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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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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之后,那个alpha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连旷,说道:“神经病,放手。”
alpha挣开连旷的手,从视野里离开,周围的人也慢慢地散开,连旷走过来,扶起辞锐。
辞锐勉强抓着连旷的手站起来,说道:“回家,可能有人报警了。”
连旷看了一眼辞锐,似乎没太能理解他的话。
“快走。”连旷的信息素让他组织语言都有些迟钝。
辞锐咬咬牙,拉着连旷往仓库外走。所幸仓库离辞锐的公寓不远,回家后,辞锐赶紧在房间找了找。
只有一管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抑制剂。
辞锐取出软管和针头,有些艰难地找着自己的血管,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但是视线却是模糊的。
扎了一针没有回血,辞锐只好又拔出一截,换了个方向试了试,反反复复试了好几次,总是找不到血管。
辞锐的脑子越发不清楚,一种眩晕的感觉袭来,他紧了紧手指想拔针,使劲一带,针被带了出来,还划出了一个长口子,血立刻从口子里渗了出来。
辞锐感觉呼吸有些凝滞,用拇指擦了擦针头,换了只手。然而左手更不方便,辞锐的眼球发胀,刚才强烈的alpha信息素让他的结合热反应格外痛苦,眼前越来越暗。
辞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醒来时,辞锐只觉得自己身边坐了一个人。
辞锐有些迟钝地睁开眼睛,盯着他,嘴张了张,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然后辞锐努力地向那个人伸出手,那人愣了一下,也伸出手,敞开在辞锐面前,辞锐抓住那人的右手,借了一点力坐起来,双手松松地搂住他的脖子,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又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靠了一会儿,辞锐觉得自己的意识清醒了一点,他感觉连旷轻轻呼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背。
辞锐又埋进连旷的衣服偷偷吸了一口,然后微微离开他的肩膀,说道:“我的抑制剂呢?”
“过期了。”连旷的手没有什么主动的动作,辞锐一离开,两人就一点接触都没有了。
“过期了。”辞锐点点头,语速非常慢,伸手去摸手机,“让林起送。”
“发情期进行时,不能使用。”连旷说,“我看了说明书。”
其实辞锐并非不知道,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放下手机,辞锐坐在床上,思考了片刻,缓慢地说:“你可以帮我吗。”
感觉到连旷的视线,辞锐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咬一下,不用做别的。
辞锐房间的窗帘不是特别遮光,昏暗的光打在房间里,仿佛是某个天黑的早的傍晚。
辞锐看不清连旷的表情,房间里只有他的信息素,让辞锐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辞锐忍不住想靠近连旷,可是不知道连旷是不是移动了一下,他只接触到一团空气。
身体维持着一个倾斜的姿势,辞锐没有再动,有些丧气地靠到枕头上,正当他缓缓往被子里缩的时候,突然听到连旷开口:“我不能帮你。”
辞锐顿了一下,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一瞬间,他感觉非常沮丧。
发情期会让人感情变得脆弱吗?辞锐向来不是一个介意别人拒绝的人。
“我……”隔着被子,连旷继续开口,但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
紧接着,辞锐感觉到被子被掀开一个小角,辞锐看到小角外连旷的脸。
连旷对着被子里的辞锐说道:“辞锐,是我帮不了你,我不确定我可不可以……”
辞锐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被感染。”
辞锐感觉自己猛然清醒了,他以为他会突然坐起来,结果挣了一下身体却还是窝在被子里。
“什么时候的事?”
“被抓来的前一天。”
“那你的身体……”
“不是他们给我吃药导致的。”
“那你为什么……”
“意识还正常?”
“嗯。”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会跟你说。”
辞锐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遍,回忆起把连旷带回来那天,自己的手被连旷的牙齿挂出了血,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说明连旷没有事?
不不不,没准自己也已经有事了?
