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汐缘三世同人改写》拂晓的晓

148、一起睡

　　云海吞没了白日的最后一道余晖，扶云殿静静伫立在初升的夜幕里。

　　踏着淡淡的月色，战神步履匆匆地从战部归来。

　　下午，众人在扶云殿欢聚了一阵子，因着早和天雷真君等战部将领有约，九宸便带着云风、开阳含章去了，其余诸人聊了一会儿也就都散了。灵汐不愿九宸奔波，说既然一家三口都在这边，今夜便宿在扶云殿，不回从极渊了。九宸应了，说晚上回来一起吃饭，却因战部事忙，耽搁了一些才回来。

　　“爹爹！”

　　“念儿怎么在这儿啊？”

　　“念儿想爹爹了，等爹爹回来。”

　　女儿蹦蹦跳跳地迎了出来，五碗也跟在一旁；九宸迅速地扫视了周遭，却不见妻子，也没有任何施了隐术的痕迹。

　　“娘亲呢？” 九宸牵着念儿的手，往殿内走去。

　　“娘亲累了，在殿中休息呢。”

　　九宸闻言，立马放轻了脚步，压低了声音道：“那，念儿吃过晚饭了没有呀？”

　　“吃过了。” 念儿也学着爹爹压低了声音，“念儿饿得紧了，就先吃了。爹爹，娘亲给你留了好吃的，念儿陪你去吃。”

　　九宸笑了笑，温言道：“爹爹不饿。爹爹先去看看娘亲。念儿去和五碗玩儿，好不好？”

　　“嗯。五碗估计又饿了，我带它去吃东西。” 念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带着五碗往小厨房去了。

　　九宸蹑着手脚地进了寝殿，轻掩上门。殿内暗着，灵汐侧卧在床上，身上盖着兔毛毯子，一只脚赤着半露在外面。

　　九宸走到床边，轻轻拉了拉毯子，盖上她的足。床上的人轻哼了一声，翻过身来。

　　“九宸，你回来了？” 懒懒地笑着，腻腻地道。

　　“还是吵着你了。” 九宸有些自责，坐到床边。

　　灵汐摇头，说：“正好醒了。睡了一下午了。”

　　“是不是头又痛了？”

　　“有一点。不过，睡了一觉，现下好多了。”

　　九宸把手伸到毯子里，抓起她的手，心疼地摩挲着。

　　灵汐坐了起来，靠在他肩上，忽然转了转眼珠，轻笑道：“不要担心。说不定，过个五百来天之后，这病，就能除根儿了。”

　　九宸愣了一下，遂反应过来，紧握她的手，激动地说：“是真的，是不是？”

　　下午人多，又急着赶去战部，九宸只是获得了灵汐那个意味深长的点头，却一直没有机会确定。一整个下午，他人在战部，各种安排部署，把这近三百年的大事小情好一番了解，心却一直系在扶云殿，惦记着他的小凤凰和那颗酸倒牙的青果。

　　“看你高兴的。” 灵汐点点头，脉脉地望着他。

　　“自然高兴！高兴极了！” 九宸脸上的笑，满得都有些无处安放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没发觉多久。近日里有些喜酸，我起了疑。但……你这才回来多久呀……我以为不是……今日见了师姐，才确认了。”
　　原来是和青瑶一起去后边准备茶点的时候确定的。九宸恍然。他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有些霸道地说，“怎么不是？回来都三十日了。暖泉那次，也有二十日了。”

　　“哪有那么准……” 灵汐低声嘀咕。

　　“怎么没有？” 九宸的一脸喜色里闪过一丝固执的在意，“念儿不就是第一次有的么？”

　　灵汐微微侧过脸，笑了。

　　“怎么？怀疑本尊啊？” 九宸的语气里透着一点点不满，紧了紧搂着她腰的手臂，下颌追着她侧过去的脸贴了上去。

　　“哎呀，你扎到我了，九宸。” 他硬硬的胡渣刺得她的嫩脸生疼，她娇声抗议道，“你该修须了。”

　　九宸不但没有退后，还得寸进尺地故意用胡渣蹭她的脸，颇有些蛮横地道：“没有天恒神砂，如何修须？”

