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ALL影】光影（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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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的当众求爱，换来的是宫侑实打实的一击直拳，坚硬的拳头狠狠地揍在及川的脸上，没有半点客气。旁边的人都被这突发的一幕弄呆了，没能立刻阻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影山已经拉住了发狂的宫侑，拦在了两人之间。
“飞雄！你让开！”
宫侑几乎气疯，作势还要再打，偏偏坐在地上不起来的及川却没有一点回手或躲避的意思，好像就是坐在那里任凭发落。这会离得最近的大地和菅原也上前帮忙，飞雄立在宫侑的面前，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企图平复侑前辈的情绪。
“侑前辈！冷静！”
“冷静？！这个人当着我的面对你告白，就是对我的挑衅！难道还要我对他说谢谢？！”
“可是打人不对。”
这一刻，影山的冷静在宫侑的眼中已经完成变成了对及川的偏袒，他猛地挥开影山的手，气得高声质问，“到底是打人不对，还是打他不对？”
“侑前辈！”影山清楚侑前辈这会已经有些失去理智，而一切失常的原因就是及川前辈的存在，可是还不等他说出安抚的话，宫侑就怒气冲冲地对着及川吼道。
“及川彻！我告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和飞雄分手的！绝对不会！”
宫侑拉着影山的手就往外冲，影山却停住了脚，这一步像把刀一样地扎在宫侑的胸口，惊愕的同时，影山拍了拍宫侑的手背，对他点了点头，交握的手心愈发贴合在一起。
影山看向坐在地上的及川，“及川前辈，我替侑前辈和你说声对不起，但是同样也希望您知道，我和他正在交往，而且交往得很好。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抱歉。”
宫侑的心脏在这会终于舒坦了一些，影山又和乌野的前辈们鞠躬道歉，随后才和宫侑离开。
包厢里的氛围，一时陷入尴尬。
倒是及川多少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他本就没指望小飞雄能够轻易地答应他，被宫侑揍，他也觉得理所当然。何况刚刚影山拦下宫侑的一瞬间，已经够让他高兴得了，他甚至想和所有人说：‘你们看，飞雄还是舍不得我挨打的。’
这会，日向的心情才叫尤为复杂，如果不是他泄漏了乌野聚会的消息，大王者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也就不会发生刚刚的事情。天啊……如果被宫前辈知道的话，他会不会被二传手从此雪藏啊？！
“那、那个大王者，你真得要追求影山吗？可是他现在毕竟在和侑前辈交往，你这样、这样……插足是不是不太好？”
及川正低着头，用手背擦拭嘴角，血液在皮肤上涂抹开来，红殷殷地。
闻言，他对着日向笑了笑，笑得日向的心头一阵阵地发慌。
插足？
他现在扮演得就是这样难堪的角色啊，可是……飞雄心里最爱的人，明明是他及川彻。
及川很坚定地这样相信着，而且他相信宫侑也多少清楚这一点。否则第一次见面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会充满着戒备和恨意，那时他对飞雄可什么都没有做，何况站在一边的，还有飞雄真正意义上的前男友牛岛。
而之后，宫侑每一次对他的怒目瞪视、怒火中烧，都再度印证了及川的这个想法。
既然飞雄最爱的人是他，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既然飞雄从前受过的苦难都是由他而起，为什么不能让他亲自用余生去弥补？既然他们的错过可以命中注定，那他们的久别重逢为什么不可以也是命中注定？
及川十分淡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冷冽的清酒流过喉咙，火辣辣地能让脑袋发晕，却浇不灭他心中最深的执念。
一直一言不发，坐在餐桌另一侧的月岛，终于端着酒杯冷冷地笑出了声，嘲讽的音调一如既往地不带丝毫的遮掩，“大王者今天过来，就是特意给我们上演一场真实版的修罗场？”
及川放下酒杯，勾着唇角，环视在座的人一圈，忽然问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问题。
“当年……还有谁陪/睡过？”
大地和菅原听得一脸迷茫，毕竟影山失眠这件事发生在他们毕业之后，并不知情，缘下几个高一届的或是之后的学弟们也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及川仔细打量过和影山同届的几个人，日向刚喝下的一口压惊饮料全部喷了出来，正拼命咳嗽，一旁的女经理谷地惊慌地递着纸巾，山口的额头冒出了不少冷汗，他躲闪的目光不自在地转向另一侧，唯独月岛仍旧冷静如常，望向及川的眼神冷冽轻蔑，“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不怎么样。”及川唇畔的笑意，玩味而妒忌，“我只是想先把情敌理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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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侑前辈，你真得没必要那么在乎及川前辈，这样不像你。”
“那要怎么样才像我宫侑？！”
