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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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正值盛夏。
即使是夜晚，空气中也带着一些沉闷的气息。常常能够让人们汗流浃背。
可即便是这样，BigHit大楼中的一间小小的练习生中，还有七个少年在拼命练着舞。
那是他们明天要在《M! Countdown》中正式出道的舞。
长久以来一直坚持不懈的事情终于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天花板的白炽灯不知什么原因竟开始不停闪烁。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工作，又也许是因为嵌在墙中的线路接触不良。
灯光忽明忽灭，又照在灯下每个人的脸上。
七人七色。
桌上用来计时的钟表正“嗒嗒”的一个一个跳着数字。
时间早已接近半夜，可众人依旧孜孜不倦地跳着，唱着，排练着。
谁都想要在明天的舞台上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他们团体的默契。
汗水早已打湿了每个人的衣襟，衣服都紧紧贴在了身上。
可谁也不在意。
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金楠俊作为队长，为了第二天所有人能够顺利录制，率先拍手叫停，“明天加油。”
“可是…”朴智渂压了压嗓子，犹豫不决道：“我还想再练练。”
“我也…”
“我也想再练练…”
和大家相处甚久，金楠俊又怎会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无奈似的低头叹了一声，再抬头时眼里又充满了欣慰。
微扬下颚指向桌上的钟表，无可奈何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还要录制。得休息好才能展示自己最好的状态不是？”
也许是金楠俊的话说服了大家，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点个头。
“那我们最后跳一遍怎么样？”指尖无意识抠着掌心，朴智渂建议到。
看得出朴智渂的紧张，金泰哼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揽过他的肩膀，笑意满满地开口道：“那我们就再跳一遍~”
弟弟的请求他们又怎会不同意？
更何况…
这也是他们心里的“请求”。
熟练地排好队形，金楠俊看着周围全是一脸正色的成员们，终究还是低头弯起了嘴角。
从此以后，防弹皆是一体。
可谁知，在跳到一半的时候，天花板的灯忽然灭了。
黑暗中只剩下耳熟能详的音乐和每个人粗重的喘息。
不自觉停了脚步，练习室中沉寂了半晌儿，忽地，郑号錫叫了一声。
“谁碰了我的脚？！”话音中不难听出其中的恐惧之意。
“…是我。”闵允其低低的，有些沉闷的嗓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你吓我干嘛？”郑号錫瞪大眼睛，勉强看清了地上的人。
“…没。”闵允其瘫在地上，像是被抽空了骨头，浑身懒散的不像样。
也不知到底是谁先笑了出来，在很短的时间内，不同的笑声充满了整个练习室。
以闵允其为起点，其他人依次躺下，围成了一个圈。
每个人的脸上还带着汗珠，嘴唇微张，在不停地喘息。
“哥…会有人喜欢我们吗？”田正国还很稚嫩的声音突然响在每个人的耳畔。
这是个未知题，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一时间，黑暗中再次沉寂下来。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在想田正国的这个问题。
“当然。”坚定不移的，又带着自信张扬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是金碩珍。
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回答，他又接着开口：“我们长得这么帅，歌又好听…”
金碩珍细数了好些个优点，在大家的沉默中，总结道：“所以，大家会喜欢我们。”
所有人都知道，金碩珍这是在安慰他们，用不一样的方式。
“是啊…大家一定会喜欢我们的…”郑号錫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似是在自我安慰。
也许是因为年纪尚小，金泰哼的低音炮还带了些奶里奶气的意味。
“我听说如果出道前遇到灵异事件了，那就一定会大火。”
其实这是一种迷信的说法，到底没有事实根据。
可每个人的心里又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怀疑又带着期盼。
“我们这算灵异事件？”
“算！”几乎是闵允其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反驳了。
“灯泡突然坏了难道不是很奇怪吗？说不定就是…”金泰哼吧啦吧啦了一堆，说完还郑重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被金泰哼的话所“折服”，再没有人反驳。
“我们该回去了。”
虽是那么说，可金楠俊依旧没有站起身。
“出道快乐。”
郑号錫突然出声。
原来，时间已经跳到了午夜。
钟表上的时间正值“0：00”，已经6月13日了。
是他们正式出道的日子。
“出道快乐。”
此起彼伏的道贺声，嗓音中都充满了笑意和一丝颤抖。
他们比谁都要紧张和期待。
“出道快乐。”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念着。
“叮”的一声响，打断了闵允其的思绪。
垂手拿过就放在身侧的手机，轻点开短信。
看清发信人后一瞬间脸上就绽放出了笑容。
是鹿瑾。
她说：“出道快乐。”
短信显示的时间是午夜零点，也就是说她是特意等到这个时间的。
