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大人的剑又断啦【美强】》赵平川

5、曙光初现

　　清晨的阳光，总是这么刺眼。
　　徐岩龙睁开酸酸的双眼，适应了一下阳光的照射。
　　刚想起身洗漱，蓦然发现自己粗糙的手牵着一只白玉般的手。左手传来的温度很真实，不像一开始那么冰冷了。但仔细感触，还是能摸到结茧的疤痕。
　　徐岩龙躺回床上，他本来不该在一个孩子面前表现得这么无厘头。
　　昨晚米尔的脆弱确实让他心头一紧，但是迷迷糊糊两人就抱团取暖了。
　　平时雷厉风行的少年现在睡得倒是挺香甜的，像被月亮亲吻过的面容也没那么凛冽了，莫名有种，春雪初融的感觉。
　　这孩子越看越上头啊。
　　又躺了一会的徐岩龙觉得自己的手被握得越来越紧了，再这样下去都要憋出手汗了。
　　试探性地唤了几声“米尔”，见他不醒，徐岩龙想着干脆让他再多睡一会，自己先起床。
　　小心地掰开米尔的手指，徐岩龙悄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没料到身后被掰开的手又伸了过来，硬是用细细的手臂倔强地圈住了徐岩龙的腰。
　　“醒了就要说啊，小鬼头。”徐岩龙无可奈何地笑笑。
　　“起床了，还要赶路。”徐岩龙没有纵容他，他知道米尔不是那种随便赖床的人。
　　“龙。”米尔生硬地叫了一声。
　　徐岩龙知道米尔是完全开始信任自己了，清冽的声音硬让他听出了撒娇的味道。
　　“嗯，怎么了？”徐岩龙为了不让他尴尬很顺从地接话了。
　　“其实，我本来打算到了加百瑟家，就把你杀了……”米尔撇过头，掩盖脸上的表情。
　　“但是，我发现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暂时留在我身边，行不……”
　　“行。我想这不仅仅是我的任务，也是我们之间友谊的第一步。”米尔话没说完徐岩龙就抢答了，还附赠给米尔一个大大的微笑。
　　米尔冰蓝的眼睛盯着徐岩龙一动不动地看，他看见徐岩龙漆黑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样。微红的眼眶，苍白而脆弱，却执着得可怕。
　　徐岩龙早就知道，米尔会揣测怀疑他，但他也揣测怀疑过米尔。只是没想到，米尔这么耿直，自己想干什么全部抖了出来，虽然，还是那副老样子，理直气壮坦坦荡荡。
　　也许对这种环境下长大的米尔来说，最好的自保的方法，就是杀干净和自己有过接触的人，但这样他封闭的内心根本不会打开。很荣幸地，徐岩龙成了敲开他内心的第一人。
　　这样就足够了，残缺的灵魂终究会有归宿的。
　　两人不冷不淡的关系有了些许改观，米尔让徐岩龙和他并肩而行。徐岩龙明白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平等相待。
　　虽然昨晚的米尔表现出了他脆弱的一面，但出了门又恢复成了冷冰冰的模样。微红的眼眶不仅没有让他看起来楚楚可怜，反而比平时更加凌厉。冰蓝的眼眸透露出的寒意让人只敢远观，不可亵玩。
　　徐岩龙纳闷昨晚多少也感化了他一下，怎么好像杀气比以前更重了。（你不懂，其实这是米尔特殊的害羞方式）

