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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设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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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胡崧树派邵赴跟踪高临远,直到后者开车离去了才安心。
阮途缩在椅子边缘垂着头,神情郁郁,盘里只有几片白菜。
周予阳往番茄锅里捞出一勺肥牛给他:“这个好吃,不辣的,你要吃什么就放进锅里煮。”
阮途感谢地看了他一眼:“我……我没来过这么贵的地方吃饭。”
周予阳发现阮途嘴角红肿:“你这里怎么了?谁打你了?”
阮途摇摇头:“没有,早上起床没开灯撞到桌角了。”
其实郑田那一拳不轻,刚开始时他整个腮帮子都是肿的,但由于存在感太低,无人问津惯了,周予阳是第一个看见伤的人。
周予阳没多想,在清汤锅里烫了一些鸭肠放在他碗里:“吃饭就是吃饭,吃饱了才好,要是不知道煮多久,你可以看看你手边的食用指南。”
阮途眼眶红红地看着盛满了的碗碟,始终没下筷,不免思绪飘远。
“阮途,几天没见了,跟哥聊聊?”运动会刚一散场,郑田和几个弟兄就找上了阮途。
阮途被架到放清洁工具的小房间里。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阮途欲跑出去,结果那行人堵住了门口。
“行啊阮途,故意砸伤眼睛退赛,以为这样我就不找你算账了是吧?”郑田一边说一边把阮途推到角落。
阮途的后背重重撞到墙上,眼镜都跌歪了。
“我没拿你的钱,也没让你找骨科医生,所以,我们的交易不作数。”
郑田揪起阮途的衣领把人整个提起:“你他妈谁啊?说不作数就不作数?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说罢往阮途的脸挥了一拳。
“我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你今晚叫周予阳送你回家,然后你把他引进你家附近的小树林里,我会有办法整死他,否则我保证不了你爷爷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阮途,阮途?”
“啊?你叫我?”阮途回神茫然地看着周予阳。
“你的毛肚已经煮好了。”周予阳提醒说。
“啊,哦,谢谢你。”阮途慌乱中拿起勺子去捞。
“要用漏勺,”周予阳给他换了个勺子,“你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就有点不放心爷爷一个人在家里。”阮途不敢看周予阳的眼睛。
“那你要不要现在回去?”
“我会有办法整死他,否则我可不保证你爷爷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郑田的话像个魔咒一般萦绕耳边。
阮途把筷子深深地戳进鹌鹑蛋:“羊哥,你可以送我……”
“季辙宣!你别给我煮那么多牛肉丸!”周予阳埋怨道。
“你不是喜欢吃吗?”季辙宣又给他垒了一个。
“我喜欢吃不代表我想一直吃这个!”
“哦。”
“阮途,你刚刚跟我说什么?”周予阳问。
“没什么了,我想等等再回家。”
高临远既然下了门禁,谁也不敢不从,吃到九点,大伙儿都作鸟兽散了。
其余人被酒气熏得脸颊微红,唯有熊晓这厮兴致太高喝得稀巴醉。
周予阳和胡崧树左右护法,去搀扶倒在座位上的大吨位。
熊晓打了个长嗝,周予阳被呛得直咳嗽。
“卧槽,他到底喝了多少啊!”
“爸爸,我就喝了一点点,一点点。”
“我不是你爸!”
“呜呜呜,”熊晓抱住季辙宣的大腿告状,“妈妈,爸爸他凶我。”
季辙宣:“……”
各自结伴打了车,原地只剩周予阳季辙宣阮途三人。
“阮途,你叫车了吗?”周予阳问。
“我……我手机没电了。”阮途眼神飘忽不定。
“那我帮你叫吧,你家在哪?”周予阳低头打开滴滴出行。
阮途报了个地址:“羊哥,我家附近不太安全,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能啊,车来了,走吧,”周予阳打开后车门让阮途先进去,转身对季辙宣说:“那我先走了?”
季辙宣把脸瞥向一边,不理会他。
这小孩儿又在闹什么脾气?周予阳心想。
路程行了一半有余,周予阳看到一家大药房,忽然叫师傅靠边停车,上车后他塞给阮途一袋补品。
“这些是给你爷爷的,我咨询过了,都是降三高的,很有效。”
阮途觉得手里的东西重如千金,推了回去:“羊哥,这些东西很贵重,我不能收你的。”
周予阳搡回他怀里:“你既然叫我一声哥,我们就是兄弟,跟我客气什么?”
阮途抓紧袋子,把头低得更低了:“谢谢羊哥。”
阮途看见窗外的小树林往车窗后退,没有叫停,一路行驶到自家门口。
这时,阮途的手机亮了屏,趁周予阳没留意查看来信。
是一张照片——郑田那伙人和爷爷的合影,表面和谐,实则站在爷爷后面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刀!
接着郑田又发了一条信息:“爷爷想泡茶给我们喝,你家的茶叶搁哪了?”
他们竟然闯进了他家!
“那我先回去了。”周予阳说。
“羊哥!”阮途叫住了他。
“你唇色怎么这么白?”周予阳问。
“没什么,我从小就有点贫血,我家的狗不见了,你能帮我……去那边的小树林找找吗?”
