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紅河岸》同人--我心匪石》治水

4、第 4 章

　　（四）
　　西台帝国的达瓦安娜‧夕梨妃诞下皇子后两天，出使埃及的近卫副长官鲁沙法总算回到首都哈图萨斯。

　　当他一进到王宫，自然便受到其它同僚的「热烈欢迎」。

　　「鲁沙法，你总算回来了！」卡修顶他一下肩膀。

　　「你实在也够大牌的了，皇妃写了这么多封信，现在才赶回来，是不是被埃及美女缠住了？」米塔那姆瓦则是勾住他的脖子。

　　连奇克力也来凑趣：「一～～定那位胸部很美的聂芙特公主吧？」

　　风尘仆仆、连衣服都还没换下的鲁沙法急着要晋见皇帝与皇妃，面对同僚的取笑，他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合掌讨饶道：「要嘲笑要欺负，至少等我见过皇帝与皇妃，以及小皇子殿下再说吧。」

　　三人这才放过他，眼看鲁沙法匆匆便往内走去了。只是卡修看着鲁沙法，总觉得鲁沙法有哪里好像变了，可是又说不上来，他想是他多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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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沙法，你终于回来了！」夕梨虽然刚生下孩子没两天，不过很快就恢复精神，她躺在软榻上，怀里抱着婴儿，与皇帝姆鲁西利二世一起接见鲁沙法。

　　能见皇帝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样子，且夕梨妃诞下皇子，地位从此更加不可动摇，这些在在都令鲁沙法满心欢喜，他行礼后道：「臣衷心恭贺陛下诞下皇子！」

　　「这次也辛苦你了，鲁沙法。」凯鲁‧姆鲁西利二世也微笑道：「这次不算来回时间，你留在埃及挺长的，拉姆瑟斯的即位典礼如何？他掌握埃及的状况你了解多少？」

　　「关于这个……」被特别赐座的鲁沙法对皇帝与皇妃报告了一番后，一直陪侍一旁的伊尔‧邦尼才开口问道：「不过，拉姆瑟斯陛下为什么把你留那么久？」

　　这个……怎么好意思说某个男人留他留到床上去了，鲁沙法只好含糊地回答：「因为他想多知道皇妃陛下的事。」

　　一旁服侍的赫帝三姊妹听了大为光火，纷纷骂道：「这个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

　　「就是啊！」

　　「以后不再接他传来的书简了！真是厚脸皮！」

　　听三姊妹一时没停下的趋势，夕梨连忙打圆场：「鲁沙法，你要不要抱抱孩子？」

　　鲁沙法楞了下，才战战兢兢道：「这，臣惶恐……」

　　夕梨笑着说：「没关系，这孩子不怕人抱的。」

　　「是，臣衷心感到无上光荣。」然后鲁沙法接过那个小小婴儿。只见皇子粉嫩的肌肤和黑发都和夕梨妃一样，但是五官却十分像凯鲁陛下，正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鲁沙法将皇子抱在怀里，细细端详皇子可爱的小脸蛋儿，一瞬间感慨万千。小皇子令他想起当时夕梨小姐第一次怀孕，却不幸跌落海中的那段经过。往事历历在目，彷佛昨天才发生一样，如今想来仍是惊心动魄，如今能将平安诞育的小皇子抱在怀里，使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况且小皇子虽不是夕梨小姐与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却是两人第一个真正呱呱落地的孩子，西台帝国正统的第一皇子，鲁沙法觉得这孩子的诞生格外珍贵，更下定决心好好保护这帝国未来继承人。

　　但想到那次在埃及的经历，又令他想起了那个男人。

　　第一次正式跟那人照面，是拉姆瑟斯在贝因达企图掳走夕梨时；接着是在国境边缘，为了帮助陛下抢回夕梨妃，自己挽弓搭箭射了他一箭。当时虽然射箭落空，但那男人因此偏头过来看了鲁沙法一眼。那是与贝因达那个夜里一样，猎豹般骄傲冰冷的尊贵眼神，令人不由得感到一阵战栗，令当时的鲁沙法觉得自己与拉姆瑟斯从此梁子结大了。

　　却没想到后来护送夕梨妃回国时，误打误撞一路辗转到了埃及，为了拯救流产滨死的夕梨小姐，自己冒险前去埃及军营求见拉姆瑟斯，现在想来鲁沙法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有那样的胆识与信心，也许是因为……因为深爱着同一位女性的关系吧？

　　可是，那个人明明深爱着夕梨妃，却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

　　鲁沙法，你要不要留在埃及当我的爱人？

　　想起那句话，鲁沙法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脑中浮现说出这句话时，男人的神情与身影。
　　暗金色柔软头发，蜜色脸庞上刀刻般坚毅英俊五官，傲视天下的金银双瞳，鲁沙法心想，就算往后不再见面，恐怕也很难忘掉那个男人了。

　　夕梨不知鲁沙法另有心事，却也想起了埃及那段日子，她对鲁沙法说：「若不是你当初一路追随我，我也不可能平安回到陛下身边。加上你在婚礼上挺身保护我，我才能顺利完婚，这孩子也才能到世上来。说起来我该好好感谢你，鲁沙法。」