　　“没有天恒神砂之前，你自己不也修得好好的么？” 灵汐边回嘴，边把脸往远离他的方向移去，故作嫌弃，眼中却尽是顽皮。

　　“那怎么一样？如今，本尊不会自己修须了，须得你来。” 九宸故意板着脸，她撤一寸，他便进一寸。

　　她忽然后撤得有些快了，失了平衡，身子后倾。九宸的手搂着她的腰不松，顺势按着她仰倒在床上。

　　“你不讲道理。” 灵汐被他箍得紧紧的动弹不得，撅着嘴道。

　　“你忘了？本尊是战神，只讲实力，不讲道理。” 九宸下颌微抬，俊眉微挑，不屑而挑衅地道。

　　“哼。” 灵汐皱了皱眉，轻嗔一声，歪过头去，不理会他。

　　九宸的目光追着她的脸看去，却未见到笑模样儿，入眼只是一脸愠色。九宸一下子紧张了，松开了按住她的手，不知所措地道：“灵汐……是不是弄疼你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灵汐见他松了手，索性背过身去，一语不发。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九宸慌乱地在脑中搜索上一次出现此种情况时是如何应对的，却一团乱麻，没有头绪。

　　静了片刻，九宸小心地开口，道：“灵汐……是我不好……我太高兴了……我……”

　　九宸边说边看着妻子对着自己的肩背，有心想凑过去环住她，一时间却有些发怵。正自手足无措间，却见那薄薄的肩背轻轻地上下耸动起来。他凑近了些去看，那耸动愈发明显了；表面一片静谧的空气，被这个小丫头使劲憋住的笑暗自搅动着。

　　九宸一下子踏实了，凑到她背后，伸出臂膀，柔柔地环住了她。手臂刚触到她，一阵清脆的笑声一下子扎破了安静的空气。

　　“小坏蛋，你吓我！” 九宸如释重负，笑骂着这个调皮的小凤凰。

　　灵汐咯咯笑着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道：“战神，你不是强调实力么？你实力是强啊，但还不是被我骗过了？还是我更厉害些吧？”

　　“你厉害！怕了你了。” 九宸紧紧抱着她，目光里的好胜和霸道逐渐淡去，浮上柔情，微微撅着嘴道：“不过，你还是得给我修须。没有你之前，我一个人也活得好好的，之后便不一样了。我现在，已经不会自己修须了。这些年，我一直想你……”

　　灵汐望着他那有些委屈的样子，想起他在魔界的辛苦，想起他那还未痊愈的伤，想起这些日子来为他梳头时发现的更多的白发……疼惜，一下子漫上心头，她温柔地亲了亲他高耸的鼻峰，道：“当然。我方才逗你呢。”

　　说着，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胡渣，说：“我当然会为你修须了。为你修须，为你煮饭，为你裁衣，为你……” 声音低了下去，“……生个小火龙。”

　　幸福的笑在九宸眼角的纹路里层层绽开。他近近地看着她含羞的眼睛，道：“这么确定是小火龙啊？”

　　“就是觉得。现在，这世上，冰龙，火凤，冰凤，都有了。就差一只小火龙！” 灵汐兴高采烈地说着。

　　九宸憨憨地笑着，把他心爱的小火凤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

　　灵汐的声音忽轻了下来，深深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心疼地道：“九宸，你从认识我起，便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吃了那么苦，受了那么多罪……有了念儿，你却错过了太多……这一次，不会再错过了。”

　　九宸忽觉鼻中酸涩，抑下心中起伏，柔声道：“灵汐，从认识你起，我的日子才有了滋味。苦才有多少？我都不觉得。我只觉得甜，只觉得好。”

　　“嗯。” 把脸靠到他的胸膛上，笑得无比幸福。

　　“灵汐，这个孩子，是不是火龙无所谓，但最好是火属；这样，你的头痛病便有机会好了。”

　　“嗯。” 灵汐应道，轻笑起来，“不知道念儿想要只应龙还是凤凰作弟弟妹妹呢。”

　　“她倒是成天喊着要弟弟，倒未听她说喜欢应龙还是凤凰。”

　　“九宸，你还记得之前说过，要带着我和孩子去六界到处走走住住吗？[1]”

　　“当然。等这孩子出世了，长大些，我便向天君告假，我们一家四口，到处云游一番。”

　　“嗯！” 灵汐开心地点头，满心向往地笑着。却忽想起什么，道：“九宸……”

　　“嗯？”

