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及影/侑影】黑猫雪豹金狐（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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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间定在了某日的清晨，塔顶的停机坪上，岩泉正带着国见和金田一搬东西，及川背对着他们，望着旭日渐起的光辉，静静地洒落大地。
他大概不会再来这里了。
外套挂在及川的腕间，单手插在裤袋里，茶色的头发被高塔上的强风吹着，有些凌乱，也有些萧瑟。及川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时间竟然会有人来送别，送别的这个人还很让他意外。
宫侑。
及川并不想见到他，毕竟就现在的结果看来，对方成为了胜利者，而自己则是那个失败者。
“我没想到，你会来送我。”
“我也没想到，你会就这样选择退出。”
飞雄不在的时间里，他们彼此说话从来都是毫无顾忌，不再虚与委蛇地称什么后辈前辈，语气更谈不上和善。
“你最好不要太放心。”及川低眉的眸光里，冷冽如兵刃。
宫侑笑眯眯地，似乎并不将及川的话放在心上，“结局已定。飞雄的搭档会是我，哨兵和向导，除非死亡，才会将我们分开。”
“是么，的确，在大多人的眼里，都认为你更适合飞雄，其中……也包括我。”就在宫侑意外及川会这么说的同时，及川故意停顿了好一会，才用略带嘲讽的语气继续道。
“不过我发现，你并不了解飞雄。”
“哈？”宫侑气笑道，“我倒觉得比起你那种欲擒故纵的接近，我才是全心全意地对待飞雄的人。”
及川唇角微翘，笃定地说道：“那天对战的时候，在制止住自己精神体攻击的那一刹，你是故意扑到金狐身上的。”
宫侑两手摊开，耸耸肩，插在腰上低头轻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天我可是痛到昏过去了。”
“精神体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他们的攻击会对我们造成伤害，却不会造成致命伤。如果我料的不错，你故意扑上去，就是为了让自己受伤。即使飞雄没有出手阻止，在那全力一击之下，你会故意输给我。”及川强调地补充道，“受重伤的那一种。”
“怎么会呢，我可是非常、非常地想要赢过你呢，及川前辈。”
话是这么说，可是宫侑的脸上全然没有否认辩解的意思，他始终带着从容的笑意，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比起赢过我，我想还是得到飞雄更加重要。哨兵受到难以修复的重伤，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向导。你的目的是这个。”及川揭穿道，“治疗中因为不可抗力，无奈地引发出结合热，让飞雄不得不和你做最终结合。”
没错，无奈。
这比他想法子摘了影山的抑制环要好，不露马脚。
如果当时及川拦住了雪豹，那么场景就会完全不同。场上唯一受重伤昏厥的人会是他，而飞雄就会成为他的救命药草。可惜后来出了变故，影山昏厥，所以宫侑也没有多演，昏了一会就苏醒过来。
在外人看来，天才哨兵的恢复能力也额外与众不同。可是，似乎没有躲过顶级哨兵的眼睛。
“前辈果然是前辈。”宫侑一语双关，似乎承认了自己的谋算，但是又没有完全承认。
“是啊，我才是前辈，所以你就替我好好地照顾飞雄，然后……”
白色的制服外套在清风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整整齐齐地套在了及川的身上，衬出他成熟凛然的气度。
“我会回来，夺回我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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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侑没有目送直升机离开，原本离开的人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他会跑过去，只不过是想亲眼确认，这个麻烦又讨厌的竞争对手的确选择了退出。
可是，明明连竞争对手都称不上的男人，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哈？什么他会回来？夺回他的哨兵？他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都已经要成为别国哨兵了，还惦记着我的向导，这合适吗？这合适吗？！飞雄是我的！是我的！觊觎他国瑰宝，就应该把他抓起来判刑！判重刑！终生监禁！哼！”
宫侑气呼呼地往回走，两只拳头挥来挥去地，差点砸到走在一旁的宫治。
宫治往边上让了两步，离危险地带远了一些，“哦，侑，必须提醒你，非相同国籍的哨兵向导，并不是完全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只是两国谈判起来的条件会很苛刻，很难达成共识，而且还涉有卧底的可能性，大多国家会极力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宫治斜眼瞟了自己的兄弟一眼，叹气道：“说到底就是你修炼不够，狐狸尾巴被人抓了个正着。”
“我再修炼也修不成九尾妖狐啊！”
见宫侑不服气，宫治就越喜欢火上浇油，“太嫩。”
宫侑啧了一声，“我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和及川还没有分出胜负，不过接下来就是我的战场了。”