　　凯鲁也说：「夕梨说得没错，鲁沙法的确是我们的恩人，我也必须向你道谢。」

　　听皇帝与皇妃同时向自己道谢，鲁沙法诚惶诚恐地回答：「这是臣的本分，不敢居功。」

　　凯鲁转了个话题：「对了，夕梨已经解除近卫长官的职务，这个位置就由你来接手吧。」

　　鲁沙法闻言大惊，结结巴巴地说：「可是，这一向是由皇子来担任…我、臣只是一介普通贵族………」虽然他也是贵族出身，但是等级与皇族差得太多了，怎能担任近卫长官一职？

　　「这也是不得不为的。」陪坐在一旁的伊尔‧邦尼接腔说：「目前陛下还健在的兄弟只有迪立奴殿下与修达殿下，但是他们都派驻在外，论能力也不够胜任最高武官职位，若是皇子长大后足以胜任，自然会令你归还职位，但现在论功劳与能力，你已经是武官中第一人，卡修和米塔那姆瓦也说了，若是由你接任，他们就愿意服从。」他顿了顿：「当然了，皇妃的意思是，如何让皇子有资格实力接任近卫武官，就看你的能力了。」

　　在皇子成长前担任近卫长官、教育皇子使其成为有足够实力可继任近卫长官………鲁沙法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面前是多大的光荣与责任，他的心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鲁沙法，你要不要留在埃及当我的爱人？

　　那句话再次随着那个强势的男人窜进他脑海，鲁沙法真不懂自己，为什么离开埃及一路风尘仆仆时满脑子都是夕梨小姐与皇子殿下，但反而此刻会不时想起拉姆瑟斯？

　　「啊！」这时婴儿咯咯笑着，扯着鲁沙法的头发，令心不在焉的鲁沙法一时低呼出声。

　　「果然，我还想皇子殿下会不会出手的。」哈娣笑道：「鲁沙法和夕梨小姐的发色很接近，也难怪皇子殿下会认错。」

　　凯鲁也笑出声，言语里满是无可奈何：「这小家伙！在肚子里折磨他母后不够，出来后喜欢扯自己母后头发不放，现在连国家重臣都不放过了。」

　　国家重臣……听到这个称谓，鲁沙法知道皇帝与皇妃是放了多大的期待在自己身上，他当下明白，自己除了以一生的忠诚来回报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此刻他心里下了一个决心———

　　这时夏菈问道：「鲁沙法，说到这个，聂芙特公主呢？为什么不见公主跟你回来？」听伊尔‧邦尼说，西台这次派鲁沙法出使埃及，一个原因就是令鲁沙法早日与公主缔结婚约，藉此巩固西台与埃及邦交，但却只见鲁沙法归来，令她们大感疑惑。

　　夕梨也道：「是啊，鲁沙法，你与聂芙特之间的事情怎么样了？」一边是爱臣，一边是姊妹淘，夕梨当然也希望两人有个好结局。

　　鲁沙法抱着小皇子的手紧了紧，几经深深呼吸后，他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关于这件事，我没有打算与公主结婚，从今以后也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场面一下子忽然安静下来，连一贯面无表情的伊尔‧邦尼，都露出微微诧异神情，众人一时间将目光转到他身上。

　　半晌夕梨妃才迟疑道：「鲁沙法…是因为…」

　　鲁沙法摇摇头：「与皇妃陛下无关。」他看着怀里的皇子，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笑意：「教育皇子是无上光荣，同时也是很大的责任，臣没有自信还能分开身去照顾家庭，更何况我的职位不是世袭，没有传宗接代的必要，所以我不打算结婚。」

　　「那聂芙特公主……」

　　「我会写信正式向公主道歉。」鲁沙法简短地说。

　　其它人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接话，场面陷入一片静默中，半晌夕梨才打破沉默：「鲁沙法，我很感谢你的用心，不过我相信缘分总会到你身边的，到时候你该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微臣明白。」鲁沙法将皇子还给哈娣，然后行个礼：「天色已晚，请容臣先行告退。」

　　凯鲁点点头：「鲁沙法，出使埃及回来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然后鲁沙法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开了王宫。

　　走出宫殿，鲁沙法短短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天上的月亮。

　　鲁沙法，你要不要留在埃及当我的爱人？

　　同样爱上了夕梨妃，但是拉姆瑟斯与他最大的不同，在于拉姆瑟斯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一旦明白夕梨怎么样也不可能为他所有，他便很干脆地封闭了对夕梨的心意，然后试图追求另一种幸福，尽管那已经比不上原本对夕梨的真心与诚意，至少这会让拉姆瑟斯自己好过一点。

　　可是，鲁沙法却没有像拉姆瑟斯一样关起心门的能力，除了全心付出之外他不懂其它的方法，所以当他听到拉姆瑟斯这样问时，当下他便做了「回答」。

　　曾经在尼罗河上度过的夜晚，早已在回程路上随着安那托利亚高原的风逐渐吹散，现在在埃及的日子对鲁沙法而言，只是过去曾有的、一场很美丽的梦罢了。

　　不过鲁沙法心里也明白，以拉姆瑟斯的个性，和自己当时的回答「方式」，那个男人不但极有可能「怀恨在心」，更不可能就此罢手。唉，那男人要胡来的话，现在他可是有跟凯鲁陛下一样的实力了。

　　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才好……现在鲁沙法也只能向西台与埃及两国神祇祈祷，祈祷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永远存在，不因为任何事、任何人破坏。

　　心思翻转间，远处传来悠扬的歌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您如太阳，而我的心却是河边的石头。

　　您如太阳，可以融化坚硬钢铁，但我只是岩石。

　　若滚烫的石头放进冰冷的河里，会被划出悲伤的伤痕。

　　即使是河里的太阳碎片，也无法令我心的伤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