鲜有人烟的巷子里，宫侑和影山对峙着。宫侑的心里其实很清楚，影山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是那个人已经正式向他宣战！他将从球场下站到场上，而这一次的球场上，他们唯一的胜负就是等着作为裁判的影山，来吹响最后的终结口哨。
害怕，心慌，没有自信。宫侑甚至觉得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自信，果决，强大。”影山想要安抚住自己的恋人，但是另一方面对于侑前辈今天的举止，他也有些不能理解，“侑前辈，我已经拒绝及川前辈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面对牛岛前辈，你都没有这样失态过。”
失态？
宫侑的掌心撑在自己的额头上苦笑，当然会失态，因为他的潜意识里很清楚，唯独及川这个人，是有资本从他身边……抢走飞雄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吗？”
这大概是宫侑第一次对影山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生气，也不是愤怒，而是带着一点怨恨。
“因为迄今为止，你睡着后的梦话也全都是他！”
这个秘密，宫侑曾经打算永远都不点破，又或者说，他希望这个秘密在某一天，就会悄无声息地自己消失。
可是，每一次和及川碰面，宫侑都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有一种输掉的感觉。
没错，即使飞雄现在的恋人是他，可是宫侑很清楚，及川藏在飞雄的心里，那么多年，都没有改变。
他也知道此刻自己不应该提醒飞雄，提醒他的心里其实有一个深深无法忘怀的人，可是只有戳破了一切的秘密，他才能捡回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他想要飞雄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
这样才是胜利，这样才能让他站在及川的面前，不会觉得自卑。
影山有些吃惊，瞳孔游离，握紧的拳头是对侑前辈的内疚，也是对他自己的气恨， “我……”
“飞雄，我爱你。”
宫侑抢先说道，他站在那里，微微吹落的眼眉里带着深深的爱，也带着深深的恨。
“可是飞雄，问问你自己，你爱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侑前辈……我……”
“不要那么快告诉我！”宫侑猛地上前抱住了他，他的手按着飞雄的后脑，将他牢牢扣在自己的怀中，耳边的语气痛苦却又带着无尽的眷恋，“飞雄，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分手的。”
如果拥抱可以将那个人按进自己的身体，宫侑现在就想这么做，这样……
他们就永远不会分离。
说完，宫侑转头就走，就和那天他离开酒店房间一样，只是这次影山没有追出去，而宫侑也没有站在那里等他。
或许，真得是该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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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街道，影山独自走在路上，直到看见一个自动贩卖机，他才停下了脚步拿出硬币，买了一瓶饮料，西落的日头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影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一路上他只是在问自己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做错了。
影山之前拨通了治前辈的电话，请他帮忙开解一下侑前辈，有治前辈看着的话，影山也能放心一些。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影山的脑袋似乎在这重要的关头，忽然当机。
“影山？”
影子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山抬眼望去，唤道：“牛岛前辈。”
一身运动装正在进行路跑的牛岛停在了影山的面前，没有什么客套话，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那些表面的功夫，只是看见影山那副低落的表情，牛岛就猜到必然有什么事情发生，“要聊聊么？”
影山看了看牛岛，复又低下脑袋，点了点头。
牛岛家是不能去的，他们去了牛岛家自己经营的温泉旅馆，他们交往的时候，经常住在这里。
运动完的牛岛先去洗了澡，等他穿着一身浴衣回到房间时，桌上已经摆好了可口的饭菜，但是影山只是无动于衷地坐在廊下，盘着腿，望着走廊外的天空，怔怔出神。
这个模样，让牛岛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影山。失落、无助，甚至隐隐还透着一丝绝望。但是牛岛相信，现在的影山能够自己站起来，他不会再让自己变得像当年那般糟糕。
牛岛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一些，又倒了一杯，径直走到影山的身边递给他，随后坐在了他的旁边。两个人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不远不近。
牛岛并不主动开口询问，他在等，等影山主动将话说给他听。
而牛岛的确没等太久，影山喝了两口水，就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及川和宫侑，影山会有很多话说不出口，但唯独对着牛岛前辈，他可以无话不谈。大概是因为牛岛前辈见过自己最不堪的模样，自然而然地，也就没有什么不能展示在他的面前，这让影山觉得轻松。
再者，牛岛说话和影山一样，从来都是直接而简单，不需要别人去深想，这话音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