　　就这么持续前行了三日，两人终于进入了王城。
　　与城镇的聒噪喧嚣不同，这里的人们好像都循规蹈矩。也是，光是这一排排的巡逻兵就让人不敢造次了。
　　没来由的严肃气氛让徐岩龙有些不习惯，米尔察觉到了，自动开启了话题：
　　“王城有三大拥有实权的贵族：加百瑟、希尔维亚、艾德里安。不出意外，我们进入加百瑟家的时候，会遇上各个贵族的议臣。说是议臣，倒不如说是各个家族派来打听情报的下人。他们想看看，消失多年的加百瑟家的小儿子现在成了什么样。我与生俱来的双系魔法，有人垂涎，自然也会有人憎恶。”
　　徐岩龙明白，强大不代表无敌，越优秀越容易招致嫉妒。米尔一直待在加百瑟家，绝对不会是正确的选择。
　　所以他出了个馊主意。
　　“要不你回趟家后，和我一起去奥修斯学院吧。”徐岩龙说完略有些后悔。
　　因为他看见米尔抬头用闪烁的眼神看着他。
　　徐岩龙哪能不明白，这孩子想跟着自己。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拍拍米尔的肩膀，徐岩龙充满正气地说：“就这么定了！”
　　米尔眷恋着肩膀上手掌的温度，浅浅笑了。
　　当然，在将来，徐岩龙会深刻体会到这个“馊主意”到底有多馊。

　　一路来到加百瑟家，家族住宅辉煌的程度让徐岩龙咂舌。而且四处都有侍卫看守，五颜六色的魔法阵遍地都是。
　　据徐岩龙所知，加成在装备上的小小魔法阵就贵得不行了，更别提这种巨大的魔法阵，再加上魔法阵还需要源源不断的魔法供给，想必这个家族魔法强大的人一定不少。难怪米尔回到家族也没有任何人迎接，就算少了这么一个嫡子，让他死在途中，这个家族也不会心痛的。
　　但，今时一定不同于往日了。徐岩龙看着在前方给自己带路的挺拔背影，感慨良多。
　　米尔回想着侍卫和仆人们看见他惊讶的表情，只觉得可笑。惊讶怎么够，该让他们感到畏惧才对。
　　与周围的鸟语花香不同，徐岩龙觉得米尔有种踏碎冰河的气势，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真的好冷啊。
　　跟着米尔在花圃里绕啊绕啊，徐岩龙再次感叹这个家的财大气粗，这花圃的面积就是好几个足球场的大小。
　　终于，徐岩龙看到了乳白色的建筑，和一个穿制服的老头。
　　“好久不见，少爷，没有派车去接你，实在是~照顾不周。”听着这酸不溜秋的语气，再配上这扭曲的笑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没关系，我有腿，从深山老林走到这并不难。倒是‘我的母亲’，不知道她的□□有没有塌陷，还能不能继续在床上勾引男人。”米尔米尔笑得锋利而高傲，说出来的词句倒是挺……有刺激性的。
　　徐岩龙憋住笑，看着那个老头的脸色越变越黑。
　　“呵呵，这么多年不见，少爷的脸变干净了，怎么这嘴没跟着变干净呢？詹妮夫人可是很想念你的。”老头继续装作优雅的样子。
　　“是吗，那我就借你吉言。”米尔抬抬手，直接一个冰系魔法过去，把那个管家冻成了碎碎冰。
　　徐岩龙也没料到米尔上来就是一记魔法。
　　“他被封在冰里，会死吗。”徐岩龙不咸不淡地问。
　　“可能。我们走吧，找仆人安排房间。”米尔答得理所应当。
　　徐岩龙最后看了一眼被封在冰里的管家，快蹦出来的眼珠子和惊讶地张大的嘴巴，好滑稽啊。
　　看到了米尔对管家下手的仆人都识相地退避三舍，这些手无寸铁还不会魔法的仆人，想救管家，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一种反客为主的心情油然而生，徐岩龙觉得米尔这种做法还是挺帅的嘛。
　　借着前后位，徐岩龙奖励般地摸了摸米尔的脑瓜子，手指上缠上了几缕银色的发丝。
　　“龙……”米尔声音微颤。
　　徐岩龙适时地收了手，脸上是欣慰的笑。
　　徐岩龙不知道，此时的米尔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心里像被羽毛轻抚，还想要更多的抚摸，还想要更亲近一些。
　　可是对于长期缺爱的米尔来说，他还不知道，这是到底是爱还是占有欲。
　　就像小孩子看见别人有糖果，自己也想要一样。
　　他只是……不希望徐岩龙离开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