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眼神再表白》秋月童话

5、第五章

　　她心里虽然不是很喜欢闫杰那种类型，但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还是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

　　这一空白，就被旁边的同事李老师看了出来。李老师招呼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快来看啊，闫老师向冷老师表白了！”

　　大家纷纷围上来，传阅了一遍卡片，又传阅了一遍巧克力。

　　当然巧克力传完回来，只剩下一个盒子了，里边的巧克力早就被分完了。

　　巧克力虽然不是观棋吃的，但是人人都知道，观棋接受了闫老师的表白，并给办公室的同事分了他送的巧克力。

　　然后第二天，观棋得知，闫杰给很多年轻女老师都送了卡片和巧克力，其他人都十分自觉地退了，只有她的没有退！

　　观棋觉得这事太可气了，找闫杰理论：“你也太渣了吧，给整个学校的女老师都送巧克力，什么意思啊？”

　　闫杰觉得此事没有任何不妥，笑盈盈地对她说：“我这是广撒网啊冷老师，就是要看看哪位女老师愿意接受我。说实话，我真是没想到最后是你能接受。我简直太开心了，以后咱俩就幸福地在一起吧！”

　　观棋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谁接受你了？谁跟你幸福地在一起，你跟你妹幸福地在一起！”

　　闫杰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哎呦，我不知道冷老师喜欢这个调调，你愿意当我妹妹也挺好啊，只要愿意跟我在一起就行。”

　　观棋毫不留情，狠狠地回绝他：“卡片还给你，巧克力回头我买十盒八盒退给你。咱俩不合适，你给我停止造谣！”

　　闫杰显然没有停止造谣，还每天往她办公室里送玫瑰，他觉得观棋内心是接受他的，只是一时生气而已。

　　她没有独立的办公室，是好几个老师一个大办公室，自己就一张小桌子。他天天往她桌子上放玫瑰花，附着一张卡片。她没在办公室的时候还好，反正就是一束花，当做没看见就算了。

　　郁闷的是，她在办公室的时候，他也坚持来送，就像每天整理花草的园丁阿姨一样，礼貌地对她说：“冷老师让一下，该换花了。”

　　观棋没法完全无视他，只好无奈地对他说：“闫老师，话我都跟你说清楚了。巧克力不是我收的，那就是个误会。大家都是同事，你这样做不太合适，影响不好。”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起哄：“闫老师，送花没什么意思，不如送点零食之类的，我们都可以分着吃。”

　　闫杰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从此以后开始往办公室里送零食。

　　观棋觉得快要烦死了，干脆很少去办公室，除非有会议，其他非上课时间要么待在家里，要么找个自习室默默地假装学生。

　　躲了十几天之后，她以为风头已经过去了。可是有一天上课，全班同学忽然都站起来，人手一枝玫瑰花，对着她齐声喊：“冷老师，做闫老师的女朋友吧！”

　　冷观棋一下子暴躁起来，感觉这种所谓的追求有点太过分了，对工作影响太大了。

　　她决定跟他正面刚。也不躲他了，下了课就回办公室里备课。

　　闫杰看见她，以为今天的学生攻势起了效果，非常高兴：“冷老师，今天惊喜不惊喜。”

　　观棋看着他那双桃花小眼，气不打一处来，嘿嘿一笑，站起来，当着众多老师的面，狠狠地给了他一拳，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打完之后，也学着他的口气问他：“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固了。大家都知道观棋脾气火爆，没想到这么火爆。

　　看着他站起来之后，观棋若无其事地理了理领子，对他说：“闫老师，我已经明确跟你说过了，我们不合适。大家不是你情我愿，浪费这些钱和精力一点意思也没有，打扰学生上课更是可恶至极。我今天动手了，你可以去院长那里告我的状，把我开了。也可以直接报警，让他们把我逮起来。这些都是你的权利。当然了，我告你性-骚-扰，也完全没问题。你看我们要怎么走，我都奉陪。”

　　闫杰总算醒悟了，追求这种事情，不是努力就能达成目的的。

　　从那以后，他总算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观棋也清静了一段时间。但是观棋还是尽量避免和他单独见面，总觉得他没个正经，嘴贱得让人想抽他。万一跟他有什么瓜葛，传出去又是一通八卦，很烦人。

　　而此刻看见他，她正想找个什么办公室闪进去，或者转个弯下楼梯。

　　可是闫杰已经看见她了，远远地打招呼：“小观棋，好巧啊，快过来一下！”

　　观棋长得人高马大，听到他叫“小观棋”，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好气地答他：“小什么小，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闫杰没脸没皮地贴上来：“哎呦，每次看见我就那么大火气，还是对我有意思。”

