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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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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水淮约池轩在一家粤式餐厅，时间选在探完纪星如班的第二天。
虽然说是吃什么都好，可莫水淮出于尊重对方，还是先询问一下对方的偏好。池轩发来一段长长的语音，细数着自己口味：
“莫老师，其实我吃什么都可以的啊～不过最近在练习声乐，重油重辣可能不太合适呢……当然如果莫老师你爱吃的话我完全可以陪你一起吃的！”
莫水淮从几十秒的语音里感受到莫名的压力，似乎是临时接到了一份任务一样——对方明明说什么都爱吃。
不过再想一想，池轩提出的理由也十分合情理，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到。
现在开始认真规划的话，既然不吃重油重辣，那他带纪星如还有其他成员去吃过的火锅和小龙虾煲可以pass掉了。思来想去，只好选了一家自己并不是十分熟悉但口碑还算不错的粤式餐厅。
也不知道是何时起，也许是和纪星如一起吃饭开始，又或者更早，早在他带着团队成员一起去吃火锅开始，莫水淮对于引荐别人去体验自己钟爱的餐厅怀揣着一种期待——看到对方小心翼翼地尝下第一口，再惊喜地抬起亮晶晶的双眼，冲着自己比大拇指：“好吃！”，简直比吃一顿佳肴本身还让他觉得开心。
也正是如此，对于不够熟悉的粤式餐厅，和摸不清口味的池轩，再到两种情况的碰撞，莫水淮隐隐产生一些紧张。
但这个借口又有些牵强，毕竟他和纪星如去吃小龙虾煲的时候可没纠结过这么多。
说到底还是不熟罢了。
“莫老师！这里！”
池轩穿了件黑色衬衫，衣摆扎进西装裤里，整个人一下成熟了五岁。要不是他主动喊莫水淮，莫水淮还真的没办法把眼前的人和练习室里以及舞蹈视频里那个穿着肥大白T和灰色运动裤的小男孩联系起来。
“来很久了吗？”莫水淮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身后的服务员走上前，在外面罩上一层防尘罩，眼睛不住地瞄着眼前这个戴着口罩高高瘦瘦的男人。
池轩倒是轻松，大大方方露着脸坐在位子里，不担心被餐厅的服务员认出来。哪怕已经在光年四子的团综里出镜过一次，放到现实生活里仍然是没有姓名的七十八线练习生而已。
他飞快摇摇头：“没关系的莫老师，我能等！”
——这个意思就是等了很久了。
莫水淮心里有点微微的不适，为什么池轩明明这么礼貌，却总是让他很快产生愧疚感呢？
他没有多想，像是拂开桌面上一小点灰尘一样略过这种微妙的感受，把菜单递给池轩：“你来点吧，我什么都能吃，不用顾及我。”
两人坐的位置是一个半圆形的沙发，池轩闻言冲莫水淮这边挪了挪，偏过头望着他：“要不还是莫老师您来点吧？我、我多不好意思呀！”
莫水淮摆摆手：“真的没事。”
池轩脸上那种羞赧和示好的神色僵住几分，大概莫水淮并没有接收到他想展示出的温柔。
而莫水淮则在想，之前和纪星如一起吃饭时，怎么就没有想过谁来点菜的问题呢？
大概是纪星如霸道惯了，而自己又比他更要嘴硬，于是两人一坐下，目光交错，电光火石之间，莫水淮已经可以立刻占据主动权，抬手示意服务员要下单。与此同时，纪星如只会抱着胳膊背靠座椅，怀疑地看着莫水淮，眼神里好像写着“你点的东西确定好吃吗？”一行字。
“莫老师？莫老师？”
身旁池轩拍拍他的胳膊，莫水淮从出神中找回注意力：“嗯？”
池轩兴冲冲地捧着脑袋看着他：“我听说你要去参加综艺啦？那是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到公司来了？”
莫水淮喝了口水，哪怕坐在暖和的餐厅里，可是冬天还没过去，一口凉水下肚，他还是觉得骨头里都泛着寒。
“你听谁说的？”莫水淮忍住齿间被冷水刺激出的牙酸问他。
池轩紧张道：“莫老师你生气了吗？”
“没有。”莫水淮摇头，又觉得哭笑不得，“这又不是什么提不得的事情，我干嘛生气？”
“只不过这件事我只和李姐说过，还没在公司公开呢——你去问李姐了？”
“当然没有！”池轩赶紧摆手，“是李姐来找我说的……”
“她跟你说什么了？”第一道柠檬鸡上来，莫水淮不动声色地把盘子推到两人面前，“边吃边说。”
池轩挠挠后脑勺，有点为难：“其实吧……李姐问我想不想和您一起上综艺……”
果然，小鱼一语中的，李琦这种在行业里干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哪有不和自己讲条件的好事？
