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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请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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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缃的想法不能决定其他人的行为。
面前的女子大约二十许岁,个子不高,模样称得上清秀,嘴角处有一个浅浅的梨涡,抿嘴一笑,显出一丝娇俏,却是早年在就在宫中侍奉端王的金孺人,早早在半路截住沈宁缃。
“妾见过沈妃娘娘!”
金孺人朝沈宁缃行礼问安,沈宁缃忙扶住她道:“金姐姐快起。”
两人彼此见礼之后,一起往王妃院中去。
景福苑在王府中轴线上,沈宁缃居住的映雪苑却在王府东南角,金孺人在半路上截住沈宁缃,两人还要走上一刻钟。
金孺人实在是个会看眼色之人,一路上并没极力奉承沈宁缃,相反妙语连珠,说了许多沈宁缃不知道的事情。
沈宁缃入府时间最短,从前又是个边缘人,不说那些那些皇宫大内,世家勋贵的消息,就算王府的许多事情,沈宁缃也不是都清楚,这些事情不好去打听,金孺人这番做派不管目的为何,确实是存了提点之意,沈宁缃领她的情,故而在进景福苑的时候,没有拒绝金孺人跟在她后面进门。
“从前可不见沈妹妹与金孺人亲近,沈妹妹可别厚此薄彼啊!”
沈宁缃进了院门就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就见李庶妃一反平日里清冷的装扮,着一身玫瑰红金绣折枝海棠的夹衫,外头披着八团喜相逢祥银鼠皮披风,下头系一条银绣百蝶度花裙,头梳凌云髻,左边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缀着赤金凤尾玛瑙流苏,眉眼都精心描绘过,此时掩着唇,似笑非笑的样子。
沈宁缃垂眸朝李庶妃,卫庶妃各行一个半礼,见只有卫庶妃还礼,李庶妃动都不动,也不生气,淡笑道:“李姐姐说笑了,我与金姐姐住的不远,彼此同路罢了。”
金孺人不卑不亢道:“妾从前亦常于与沈妃娘娘同至,李妃娘娘大约没见过,卫妃娘娘,吕姐姐都是见过的。”
这话倒是不假,映雪苑离金孺人的住所不远,与景福苑的距离差不多,二人又都是谨慎的性格,每次来请安都到的早,有时确会在景福苑门口碰见,说是同来也不算假话。
实际上,在场的人除了李庶妃,来请安从来都是赶早来,也只有李庶妃从前仗着端王宠爱,拿捏着时间,只比吴侧妃早一点,自然不知,此时被金孺人拿了话柄,以为二人在嘲笑她,面色缊怒。
沈宁缃却不想和她吵下去,她对李庶妃的有几分了解,知道她虽模样清冷,本身性格却简单易怒,何况在景福苑闹起来,再顶个藐视王妃的罪名,三个人都没好果子吃。
沈宁缃不在意自己低头说两句软话,幸而李庶妃还是有脑子的,勉强抑制住火气,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宁缃并金孺人,站回原地。
风波发生时卫庶妃与吕孺人都远离了三人,此时见偃旗息鼓,方才上前互相问安,客气的说了几句话。
沈宁缃待吕孺人一如往日,和卫庶妃说话也极尊重。
众人来得早,吴侧妃不到,是不能进屋的。
卫庶妃显然没有结交沈宁缃的意愿,客套完就自顾自站在一旁看花。
吕孺人素来老实,和金孺人关系不错,朝沈宁缃赔笑后拉着她往一旁说话。
沈宁缃本在思量,余光却瞥见金孺人朝她使了个眼色,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李庶妃。
“什么意思?”