　　观棋翻了个白眼，准备绕开他往前走。

　　闫杰拦住她：“不要这样子啊，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我追你你没答应，但也不用这样对我啊。”

　　他不说这个还好，说起来观棋就更生气了：“你TM是追的我吗？你那是广撒网捞的我！再胡说八道我还给你一拳！”

　　闫杰嘿嘿笑道：“不要动不动就给我一拳，咱俩男未婚女未嫁。只要你一天没男朋友，我都是有机会的对不对？”

　　他刚说完，观棋的手机就响了，是嘉月姐介绍的那位相亲对象。

　　她对闫杰没好气地说：“我怎么没有男朋友，我男朋友现在就给我打电话了。”

　　然后当着他的面，无比温柔地接起了电话：“喂，我是观棋……嗯，好的，有空的……我知道了，那我们一会儿见。”

　　等她挂了电话，闫杰半信半疑地说：“假的吧？相亲对象吧？男朋友哪里还需要你自报家门……”

　　观棋心中有气，对他吼道：“假你妹，老子过几天就领他过来！你以后离我远点，离我的学生也远一点！让开，当心老子踩到你！”

　　她语气不善，闫杰担心她真的要动手，赶紧闪到一边，看她噔噔噔地往前走了。

　　观棋把课本讲义作业等一堆东西放回办公室，就匆匆去找蒋意致化妆了。

　　蒋意致给她化了个美美的妆，她就如约去见那位“又呆又无趣的小公务员”。

　　谁知这个人虽然无趣了一点，却一点也不呆，看见她第一眼，愣了一下，马上就露出一个笑容来：“冷老师，好巧，你就住我姐对门？”

　　观棋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巧的话怎么会有这场相亲？她也礼貌地跟他打招呼：“是呢，我跟嘉月姐就住对门，认识好长时间了。”

　　就好像见到熟人一样，微笑着请她入座，给她菜单，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对她说：“这家店我经常来，菜做得不错，挺精致的。”

　　她看了看菜单，咖啡店的饭菜，能好到哪里去，不就是各种伪装西餐的扬州炒饭和蔬菜沙拉吗？又贵又不好吃，哪有水煮鱼来得爽快……

　　虽然腹诽着，她还是认真地点了个简称“德州炒饭”的德国扬州炒饭，又在他的推荐下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吃炒饭喝咖啡，什么鬼。

　　点完菜，她才有机会认真看看他的模样。长得是很帅，不是廖思远那种邻家大男孩，也不是蒋意致那种精致小可爱，而是给人一种稳重而成熟的庄严感。

　　刚才他站起来，在穿着高跟鞋的她面前，也不算矮。

　　嗯，绝对拿得出手，带到学校去一定能碾压闫杰，挽回她的名声。

　　她默默地回想着嘉月姐说他喜欢什么温柔贤淑的类型，想着自己怎么样才能表现得淑女一点。

　　饭肯定是不能大口吃的，咖啡也是要轻轻搅的，勺子和杯子不能碰出声音，筷子……哦，德州炒饭没筷子，是叉子和盘子也不能碰出声音。

　　她战战兢兢地吃着，害怕弄出声音，又害怕蹭掉口红，感觉快要难过死了。

　　他看她吃得小心翼翼，忍不住问她：“我姐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她如实回答：“说过啊，她说你喜欢温柔贤淑教养好的。”

　　他脸上还是那种标准的微笑，好像他只会这一种表情：“我姐她……其实也不是那样。”

　　“哪样？”观棋好奇地问。

　　“没有哪样，我只是随便说说，吃饭吧。”他不说话了，观棋也不主动说。

　　她在想，温柔贤淑教养好的一个要求，是不是“话不多”？

　　但是不说话对观棋来讲挺煎熬的，她总是忍不住有些小动作，一边吃一边偷偷地看他。

　　他没吃炒饭，点了一份拉条……在这里应该叫意大利面？

　　吃着想着，吃完了饭，她慢慢搅弄着咖啡，开始神游到了炒红薯叶子上面，“刺啦”一声放到热油蒜末里，然后神游到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他也真是无趣，不知怎么地两人就聊到了什么“犯罪人论”上面。

　　不对，这不是自己扯的话题吗？好烦，跟无趣的人在一起自己也变得好无趣。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被他问：“冷老师，你真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前几天刚见过面的呀！”

　　还有，“前几天，在建委，你忘记了吗？”

　　观棋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哦，你就是那位……那位说要督办钟大爷保障房申请的……申处，对吧？”

　　对面那位显然满意了，点点头：“是的，我是申嘉祥。非常感谢你终于想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