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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暗香楼的那些事1 ...


  •   暗香楼七十年前创建于,兆国都城北郊的一处茅草屋里。初始成员只有三人,分别是一个刀法精绝杀猪的屠户、一个技术极高的小偷和一位混迹在街头小巷讨饭的叫花子。

      这三个人的相遇,是一次非常奇妙的偶然。

      话说那一年城东头,有一家叫做“贪吃小馆”的酒楼。其招牌菜酱香肉丸子、思南饼子裹香肠和红烧排骨芋头,以及独特的风味儿风靡全城。

      每天从贪吃小馆门前排队进去吃酒的人,从酒楼大厅一直排到了两条街外的另一家酒楼门前。

      屠户、小偷和叫花子三人,每天都会按时到这家酒楼打卡。他们,可不是来吃酒的。

      屠户是“贪吃小馆”的猪肉供应户,酒馆做菜所用的猪肉全都是由屠户提供的。因此屠户每天四更时分,就要起床杀猪,赶着酒馆开门前将一天的猪肉给送过来。他也是全城第一个到达酒楼的人。

      小偷要比他晚上两三个时辰,他来这儿的主要任务是趁众人排队拥挤时,暗中下手盗取财物。因技术高超屡屡得手,谁也没发现身旁这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公子哥,竟会是个为人所不齿的小偷扒手。

      至于叫花子,他通常每天会来两次。一次是在正午过后,另一次则是在晚上。开门做生意的酒楼,一般都会有客人的剩菜剩饭等待处理。处理这些剩饭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倒进泔水桶送的农家喂猪。另一种就是放在后门,叫花子们自然会替酒楼清理干净。

      三个人虽然每天都会来,但一般情况下是碰不到面的,而这一天却是个例外。

      十天前,酒楼老板守寡多年的儿媳妇,突然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老头一怒之下,决定停业半天回老家处理琐事。谁知他这一去就是整整十天,等到酒楼挂出明日营业的牌子时,已经过了第十一天的正午。
      屠户在菜市场卖完肉,腰上别着干活用的杀猪刀,就来到了酒楼后门。他是想来问问掌柜,明天的肉要什么时候送来妥当。刚巧在门前遇见了,饿了一上午的叫花子。

      那屠户知道酒楼老板,是个心地善良的老者。便带着叫花子一起进入后院,准备帮他讨些饭菜填饱肚子。

      两人先是敲了敲酒楼后院的大门,结果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开门。屠户用手轻轻一推,发现大门并未落锁。便直接拉着叫花子走了进去。

      进入酒楼后,发现后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又来到了前门大厅和膳房,跑堂的伙计和掌勺师傅也不在楼中。

      屠户摸着大脑门子猜道:“莫不是掌柜昨日走得太急,忘了给后门落锁?”

      叫花子摇了摇头:“落锁这种小事,哪会劳烦掌柜亲自动手?况且伙计和掌勺师傅也不在,会不会是掌柜,已经把酒楼给盘了出去呢?”

      屠户犹豫道:“应该不会吧,不就是儿媳妇偷汉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影响到做生意。掌柜要是觉得丢人,休了她也就是了。犯不着把酒楼也卖了呀。”

      叫花子点头:“有道理,的确没这必要。或许他们是有事外出了。既然楼里没人,咱们还是快去出去吧,免得被人看到再当做了小偷。”

      屠户刚要答应,却听见后院小楼里传来一声惊呼。循着声音望去,二楼房间房门大开,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的。屠户曾经来过多次,知道那小楼是掌柜和他老婆,平日所住的地方。暗叫一声不妙,急忙蹿上小楼。

      等他冲进房间后发现,小偷正拿着一把染血的匕首站在床前,而床上却躺着一位妙龄少妇。身上没穿衣服,瞧那样子生前曾遭到过侵害。

      再往床底下看去,“贪吃小馆”的掌柜正仰面躺在地上。身上有个大口子,鲜红的血液浸湿了衣裳。在地上留了好大的一片,看上去已经有些发黏凝结了。空气中还隐隐带了股,尸体腐烂的臭味。

      见到此情景,屠夫眼睛都红了,冲上前去将小偷按倒在地。大喝道:“是你杀了掌柜!”

      直到此时小偷才反应过来,哭喊着叫道:“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想来偷点东西,一进门就看到他俩躺在这儿。”

      屠夫大怒:“放你娘的屁,你他娘的手里还拿着凶器呢!”