　　“……” 灵汐嗫嚅着未应。

　　“怎么了？” 九宸笑看着她，追问道。

　　“嗯……这两次，我们都是……很快就有了……” 灵汐支支吾吾地说，“那……以后，岂不很快就……不止一家四口了……”

　　九宸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你别笑嘛！” 灵汐微嗔道。

　　九宸又笑了一阵，甚是欢畅。终止了笑，摸了摸灵汐浮上红云的小脸，轻声道：“你喜欢几个？”

　　“……我……我没想好……”

　　“你喜欢几个，我们就生几个。都听你的。”

　　她却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犹豫了下，终道：“这……还能控制啊……”

　　这话，又在寝殿里掀起九宸的笑声。

　　“能！” 说得掷地有声。

　　灵汐看着他，眼露疑惑。

　　“你不信我？” 九宸凑到她耳边，热热的气哈在她脸上。

　　“怎么控制？” 他的温度烫着她的心，她忽然胆大，张口道：“不能亲热了吗？”

　　这话一出口，她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她未假思索的直抒胸臆，让九宸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大言不惭地说出“睡一夜就睡一夜，也没什么”的小仙娥；那时的她，懵懂得可爱，胆大得令人哭笑不得。那么胆大皮厚的她，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自己的怀抱里，动不动就羞得满面红云；吻了那么次，亲密到两相融合，她还是会害羞；她害羞起来，如此娇媚。

　　“当然能。” 他的吻落在她的耳根。

　　她还想再问，口齿已被他的唇温柔覆盖。

　　她闭上了眼。

　　“爹爹，娘亲！”

　　念儿的声音响在殿外，掩着的门应声而开。

　　温存，戛然而止。

　　“念儿……” 灵汐下意识地拉了拉滑落肩头的寝衣。

　　“娘亲，你好些了吗？” 念儿走了过来，关切地问。

　　“嗯，都好了。” 灵汐草草应着。

　　“念儿怎么来了？五碗吃过饭了？” 九宸心中也甚是慌乱，面上调整得却快。

　　九宸的手臂还环在灵汐侧腰上。这倒没什么，灵汐倚在他怀里的情形，念儿见得多了。只是不知，方才那吻，有没有被这小家伙看到……平日里，亲吻也不如何避着女儿，但多是温馨轻啄；方才那般，有些过于炙热了……

　　“嗯。吃过了。”念儿应着，蹭到了灵汐那一侧的床边，“念儿今日想和娘亲睡。”

　　九宸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不知如何应答。

　　灵汐却已把爬到床上的念儿抱到了怀里，笑着道：“好––念儿许久没有跟娘亲睡了，是不是？”

　　“嗯！” 念儿撅了撅小嘴，应道。

　　灵汐偷眼瞧了瞧九宸，他面上的神色十分古怪，与当年见到自己炼制的大药丸时的表情，倒有七分相似。她心中偷笑，对念儿道：“念儿，那，爹爹睡哪里啊？”

　　“也睡这里啊。” 念儿想都没想地答道，小脸儿已经钻到灵汐怀里。

　　灵汐有些意外，笑出声来。

　　“好！” 九宸急忙接口道，“一家四口，一起睡！”

　　念儿听了，自是纠缠着问那“一家四口”的由来，很快便获知自己真的要有个亲弟弟了，欢喜得直在床上打滚。至于是不是弟弟，灵汐和九宸也不知，却也懒得跟小家伙细究了。

　　这一夜，九宸在妻子和女儿均匀的呼吸声中，渐渐入眠，睡得很是香甜。

　　他发了个古怪的梦。梦里，他从魔界归来，一身血污；却未回家，而是直接去找了土木星君，命他寻来最好的材料，把扶云殿和从极渊的床都换了，要换得更大、更宽、更软；从土木星君那里出来，他身上的血污忽地都净了，满身的伤，瞬间全愈了。

　　次日，趁念儿不在，他告诉灵汐，他那“控制”的方法，不是不能亲热，而是一种法术，叫做《避子术》。因为神族子嗣甚是艰难，多年来，这术法鲜有人用，那书册便在从极渊的书剑阁，也不知落了多少灰了。

　　灵汐闻言，心下安然，甜甜地笑了，那笑容，含着羞涩，甚是娇媚。

　　-----
　　注：
　　[1] 见第10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