心里像是被甜滋滋的糖果给淹没了，闵允其翘起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闵允其：好。】
【闵允其：回去给你打电话。】
【闵允其：不许不接。】
字眼里透露出一股强硬的意味。
对于闵允其来说，除了家人和朋友，他最想要把喜悦分享给鹿瑾。
她是他的一个意外。
闵允其收起手机，轻拍手掌，“好了，大家现在可以回去了。”
他是第一个躺下又是第一个站起身的。闵允其揣着兜，眼皮向下，“起来回家了。”
“回家”两个字触动了每个人的心房，渐渐的，所有人都积极回应着闵允其。
“回家啦~”
“我要先洗澡！”
“好饿…但是不能吃…”
金楠俊走在最后，面带笑意地认真看着每一个人。
“出道快乐。”
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
“叮咚”
“好感升至百分之九十九。”
距离任务完成还剩下百分之一。
将手机随意甩在床边，鹿瑾整个人都砸进了柔软的床铺中。
“提前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明明是该开心的事，鹿瑾却一点提不起兴致，还有股闷闷的感觉。
像是心口被重石积压。
“你们的任务为什么是攻略其他人？”这个问题横绕了鹿瑾很久。
意料之中的，系统并没有回答。
鹿瑾倒也不在意，她沉下嗓音，问道：“我的下一个攻略目标是谁？还有…我应该不会再见到闵允其了吧？”
“……”
“系统？”
不知为何，对于系统突然的沉默让她眉头紧皱。
不好的预感瞬间弥漫了她整个心脏。
“…你还是会见到闵允其的哦。他可是爱豆啊。”
察觉到系统话语中的模糊，鹿瑾坐直身体，半眯着眼，语气冷硬：“我说的是同处于一个空间，比如面对面。”
“…未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呢。宿主，今天任务结束后，请单独到达一个地方，我将会为您换一张脸以及身份。”
“…换脸？”被系统的话转移了思绪，鹿瑾手掌扣在绵软的被子上，又开口，“你是说…整张脸都换掉？”
“是的。为了避免被上一个任务对象认出，我在每次任务结束都会为你换一张脸和一个身份。”
“嗤。”鹿瑾半抬眼，看向正在闪烁的手机，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接起，她压低嗓音，说道：“你们倒是想得周到。”
假装没有听到鹿瑾言语中的嘲讽意味，系统冰凉的嗓音直接响在她的脑海里。
“谢谢宿主的夸奖。另，请尽快接起闵允其的来电。”
手机就在不远处，鹿瑾用手指勾着被子将它勾过来。
指尖在屏幕上方停顿了几秒，才按下了绿色键。
“哼，我以为你睡着了呢。”半带撒娇半带埋怨。
“我刚刚在卫生间。”
这是一个很好的让人找不出错处的理由。
“你明天能不能…”
“出道快乐。”
几乎是同时开口。
两个人不同的声线交叠在一起，似是剪不断的线缠绕在一起。
“嗯…谢谢。”闵允其握着手机，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墙上，双腿随意地交叠在地。
“欧巴刚刚想说什么？”鹿瑾在床上挪了一点位置，让上半身靠在了白墙上。
“嗯…明天…”另一只空闲的手无意识地抠着墙壁，闵允其垂着头，扭扭捏捏道：“明天能不能去舞台？”
他不想她错过。
鹿瑾当然会去，但她在此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犹豫。
“明天…我有点事。”将垂落在脸庞的发丝勾在耳后，鹿瑾抬眼看向前方，漫无目的。
“不过…等我事情忙完，我会赶过去的。”
“…好吧。那你…一定要赶到哦。”
“允其啊…对不起。”
“干嘛突然道歉…怪让人不安的…如果赶不到也没有关系的…真的…”
最后两个字被他说得很轻。
“允其啊…加油。”
“当然。我得努力啊…”
为了家人，为了自己，为了朋友，为了鹿瑾。
——
直到天亮，两个人的通话都没有挂断。
通话到后来，闵允其就只听见了鹿瑾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到底还是舍不得挂断，闵允其就那么将手机放在枕边，伴随着鹿瑾轻浅的呼吸声，也陷入了沉睡。
白天他还有重大的事情要做。
等闵允其在醒来时，通话已经挂断了。他抿了抿唇，给鹿瑾发了一个短信，就直接起床洗漱。
不管今天鹿瑾来不来，他都要在舞台上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要将自己的实力全部展现给观众。
毕竟，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
——
不同于闵允其，鹿瑾早早就来到了现场。
今天的《M! Countdown》不是只有防弹一个团，还有很多前辈。
她需要排队。
闵允其的短信她看见了，但没有回。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隔着人群，隔着不短的距离。
一个在舞台上，一个在舞台下。
——
因为是新人，防弹的出场被安排在了较前的顺序。
鹿瑾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的舞台。
但视线却一直集中在闵允其一个人的身上。
忽地，一个抬眼，两个人的视线措不及防就撞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在鹿瑾脑海里响起的是系统的声音。
“好感升至百分之百。”
“第一任务完成。”
“……”
鹿瑾低着头，但她知道，尽管隔着人群，闵允其的目光一定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抬眼望向舞台，鹿瑾对着闵允其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对不起。”
从人群中渐渐退出，鹿瑾压下帽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从此以后，她和他再无瓜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