“宫侑很爱你，正因为是深爱，才会患得患失。”
“我知道。”影山心里有些惭愧，“但是我不希望他因为这样而改变自己，这样不好。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我不希望侑前辈也经历一次，何况……我对他的爱，并不对等，会让侑前辈失望。”
“在感情这件事上，付出和回报，本来就是不相等的。”牛岛客观地表述着，“如果他已经知道你的过去，却不能接受，这是宫侑的问题，你不必自责。在这一点上，现在的及川要比他强一些，你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他差不多都知道了，而在这种明明不利条件居多的前提下，他仍然决定追求你。”
牛岛并不会避讳提起及川或者宫侑，也不会故意褒奖和贬低他人。在他的心目中，影山是和排球对等的存在，一样地重要和神圣。
“当然，宫侑的烦恼和失常，也不是不能理解。不同于我们之间的和平分开，你和及川不曾开始，也就谈不上结束。曾经误以为的单相思，如今却有变成两情相悦的可能，这对宫侑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说到这里，牛岛看向身边望着天空的影山，“影山，及川对你来说，是你的美梦，也是你的噩梦，可是不管如何，他现在重新来过，你真得没有动摇过？”
影山收回了目光，静了一会，提问道：“侑前辈说，我至今做梦都会喊及川前辈，是真得吗？”
“是。”
听到答案，影山倒是没有太吃惊，毕竟之前已经惊愕过了。何况他的确还是会在梦中见到那个人，只是没想到会反应到真实的世界。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侑前辈来说，太残忍了。
影山甚至不能想象那么多个夜晚，睡在自己身边的侑前辈，听见恋人的嘴里喊出别人名字时的心情。
是他自己没能理清心底的执念，而这份情感最终伤害的，却是其他人。侑前辈如此，那牛岛前辈呢？那些曾经给予他帮助的人，是不是都被他伤害过？
影山突然间明白了，他才是一切问题的源头。
“宫侑知道你过去的那些事吗？”牛岛问。
影山摇摇头，神色还算淡定，“本来是觉得没必要，现在……一个及川前辈就让侑前辈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些故事是会让他心疼我，还是厌恶我？不过……他应该知道的。”
及川前辈和侑前辈啊……其实这两个人有些像。
一样的幼稚冲动，一样的执着认真。
——“可是飞雄，问问你自己，你爱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侑前辈的话在影山的脑子里回响起来，其实在更早之前他就问过自己，而影山也可以很肯定地回答，自己是喜欢侑前辈的，否则他不会答应和侑前辈交往。但是……如果侑前辈问，‘在他和及川之间，你到底更喜欢谁？’
他，回答不出。
他不想欺骗侑前辈。
当年他对及川前辈的爱恋，似乎的确一直深深地埋在心头的某一个地方，他不知道自己今后是不是真得能够将这份年少的感情彻底抹去，毕竟那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忘掉了，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并没有忘记。
只是他现在的恋人是侑前辈，影山希望侑前辈在他身边是开开心心的，而不是因为他，要去承受一些不需要他承担的痛苦和烦恼。
想到这里，影山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清明了起来。他看向牛岛前辈，这个外表刚毅的人给予了自己太多的包容和温暖，年复一年，时至今日，影山知道自己其实亏欠了牛岛前辈许多，却也是无从回报。
心境渐渐安稳了下来，影山才觉得肚子真得有些饿了，今天他连中饭都没有吃上，他回头看了看餐桌，起身往那走去，又随口问道：“牛岛前辈还不打算结婚吗？”
“这可不是一个好话题。”牛岛低眉笑了笑，也跟着他坐到了饭桌前。
“是很现实的话题。”
“论起现实的话，影山，你应该清楚，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嗯，我知道。”影山低头吃饭的嘴角淡淡笑着，同样简单直白地说道，“可是我不适合牛岛家，两年前，我和前辈就都知道了。”
牛岛替影山倒着酒，没有回应。
光晕下，那人细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地，眼眉微垂，深蓝色眼眸里波光粼粼地，仿佛有光从他的身上一点点荡漾开来。牛岛不由自主地想要跳进那片海洋里，沉溺到更深的海渊。
“牛肉不错，多吃点。”
潺潺声响如清泉，想来今夜能够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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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影山和牛岛在旅馆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又一起离开。清晨的露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微风拂面里，人的心情也变得更好了一些。
影山想要直接跑步回家，正好运动一下身体，于是就在旅馆前和牛岛分道扬镳。
只是刚跑回家附近，小巷里突然伸出一双手，猛地将影山拉了进去。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ALL影】光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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