沈宁缃本来还思考金孺人的反常表现,见她如此,不免更加奇怪。
沈宁缃的思索没有多久,就见吴侧妃被七八个下人围着进了院门,气势一如往昔。
吴侧妃到了,众人才能进屋里坐着等王妃出来。
请安的流程沈宁缃很熟悉,只是从前她都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就好,这次却是群星瞩目,不免心中揣揣。
吴侧妃入座后果然看向沈宁缃,目光从上到下,在沈宁缃发髻和手腕上多看了两秒。
吴侧妃把茶碗放在桌上,两者相撞发出“哐叽”的声音,见沈宁缃露出不安的表情,嗤笑一声,转过头去,彷佛失去了兴趣
感受到吴侧妃不再关注她,沈宁缃心中松了口气。心中不得不佩服金孺人目光精准,金孺人说吴侧妃最看不上小家子气的人,就算原本有拉拢沈宁缃的心思,见了也会不喜。
曹王妃依旧带着病容,和气的叫众人起身,对沈宁缃的态度既不亲切,也不冷淡,只是嘱咐沈宁缃要好生服侍端王,为王府绵延子嗣。
感受到李庶妃好似要穿透的目光,沈宁缃谦卑的起身朝王妃谢恩,只盼望曹王妃别再给她拉仇恨。
大约老天听到了沈宁缃的呼唤,曹王妃例行嘱咐众人和睦相处后就散了这次的请安。
依旧是吴侧妃先行,经过沈宁缃时顿了顿,低头就见沈宁缃瑟缩的样子,不免又鄙视了一番。
李庶妃则是又嫉妒又瞧不起沈宁缃,阴阳怪气的说着酸话,沈宁缃不和她争辩,但也不会白站着让她说,和卫庶妃等人打过招呼离去。
路上,沈宁缃和木槿站着等了等,见金孺人带着丫鬟过来。
“听说映雪苑前的杏花甚好,”金孺人笑道,“不知妾可否去讨一杯茶喝?”
“金姐姐肯来,我自当扫榻相迎。”沈宁缃道。
映雪苑。
金孺人扫了扫屋内的摆设,抿了口茶水,方才看向神色自若的沈宁缃,笑道:“娘娘好耐性,妾本以为娘娘会先问妾,看来娘娘是不肯失了先机,只好妾来说了。”
沈宁缃微微笑道:“金姐姐才是和从前宛若两人,我不问,是怕扰了姐姐的思绪。”
“妾今日和李庶妃起冲突,想必娘娘感到诧异,”金孺人说着,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道:
“那是因为妾想确认,李庶妃是否身怀有孕!”
沈宁缃被这个消息震了震,缓和了一下语气道:“这件事难道李庶妃自己不知道吗,毕竟怀孕的是她,姐姐又是如何知晓?”
“她当然不知道。从她入府到现在,快三年了,这期间她有好几回以为自己怀上孩子,可请来大夫,只说她气血两虚,体内寒凉,不易受孕,如今她就算觉得有异,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金孺人淡淡道。
“可姐姐也不是大夫,又如何确定李庶妃有孕呢?”
“那是因为她的身子根本没问题,没了那些脏东西,她当然会有身孕!”
金孺人好似还嫌这个消息不够劲爆,又添道:“李庶妃院子中的那些脏东西,是妾亲眼看见人挪走了,前几日妾偶然见李庶妃的丫鬟去给她煎补养的药,说她主子的月事又有不准,好些日子没来,因为从前大夫说的话,都不曾往怀孕上想,可妾是亲眼见了那些东西被移走,便觉得李庶妃可能是有了身孕。”
沈宁缃不知是这些隐秘吓人,还是掌握着它的金孺人吓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可是金孺人既然说了,她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从另外一方面说,沈宁缃已经被端王宠幸过,这些事情和背后的人恐怕早就把目光看过来,她也可能会有身孕啊。
金孺人目光迥然,看向沈宁缃道:“我知道,娘娘未必肯信我这些话,妾既然决定把事情告知娘娘,就不会隐瞒,娘娘的疑问在听妾说完后会得到答案。”
沈宁缃涩然道:“你为何不去告诉王爷?”
“王爷?娘娘,”金孺人语气平静道:“王爷是王妃的王爷,侧妃的王爷,却不是我们的王爷啊。”
“妾会选择娘娘您,就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
“?”
作者有话要说: ^_^先从金孺人这里侧面了解一下端王吧
求个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