      叫花子趁着空档仔细查看了床上尸体,回头冲他说道:“快放开他,床上这具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估计死了有几天了。凶手不可能是他。”

      屠夫一听,又朝地上掌柜仔细看了看。他本就是整日与血肉打交道的屠夫,很快从地上血液的凝固程度判断出,男尸应该是死于今早五更时分。

      屠夫松开小偷,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抱拳道:“人果然不是你杀的。这位兄台,是某莽撞了,莫怪莫怪!”

      小偷揉了揉被摔疼的肩膀,“算了,只要二位别把我当成杀人凶手,就谢天谢地了。我说咱们还是赶快走吧!若再来一个人,保不齐,会把咱们三个都当做凶手给抓起来。”

      他话音未落,只听前院传来一阵砸门声,“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县衙的王捕头。现在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识相的赶紧出来投案,不要再做无谓挣扎!”

      咣啷一声,小偷吓得把匕首掉在地上尖叫道:“王捕头怎么来了?是你们两个报的案!”

      屠夫摇头,“这怎么可能?我们两个还要比你晚一步发现尸体,哪可能先去报案啊。”

      此时后院也传来了声响,一个青年男子的叫喊声传进了三人耳朵,“人就在里面,我亲眼看见他们三个走进去的。”

      叫花子叫道:“坏了是陷阱,咱们赶紧走!”

      屠夫丧气道:“前后门都被堵了,往哪里走啊?”

      小偷赶忙关上屋门,趴在门缝往外看了一眼,说道:“别慌,我有办法!”随后他带着屠夫和叫花子来到后窗,打开窗户,只见窗下有一堵矮墙,墙外就是另一户的后花园。而那园子有一大水池,从水的流动来看应是一池活水。

      小偷指着院子说道:“我先前从他邻居那打听到,这户主人半个月前驾马车回乡下探亲去了。临走前说,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此次,我就是从这里爬进来的。咱们赶紧跳下去,他园子里的水池与外面河流是通着的。”

      小偷话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后院大门被人猛地踹开,院子里顿时传来一片嘈杂之声。三人不敢再怠慢,立刻从后窗跃下。小偷是最后一个跳下来的,他落地前扒窗台,往窗户边上一拍再一按,只见上面窗户竟又自动合上落锁。

      逃命要紧,屠夫和叫花子来不及细想跟着他跃进水池,一路从水里逃了出去。

      上岸之后,他们来到一处荒废的破庙,将身上衣服烤干。

      屠夫问小偷道:“方才那窗户是怎么回事儿?”

      小偷撇嘴道:“一个小机关,那扇窗户的窗轴和木销都是可以活动的,奥秘就在窗户边上。”

      叫花子奇怪道:“酒楼掌柜为何要按一扇,能够从外面打开的窗户?这不是方便了小偷行窃吗!”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那窗户底下是另一户的住宅。除了窗户的主人和他下面的住户外,也就只有我这种盗中高手才能瞧出。”

      “就你还高手呢,要不要脸!”

      “怎么说话呢你!要是没有我,你能顺利逃出来吗?”

      “你......”

      “我怎么!”

      见两人就快打起来了,旁边叫花子无奈说道:“好啦,都别吵了。既然逃出来了,就赶紧各回各家吧。我还得去别家酒楼讨饭呢。”

      屠夫怪叫道:“出了人命,你居然还有心情讨饭!”

      叫花子撇了他一眼,“我是叫花子,又不是衙门里的捕快。不讨饭,我晚上吃什么?你们接着吵吧,我先走了!”

      说完叫花子拿起自己打狗棒和破碗,快步走出了破庙。屠夫和小偷面面相觑,越看越觉得对方不顺眼,竟不约而同朝对方发出一记冷哼。

      两人正在走着碰面,突然见已经提前走掉的叫花子,正连滚带爬往破庙方向跑。

      “你这是怎么了?”

      “赶紧跑,咱们三个已经被衙门给通缉了。”

      屠夫大吃一惊:“什么,这怎么可以?翠香楼的刘老板还等着我给他送猪肉呢。”

      小偷差点没被他气笑了,“命都快没了,还想着送猪肉。再不快跑,要送的就是你自己的肉了。”

      屠夫正待回嘴,突闻隔壁坊间传来一阵吵杂。听那声音,原是府衙官兵正在拿着海捕文书,挨家挨户搜查三人。

      叫花子不敢再怠慢,赶紧领着二人又返回到破庙中。

      一进破庙,小偷立马哀嚎,“完了,这下咱们几个可要死定了。”

      屠夫也被气得不轻,开口大骂道:“他奶奶的,人又不是咱们几个杀的,官府凭啥要抓咱们?”

