，那比划的字符突然化作白光照射下来，半空中化形的妖精们顿时像着了火似的胡乱遁逃，去又被符咒围成的金色圈阻挡，逃不出去。只片刻便哀声四起，纷纷摔在草地上抽搐不已。
　　林匪石本奋勇斩杀妖精，却被越来越多张牙舞爪的女妖精扑上来包围，他正纠缠着，白光却透过黑烟缭绕的包围圈照射进来，有瓦解包围之势，只消片刻，周围黑烟便消失殆尽，只有满地的半裸女人还有化作原型的狐狸。

　　缘君整理了自己长袍，站立着笑看林匪石，“林公子好胆量，深夜尾随小道至此处。”
　　林匪石有些尴尬，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问道，“这些都是狐狸精？”
　　地上半死不活的狐妖“姑奶奶”见了林匪石靠近，立马尖叫着闭上眼睛，“正阳剑！是你！你是林匪石！”
　　林匪石莫名其妙，难道自己闯荡江湖的名声这么大，连妖精都知道了？
　　他蹲下身看着满脸是血的狐妖，点头道，“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怎知我姓名？”
　　看着林匪石一张人畜无害的俊脸靠近，狐妖吓得厉声尖叫，顾不得痛感接连后退，“啊啊啊啊啊啊———别靠近我———林匪石回来了！林匪石回来了！”
　　一只脚又踩在了狐妖的脸上，“聒噪！”

　　林匪石抽了抽嘴角，看着缘君云淡风轻地抬脚踩在女妖的脸上让她闭嘴。
　　林匪石起身，“道长，这些妖精是否可以点化，让他们不再害人？”
　　缘君面露古怪，“点化？你以前可不……”
　　“我以前？”林匪石蹙眉疑惑。
　　缘君咳了一声，“这些妖怪惯吃过路旅人，是男人则吸干阳气，女人则扒皮抽筋做成自己的皮囊，你还要点化她们？”
　　“这……”
　　闻言的瘫在地上的狐妖“呜呜”想说些什么，却无奈被缘君踩着脸开不了口。林匪石见状替她求饶，“道长不妨听听她怎么说吧。”
　　缘君不语片刻，还是挪开了脚。
　　得以开口的狐妖立马咳出一口血，趴在地上仰头怒目看着林匪石，“不用你假好心！当年你……”
　　“再废话你就永远开不了口了。”缘君冷声警告。
　　狐妖一噎，随即道，“我等虽然得道化作人形，可从未做伤天害理的事，在林子里也只是吃些小动物。可城中狗官却要将我们的家开辟成道路，飞禽走兽走的走死的死，我们少了吃食和住所自然只能吃人维持生计！”
　　“你们吃人是是为了果腹？还是为了维持美貌女子的人形？！”
　　缘君冷声质问，狐妖也咬牙无可辩解，“我……我们……”
　　“当年念在你还是初出茅庐的小狐妖，未曾作乱，我便劝正阳君放你一马，让你莫要祸乱人间安心修道，现在你却在这片林子里带着一众子孙作威作福，还敢狡辩责怪凡人？！”
　　狐妖闻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缘君，颤声道，“你……你是天机子道长？！”
　　缘君俯视着她，面色清冷并不言语。
　　林匪石正糊涂，却见狐妖忽然有了劲扑向缘君跪在他的脚边，“道长……道长……我再也不敢了！实在是凡人逼迫我们如此，我不吃人，就只能一辈子都是狐狸模样，永远不能得道！”
　　“……我让你得道是让你静心修炼，不是让你吸取凡人精魂。你既已如此，我便不能再放过你了。”
　　“不要……道长不要啊……当年你为我求情，我感念万分，只盼着能做道长座下一童子伴随道长！道长！你再绕我一次把！”狐妖扒拉着缘君的衣摆苦苦哀求，只盼他能像当年一般心软一次。

　　缘君正要捏决，林匪石腰间的正阳剑却“嗡嗡”作响，颤抖了起来。
　　林匪石不明所以，只按住剑，莫名其妙地看向缘君。
　　缘君了然，“是你的剑要你亲自斩杀这畜生。”
　　“我的剑要我杀她？”林匪石惊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佩剑，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这畜生屡教不改，当诛之！”
　　眸中光芒乍现，林匪石突然旋身抽出长剑。
　　长剑出鞘，锋芒闪现，缘君眯起眼睛，看着林匪石似乎换了个人，神色狠厉严肃，一剑刺向狐妖，狐妖尚来不及呼喊一声便倒落在地，死绝了。
　　周围寂静无声，林匪石握着剑看向缘君，剑眉微耸，“天机子道长。”
　　缘君一愣，“阿石？不是……你是正阳？！”
　　林匪石反握剑柄，负剑与身后，“几十年不见道长，道长风采依旧。”
　　缘君失笑，林匪石是不会有这么平和的表情的，这是正阳剑无疑了，“那一战之后你自愿在他墓中陪伴，没想到今日还能再相见。”
　　附身林匪石的正阳剑轻笑，“我自墓中沉睡，却感知到主人轮回转世，便追寻主人踪迹，生生世世追随保护。”
　　缘君看着他半晌，忽而笑了，“当年为你塑的身体也损坏了，现下你的道行也少了不少，难怪我感知不到你，也感知不到……他。”
　　正阳颔首，“我虽是剑灵，却也是主人的一部分，自然能够清楚感知主人的轮回。只是没想到……道长也没有放弃追寻主人。”
　　“我活着也是活着，无所事事，不如就在人间晃荡着找他。不过还好，”缘君看着林匪石的眼睛，“我找到他了。”
　　正阳失笑，抬头看着月色将尽，弯腰抱拳道，“道长，主人现下的身体支撑不了我附身太久，既然道长已然找寻到主人，还望道长多加保护。”
　　“好，有我在自会护他周全。”缘君点头，林匪石却突然像被人抽了魂似的两眼一翻昏了过去。缘君立马上前楼主他跌落的身体。
　　他低头看着林匪石的脸，笑了笑，“还是和从前一样重，要我怎么把你拖回去……”

作者有话说

　　正阳剑是林匪石上一世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