宫侑抬起来的金眸斗志昂扬，气势满满。
“我不止要成为飞雄的搭档，还要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那个最最重要的人！”
“你还真是不会失去斗志啊。”作为最了解宫侑的人，宫治对他的这番宣誓表示毫不意外。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稻荷崎的NO.1。”代表着决心的拳头碰触在他的唇间，扬起胜利的笑容，“我还要成为飞雄心中的NO.1。”
直升机里，及川的头靠在窗上，高塔在他的眼里变得越来越小，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去想。
坐在对面的岩泉看着焉了似的及川，沉声问道：“你真的不后悔？”
过了很久，及川都没有反应，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还是没听见，就在岩泉放弃的时候，挚友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或许这只是我一点微不足道的自尊，但是我必须守着。”
“我很清楚，自己正处于瓶颈期，也许结合是突破的一种方法，但是也会有另一种可能。飞雄会因为我的潜力值不够，而无法达到他应能突破的最大能力值。那天你也看到了吧？拥有将精神力实体化的能力，这样的能力……真是让人羡慕又妒忌。”
岩泉眉头一皱，以为他又沉浸在了天才的束缚中，“及川。”
“我想要成为飞雄强大而自信的前辈，而不是有一天，变成飞雄已经超越的前辈。”
及川笑了笑，很放松的笑容。
“我想变得更强，也必须变得更强。”
他阖目休息，不再痴痴地望向那座塔，但是他会一直惦记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然后，我会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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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乘着塔内的电梯，徐徐上升，远处是连绵成形的山脉和渐渐苏醒的城镇，一架直升机正往远处飞去，在旭日光辉中，仿佛定格成了一幅画。
小黑猫安稳地躺在影山的怀里，尾巴缠在影山的手臂上，湛蓝的眼眸和它的主人一样，瞭望远方，像是在欣赏旭日的风光，又像是在静默中暗自出神。
电梯很快到达了他要去的楼层，影山回身往外走，不想小黑猫跳了下来，却不出去。黝黑的身姿背对着影山，它蹲守着望向外面，总是晃在身后的双尾静静地垂在地面上，安谧寂静。
影山愣怔了一刹，拦着电梯门的同时也不禁又看了一眼远处，方才还似定格在风景中的直升机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小点。
他忽然觉得小黑猫的背影有些孤独。
“走了。”
小黑猫停顿了几秒，才踏着步子回身走过来，影山蹲下又将它重新抱了起来，撸了撸它的背脊，“你很难过，为什么？”
精神体的情感会和主人产生共鸣，同样地，主人的感情也会传递给精神体。
怀里的小黑猫软绵绵地躺在影山的怀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就不太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总是懒洋洋地没什么精神。尽管从前的它也总是窝在角落里独自休憩，不爱搭理外人，可是这种感觉和现在的不太一样。
失落。
它在失落什么？影山想不明白，是因为很久没有给它喝牛奶了吗？可是那天……影山不自觉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干涩湿润，和及川前辈做精神疏导的那天，前辈给了自己两盒牛奶，小黑猫却不肯出来喝，这又是为什么？
和及川所料不同的是，影山是在他离开的这天才得到的消息。
干部层的廊道里一如既往的空寂，影山敲门走进了办公室，泽村和菅原齐齐地看向他，就和几天前他们把他叫来的场景一样。
泽村直接道：“影山，之前我们请你在两名哨兵之间做选择，选出适合你的哨兵搭档，不过很可惜，现在我们要通知你，其中有一位哨兵率先退出了选择。”
影山眼眉一敛，想了想，抬眸问道：“是……及川前辈？”
“是的。”
影山低头咬着唇，忽然就又想起了那天的亲吻。怪不得他觉得及川前辈和以前不同，明明之前不管怎么请教，及川前辈都不肯教自己任何东西。什么精神疏导，原来只是告别而已。
但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进行告别？
及川前辈到底是讨厌自己还是喜……喜……喜欢？
安静的办公室里，影山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他语速偏快地问道：“及川前辈退出的理由，可以告诉我吗？”
菅原叹息一声，“及川将前往R国。”
“R国？他要转变军籍？”
“对，影山，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取消他的匹配资格了吧。”
“……是。”
看着沉思的少年，泽村无奈地还是选择公事公办，“那么依照塔里原本的安排，你会和稻荷崎基地的哨兵宫侑结为搭档。影山，有问题吗？”
沉寂的空气里，不多时，两个字的回答，清晰明确。
“没有。”
TBC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及影/侑影】黑猫雪豹金狐（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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