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雎朔四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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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诸位郎君所说，若是为有功之人庆贺，那大家便无论如何不该阻拦了？”
长久的沉默中，少年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男子们笑了，“这是自然。”
少年又问，“那若是阻拦，便是有错了？”
“是错是对自有公论。”长须老者答道，“立功之人，均有恩于万民。不愿为功臣庆贺，那便是不知恩义。”
“正是，正是。”男子们纷纷附议。
少年点了点头，忽然问，“明日是萱堂先生的冥诞，不知诸位知是不知？”
不待他们回答，少年说道，“从前萱堂先生曾到新鄱等异邦游历，对番邦烤羊念念不忘。这位小娘子想要买些烤羊，为萱堂先生庆贺冥诞。”少年适时露出一个感伤的表情，“如今却被诸位郎君驱赶，想来是诸位郎君对萱堂先生并不服气，视天下儒生为无物？”
见对方均是一愣，少年又说道，“袁文韶大将军明日要开拔去往崇苍郡，在那里修筑要塞，防范雎朔人卷土再来。”
“袁将军在北境时多食炙肉。这位小娘子买下这边境烤羊，是想送到阳侯府，作为袁将军践行礼。”少年面露钦佩之色，“如今两位郎君口口声声要将她赶走，难道是眼里只有文都尉，反而对功劳更大的袁将军有所不满？”
短髯书生冷笑，“那照你的话说，这小娘子买羊，到底是为了要给袁将军践行，还是为了给萱堂先生庆贺冥寿？”
“文兄”也难得听明白了，“你放屁！”他将钵大的拳头往身旁一擂，墙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你一个过路的，连这女娃娃的名字都说不出来，怎么知道她买这羊要干什么？”
少年面不改色，又笑道，“这就奇了。我一个路过的，不该知道小娘子买羊想干什么。那么，诸位也并不认识这位小娘子，难道就知道她不是想为萱堂先生庆贺冥寿，不是想为袁文韶将军送践行礼？”
短髯书生觉得不好，正欲开口，少年直接打断了他，“这位小娘子想为萱堂先生庆贺冥寿，想为袁将军践行，这样大义知恩的善举，却被污蔑成雎朔人的奸细，难不成是雎朔人的奸细在这里贼喊捉贼？”
男子们顿时哑口。
他们说自己是为文都尉庆贺，这少年便要说这小娘子也是为袁将军和萱堂先生庆贺。
“为功臣庆贺就是有理”这种说法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少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们总不能自己反驳自己。
寥寥几句话，便搅翻了大好的局面。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季下安，于家中行四。”眼看同伴不吭气，那“文兄”忽然暴喝出声，“文都尉正是我长兄。我为我长兄庆贺是天经地义，这小女娃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是文都尉的兄弟文四郎。
围观的百姓大多觉得这位文郎君有些凶恶，但当他们得知他的身份时，还是肃然起敬。
一旁的周会宁也了悟。
近年来与雎朔的战事，宣威大将军袁文韶声威渐隆，但上将军窦汝生因帐下有一名都尉文伯安频立战功，并没有被袁文韶夺了声势。
想必是文伯安凭战功寻机与泶阳文氏连了宗，文季安才自称是泶阳文氏子弟。
文季安看到众人钦佩的目光，胆气越发茁壮，“我为我兄长庆贺新婚，自是天经地义，出自真心。这女娃娃长的穿的都是一副奸细模样，即便说是为袁将军践行，为萱堂先生贺寿，谁知是真心要庆贺，还是假意？难不成她也是萱堂先生的亲族，袁将军的家眷？”
文季安的同伴们互换了一下眼色，这少年横插一脚，文季安被激得亮出了身份。这件事必须得处理好，否则传扬出去，文季安免不了被泶阳文氏上下取笑。
“萱堂先生和袁将军、文都尉都有功于大齐。”长须老者开口了，“但人总有亲疏内外之分。如今这小娘子不论对于这三人中的哪一人，也不过是个外人身份。她若真是知恩图报，见我们要为文都尉庆贺，不但会避让，只怕更愿意助文兄一臂之力。然方才众目睽睽之下，她为了一只烤羊迟迟不肯松口，谁知她心里都怀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短髯书生也道，“什么为功臣庆贺，全是这位小郎君的一面之词。这小娘子若是真这么想，为何一开始就不提？如今即便是这么说，也不过被戳穿了奸细的身份不得不说谎骗人。”
“不错，这女娃娃的身份怎能跟文兄相比，又身背诸多疑点，还是把她捆了，送到京兆府去。”
少年疑惑，“你们怎知她的身份不能跟文郎君相比呢？”
饮风也忍不住道，“你们怎知我们就不是袁将军的姻亲，萱堂先生的亲眷？”
文季安嗤笑，“她说自己是就是了？萱堂先生和袁将军那么大的名号，人人都想攀附，谁知她是哪里来的贱民？”
少年忽然话锋一转，一本正经地点头，“文郎君说得倒也不错。”
文季安摸不着头脑，这小子怎么又忽然附和我？
“方才诸位说了那雎朔四王子的姬妾逃亡的故事，我这里倒也有一个故事想说给大家听一听。”少年打了个喷嚏，揩了揩鼻子，“我听说，这家烤肉店的店家名为布勒，本是新鄱人，辗转做着这烤羊生意到了雎朔，也开了一家这样的炙肉店。”
文季安心想这小子绕了半天原来是来找这番人麻烦。他看向布勒，目光有些不怀好意，“原来你也是雎朔的奸细。”
布勒面露痛苦之色，没有回应。
少年又继续说道，“虽是雎朔人，什么东西好吃他们自然也懂得。那被我们袁将军砍了狗头的雎朔四王子，当时与大家一样觉得这烤羊滋味甚美。雎朔人向来贪婪无耻，见着好的便要抢到家中，我大齐百姓深受其苦。这位叫布勒的阿叔深在狼窝，自然免不了被那砍头的四王子打砸了店铺，掳到了他那所谓的王府中，为他烹羊宰牛，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说到这里，少年停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文季安，“布勒哪里知道，他千辛万苦逃出了那雎朔四王子的府邸，来到我谦恭好礼的大齐，本以为能就此安居乐业，安稳余生，谁知道今日竟有人看上了他的手艺，又要将他强抢回府中。明明身在大齐，布勒却以为自己回到了雎朔，仍遇上了那猪狗不如的四王子，要将自己抢回府里去。”
“你……”文季安再愚钝，也听出了这少年是在指桑骂槐。他一拳便向少年挥了过去。
少年一个侧身，躲过了文季安的拳头，脸上仍被拳风刮出一道浅浅的红印。
这并没有改变少年脸上明亮的笑容，他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我听说那雎朔四王子蠢笨蛮横，若是没了一双拳头，竟是连人话也不会说。”
躲闪之间，周会宁看到了少年的面容。
竟然是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