莫水淮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柠檬香寡淡，鸡肉外包裹的糖丝有些粘腻，他咽下肉，忍不住又喝了口水漱口。
“是吗？你的意思呢？想去还是不想去？”莫水淮放下筷子，他已经不太想吃这道柠檬鸡了，只好等着其他菜上来。
“如果有机会，我当然希望能和莫老师您一起参加节目啦……”池轩咬着筷子尖看莫水淮，见他脸色平静没什么变化，又说，“不过我也知道，这种资源没那么好争取的。我告诉李姐了，一切听您的意思。”
莫水淮心想，李琦可没打算把决定权交给他，看样子她是在池轩和另外的练习生中间犹豫，如果池轩不表达出很强烈的愿望，李琦就顺水推舟把别人塞进节目里。
虽然和池轩算不上关系有多亲近，但从相识以后，无论是找自己学舞蹈，还是多次邀请自己吃饭，比起其他只见了一面的练习生来说，自己和池轩总归是更熟一些。
“我知道了。既然你也想要这次机会，你就去告诉她你想参加。”
“您、您的意思是……您愿意带我上综艺？！”
“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既然不可避免地要牺牲自己的资源带后辈，那至少自己可以选择不要说破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让一个不到20岁的小练习生少一些心理负担吧。
一顿晚饭吃得没滋没味的，莫水淮以前并不是一个不爱吃甜的人，今晚的粤菜也说不上不好吃。但是不知道怎么了，他每样菜只动了两筷子就放下，嘴巴里甜腻腻的，反而更想痛快吃顿川菜。
还在车上的时候纪星如就打来了电话，手机振动的时候小鱼从后视镜里看了莫水淮一眼。莫水淮接起：“喂？”
“今天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啊？”纪星如上来就问。
有时候莫水淮觉得纪星如很小气，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总会和自己过分计较，比如为什么不回消息、为什么说话语气淡淡的……
莫水淮被他问烦了，偶尔也想回问：你为什么有这么多奇怪的注意点？
然而在这之前，他会自己开导自己，纪星如的性格就是这么不讲理，就是这么古怪，不要把他的话当真。
于是莫水淮打了个哈欠：“晚上出去有事了，没看手机。”
车缓缓停了下来，是在等红灯。小鱼正巧听到这句话，不再克制地通过后视镜看他，而是偏过半个身体，神色恍若不清地扫了莫水淮一眼。
莫水淮还来不及分出精力琢磨小鱼意味深长的眼神，注意力重新被电话里的人声拉回：“不是过几天要去拍综艺了吗？趁着最后的假期不在家好好放松一下？”
“晚上有饭局而已，也不是什么辛苦的工作。”
“你又出去吃香喝辣了？”纪星如在电话那头叹口气，“我都有点羡慕了，这几天在剧组前场后场地赶戏，只有吃外卖的份儿。阿汤都把周围的餐厅跑遍了，可是换来换去还是那么几样，我都吃腻了！”
莫水淮想了想，问：“你是又想让我带吃的去探班么？”
“我……”纪星如哑了声，不说话了。
莫水淮撇撇嘴：“昨天才去给你送的小龙虾煲好吗？”
“那你可以送别的呀！”纪星如反驳，“反正你知道那么多好吃的馆子，随便送什么来都不会踩雷，我相信你！”
“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莫水淮笑着摇摇头，“那行吧，等我整理几家没吃过的发给你，你看看你想吃什么，我去送。”
挂了电话，小鱼也在车库停好了车，探头探脑地转过来，冲他的手机努努嘴：“莫老师，谁呀？”
莫水淮说：“纪星如啊。”
“哎哟我去……”小鱼一下放松下来，“我还以为谁呢……”
“你以为谁？”莫水淮挑眉反问。
“我……我以为你最近有情况了呢！”小鱼挨了委屈一样，“打电话次数也变频了，语气还那么温柔……很容易让人乱想的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说话语气不温柔？”
“不是不是……”小鱼打着哈哈，赶紧转移话题，“那纪总为什么最近总给你打电话啊？他不是在剧组拍戏吗？”
“就是因为在剧组拍戏。”莫水淮拉开车门下车，“他闲得慌。”
和小鱼通过气，把今天池轩和他说的话全部理顺了，莫水淮也放下一个包袱——反正早晚要带人上综艺，起码他想办法选择了一个自己愿意带的练习生。
直到回到房间，莫水淮才打开手机，点开和纪星如的对话框，把刚才藏住的半句话发了出去：
“考不考虑接一首歌的co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