“行啊,它长什么样?”
“就……黑色的,才养了一个多月,差不多……这么小只。”
“好,我知道了。”
由于小树林那边路灯昏暗,几乎没有亮光,周予阳便打开手机电筒照路。
阮途看着周予阳离去的背影,大拇指在键盘飞动,给一个人发了条短信。
——
周予阳几乎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阮途家的小黑狗。
“啊!!”突然前边传来一个尖叫!“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救命!有没有人啊!”
周予阳听着声音耳熟,这时一股Omega的气味飘然而来,腿比脑子快,还没想起来就跑了过去。
只见三个Alpha背对着周予阳,正在散发信息素引诱Omega发情!
还没等周予阳靠近,其中一个Alpha听见动静立即散了去,由于光线太暗撤退太快,周予阳没来得及看清人脸。
“你没事吧?”周予阳蹲在Omega面前问。
当手机电筒照过去,周予阳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谢期豪?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期豪没说话,而是一脸淡定地擦拭脸上的泪水,仿佛方才歇斯底里求救的人不是他。
周予阳虽然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但跟现在的紧要关头相比,那点私人情绪还是可以暂时隐藏的。
“我给你报个警吧。”
号码还没拨出去,谢期豪却抢走了周予阳的手机,毫发无伤地站起来,长摁了关机键。
“你这是……”
周予阳剩余的话都被谢期豪突然释放的Omega信息素冲掉了!
周予阳被极其浓郁的夜来香包围了,猝然头晕脚软,扶着树干才能勉强站住,呼吸渐渐紧促。
“喜欢我的味道吗?”谢期豪贴了上来,露出得逞的笑容,“想上我吗?”
周予阳费尽气力推开他,踉踉跄跄跑开了,结果那三个逃走的Alpha此时拦住了他的去路!
“郑田?!”周予阳这才看清他们的脸。
郑田把周予阳推了回去:“你就好好享受吧,周予阳。”
周予阳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谢期豪趁机糊在他身上,Omega信息素越发浓烈,不断冲撞他的理智。
郑田对谢期豪说:“你动作快点,我们在周围守着。”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周予阳已经没有力气推开谢期豪了。
谢期豪把手探进周予阳的衣服里:“你知道侵犯Omega的罪名是什么吗?”
Omega数量极少,是国家重点保护对象,因此为其制定了不少严厉的法律法规,比如,Omega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侵占,即便是未成年的Alpha,也要被判刑入狱,至少三年。
周予阳好不容易抓住谢期豪往腰腹下走的手:“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这个人的存在就是在得罪我!”谢期豪紧紧揪住周予阳的衣领,睁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周予阳居然想抱抱他,真是被Omega信息素撩疯了。
谢期豪面目扭曲:“你知道吗?你早就该死了!要不是季辙宣护着你,你早就被一刀刺死了!”
“你说什么?那些人是你带进学校的?”原来他和季辙宣的猜测都没错,指使那些社会青年对他持刀行凶的幕后者,就是谢期豪!
“对,就是我,可惜你没死成,不过后来我想了想,与其杀掉你,不如让你在地狱里痛苦地活着。”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的成绩可以进步这么大?为什么班主任要把作文竞赛的名额给你?为什么大家都真心跟你玩得好?为什么你每天都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你要是去坐牢,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你不在了,我就可以去参加比赛,我爸就不会打我了,等我拿了一等奖给他长了脸,他就不会整天叫我去死了!”谢期豪近乎疯癫地吼道。
周予阳冷笑说:“谢期豪,你也太可怜了吧。”
“你说我可怜?我才不可怜,可怜的人是你!等我们把事办完了,郑田他们就会报警,到时他们个个都会出来指证是你侵犯了我,你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周予阳。”
“你们想得倒美!”周予阳一把推开谢期豪,使尽全力揍了他一拳!
方才说话期间谢期豪松懈了不少,周予阳趁Omega信息素浓度降低之际恢复了些体力。
如果他释放Alpha信息素,肯定可以干倒谢期豪,但是这样现场肯定会残留他的气息,警察调查起来反而变成了不可脱身的证据,更能坐实他的罪名。
周予阳只好与之肉搏。
他捞起地上的棍子对其一通乱打,特意避开了重要部位,以免后续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谢期豪毕竟是个Omega,先天弱势,反击了两下,扔的石头把周予阳额头磕破了,但周予阳毕竟是干架的老手,三两下就打晕了对方。
此时隐隐听见附近发生暄乱,也无所顾及了,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周予阳使完了浑身解数,扶着树没走几步,双腿一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额头的伤口血流不止,染红了视野,他看不清来者,但他喜欢他的冰雪味。
季辙宣横抱起周予阳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用纸巾小心翼翼吸干眼睛的血水和鬓角的汗珠。
周予阳的视线变得清晰不少,但依旧头晕乏力,热得要命。
“你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季辙宣仔细查看周予阳全身,衣着完好,就是蹭了点脏泥,忽然,他的手腕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