      叫花子摇摇头道:“你们两个还没看出来吗?在酒楼,咱们才刚发现尸体,就差点被官兵堵个正着。又从酒楼逃出来还没过半个时辰,立刻马就有官兵拿着海捕文书,在大街小巷搜查咱仨。且不说他们是如何知晓,方才在掌柜房间里的人就是咱们三个。单说这搜捕速度之快,堪称前所未有。倒像是一早布置好陷阱,就等着有人闯进去呢!”

      小偷单脚跺地,大骂道:“我明白了,感情咱三个是给人当了替死鬼了啊!”

      屠夫道:“现在怎么办?不如某家出去给他们拼了。”

      叫花子实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拼你个头,你一个人能打过那么多官兵吗?赶紧跟我过来,咱们先躲过这阵再说。”说着叫花子领着两人,来到了破庙后院。此处有一口枯井,井口不大里面全是落叶。

      叫花子对二人说道:“井里有条秘道,可以通向城外。咱们先逃出城,以后再做打算。”说完率先跳了下去。

      三人是第一次见面,屠夫和小偷显然无法完全相信他。两人站在井口犹豫不决。听到破庙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方才下定决心跃入井中。

      也算他们走运,推开破庙大门的,并不是府衙的官兵。而是一群大小叫花子,这个时候他们本该在街上讨饭。是叫花子派了一个小叫花,前去大街把他们找回来。给他们三人,拖延些时间。

      这群人进入破庙,立马在前后院大肆游荡,把三人留下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然后坐在篝火边,烤着馒头聊天。等到官兵进入破庙,将一干人团团围住逐个辨认。

      距离屠户三人从枯井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此时他们早已跑到了城门外,在一处小树林里躲了起来。

      躲了三四天后,小偷终于忍不住仗着自己灵活的身形,窜到城门口附近打探消息。见城门口还贴着三人的海捕文书,便利用事先偷来的衣服和草帽子,打扮成一驼背老农混到城门口查看文书。

      只见文书上,大体画了三人的相貌特征、职业。所犯罪名处写着,三人于6月30日辰时,蓄意奸杀“贪吃小馆”的老板娘刘氏,砍害酒楼老板王贵和大厨陈三,盗走三百两白银和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属于劫财杀人,罪行及其恶劣。官府特此张贴海捕文书,欲捉拿三人归案,凡提供线索者每人赏银5两。

      “6月30日?那天正好是知府大老爷的寿辰,我一整天都守在知府后门,等着从里面运出来的残羹剩饭,哪有时间跑去“贪吃小馆”杀人呀?府衙后厨的张姨娘,可以为我作证,辰时三刻她出门采购新鲜水果,还是我帮她推的车子呢。”叫花子说道

      小偷也耸肩道:“其实那天,我也在府衙里面。平时不当小偷的时候,偶尔会去客串一下戏坊乐师。那天是知府大老爷的四十大寿,我和班主他们一早就进了后院做准备。一直到傍晚酒席散去,才领了银子回到自己家。”

      小偷说完,与叫花子一起看向了屠户。

      “你俩看我做啥?”屠户瓮声瓮气地说道,“我那天一大早,给知府县衙送了猪肉后,就到菜市场摆摊儿。附近的摊货都能给我作证,我是等到集市散了才收摊回家的,更没有时间去做案啊!”

      听他说完后,小偷把手一拍,笑道:“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去府衙,找县太爷说明情况。也好早日请他,撤下海捕文书还咱们清白。”

      “你是不是傻呀?”屠户道:“咱们是在5天后,也就是7月4日进入的酒楼。刚进去不久,官府的人就先赶到了。说明他们提前收到消息,在酒楼外面设下埋伏,就等着凶手现身抓人呢。”

      小偷不信:“咱们进入酒楼,乃是临时起意。连自己都不知道,府衙的人又怎会提前预知,专门守在暗处等候咱们入网呢?”

      “他们等的根本就不是咱仨。咱们只不过先于真凶进入酒楼,误打误撞成了他的替死鬼。县衙的人急于结案,即便明确知道不是咱们做的。只要真凶没有落网,他们还是会把杀人罪名扣到咱仨头上。若现在去县衙,等待咱们的只有秋后问斩这一条路。”叫花子顿了顿又说道,“要想洗脱杀人嫌疑,就必须找到真凶。”

      屠户为难道:“可咱们现在被通缉着,进不得城去又要怎么抓凶手呢?”

      小偷轻轻一笑,“像这种技术性的难题,当然要交给我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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