辞锐脑子里嗡嗡的,连旷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你没事,被感染后……会有一些不寻常的反应。”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
连旷听后愣了一下。
辞锐立刻意识到话中的歧义,解释道:“我是说,被感染后的异样。”
“现在,没有。”
辞锐点点头,缩在被子里,忍耐着身体的反应,不再说话。
连旷坐在旁边,也没有离开。
辞锐从来没有经历过失控的发情期,他努力让自己睡着,但是总是会断断续续地醒来。
只是每次醒,都能看到连旷坐在床边,有时候只是坐着,有时候会撑着睡一会儿。
“连旷,你要不上来躺会儿。”辞锐口干舌燥,又补充道“只是躺一会儿。”
连旷没有动。
辞锐伸过手去拉了拉连旷的胳膊,说道:“谢谢你,休息一会儿吧。”
辞锐的床不算大,两人远远地躺着,被子中间撑起一个小空档,冷空气直往被子里钻。
过了一会儿,辞锐实在忍不住了,说:“好冷。”
连旷转过头来,往辞锐旁边挪了挪。
辞锐往连旷那边也缩了缩,伸手抱住了他。
连旷的身体很暖,辞锐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硬。
过了好一会儿,辞锐才听到连旷用很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哥,别乱动。”
别乱动,何其困难,辞锐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乱动。
但是两人又确实不能做什么实质性的事。
辞锐干脆开始跟连旷说话。
“你说,当初如果我不是只□□,我还跟你做了什么了,那我是不是已经感染了。”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了辞锐好一会儿了,开口之前,他想的完全是社会治安方面的问题,他甚至想到了全城感染的盛景,可是此刻说出来,他的思绪却总是往“跟你做了什么”上飘。
说完他闭了嘴,跟自己的思绪做了好一会儿斗争。
过了一会儿,连旷说道:“但是你没有。”
“我是说,我可能会有啊。”辞锐脱口而出,抬头看连旷。
“我不一定会咬你,而且……有准备套。”连旷的声音很小,却很低沉,气息打在辞锐的睫毛上,让他眼皮都痒痒的。
听连旷说完,辞锐莫名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想了一会儿,辞锐说:“我是第一次去那地方,所以……我不习惯那样。”
连旷点点头。
“我还算比较克制。”辞锐想了想,说道,“现在也是。”
连旷的呼吸重了几分,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他。
辞锐又说:“渡过难关,争取早日回家。”
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往外蹦。
“突然想起来,你们那儿现在还可以结婚吧,你那边有没有……怎么说呢。”辞锐松开手,“我一时没想到这茬。”
“没有。”连旷说道。
“哦,好。”想到这里,辞锐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连旷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他没有伴侣,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彼此只是对方的一段节外生枝。
辞锐没再去碰连旷,只是抱了抱自己。
第二天林起过来的时候,闻到屋内弥漫的信息素味道,露出了一个极度惊讶的表情。
林起送来了一些日用品,递给连旷,辞锐用被子裹着自己,不愿意起来。
紧接着林起赶紧跑过来,神色兴奋,偷偷地问辞锐:“你们?”
“没有。”辞锐摇摇头。
林起又是一阵惊讶:“你们居然没有?”
辞锐有些无言地看着他。
“这……”
林起语塞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这怎么办啊。”
“没事。”短短几周内就经历了这么多事,辞锐已经有些习惯这种状况。
“服了你,这都能忘。”林起先是吐槽了一下辞锐,接着说,“你就让他临时标记你一下呗。”
辞锐看着林起,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把连旷可能被感染的事说出来。林起他是绝对信任的,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人性却不一定经得起挑战,一时的信任和长久的猜疑,哪天信任会崩塌,也难以预料。
于是辞锐伸手勾了勾林起,让林起靠近一点。
等到林起把耳朵凑过来,辞锐才悄悄地说:“他,不行。”
“啊?”林起嘴张得十分圆,瞪着眼睛看着辞锐。
辞锐懒得继续再说,只是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说:“是真的,别当他的面说这个。”
林起点点头,拍了拍辞锐的肩膀,以做保证。
林起又和辞锐闲扯了一会儿,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收拾好东西后,连旷走进来,瞥了一眼林起有些复杂的表情,没有说话。
林起欲言又止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话头,最后终于自以为平静地说:“你们好好休息,我走了。”
林起走后,连旷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没有告诉林起。”想了一下,辞锐说道。
连旷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了。”
辞锐愣了一下,顺着连旷的方向看过去,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