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黑篮]驯养》迟佳酿

98、Chapter98 facer

　　天气渐热，电影的拍摄接近尾声，海音纯与中山平介的周旋也即将告一段落。

　　跟舞台剧大不相同，拍摄从来不可能按照剧情走，上一场大结局哭的稀里哗啦，下一场才要演绎初见或重逢。

　　剧情里讲到，为保卧底大佬不被曝光，单线上司被杀害，再也回不去洗不白，要永远坐在那把交椅上，与警、徽誓言背道而驰，正义被掩埋，永远无法让人知道。在这样的冲击下，愤怒与悲哀交织，自暴自弃做混蛋。

　　【别碰我，你不该这样，你不是……】

　　【我的人生早就毁了，回不去了。单线已死，我的身份永远洗不干净，我也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混蛋，我会恨死你。】

　　【那刚好，我就喜欢强人所难。】

　　【不要——放开——啊——】

　　昏暗的灯光中，力量的悬殊挣扎，肌肤灼热的触碰，交织成难以言说的暧昧画面。剧本描述短短两行字，导演不喊“咔”，演员只能交由本能。

　　“OK，过了。”导演终于喊停的时候，海音纯两条纤细修长的小鹿腿还挂在紧实精瘦的腰际。

　　入戏与出戏，状态截然不同。激情戏的拍摄对于男演员来说有时候更难，特别是面对那些上帝好心创造的尤物们，除非人事不行，否则擦枪走火在所难免。

　　譬如今日意外，万花丛中过的情场老手虽早有准备，开拍前统共只喝了两小口水，却依然起了反应。

　　“今天状态不错，基本没NG。”彩监前，导演勾着嘴角赞赏道。

　　退开，中山平介却并不因尴尬而急着躲避，倒是意味深长看一眼窗外，对已经起身的海音纯道，“你今天……很不一样。”

　　床上少女理了理大敞的衣襟，趁化妆师来整理头发的空隙喝一口水，目光有意无意回避窗外。拍摄这么久，唯独今天的大尺度戏最为顺利。

　　两个多月的紧密拍摄中，中山平介明里暗里示意了许多次，他的追求心思在整个剧组都昭然若揭，然而海音纯修成了佛，不动如山装聋作哑，从容打太极。

　　“拒绝到现在，说明你心里有人。”

　　二人步出摄影棚，就要前往下一场的外景改妆。深邃眼眸在不远处的人群身上顿一顿，而后侧目探究他那充满自信的表情，矢口否认，“没有。”

　　“脸色太不友好了，身为演员表情管理都不注意怎么能行呢？这反应只能说明你们没在一起，应该是分手了吧，似乎还不是和平分手。”他比一般人善于观察，特别善于探究女人的内心，下一场戏找了一群年轻高壮的群演，从早上开机她就不正常。

　　一直以来他都保持着距离的底线，带着“海音纯”假面的少女并不反感他那些花样百出的追求情话，可是一旦越界，便是另一回事，“中山先生……”

　　谁知她刚开一个头，对方却笑着打断，“别误会，没别的意思，只是第一次被拒绝的这么惨有点不甘心罢了。”

　　见她沉默，又道，“不好奇我怎么知道？”

　　海音纯再度看向他，与他眼底的揶揄调侃正面相撞，见他收起玩味，眯了眯眼睛，声音悠长，“每一场亲密戏，你的眼睛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但你今天似乎格外……抗拒。”

　　见她想解释，先一步堵回话头，“是演技还是真心我瞧得出来，你的身体骗不了人。”

　　她的眼睛像受惊的兔子瞪得圆圆，坚持撇清，“并没有。”

　　不理会她的挣扎，“我见过太多女人的眼睛，像你这般美的寥寥无几，而支离破碎成这样的你是唯一。”

　　“真想知道什么人舍得离开你，不管什么理由，那一定是个蠢货。”经过人群边，故意放大最后一句的声音，说完又觉得可笑，他是中了毒无可救药，居然杯弓蛇影，竟以为她心里的人就在现场。不过唯有如此方能解释她今日的反常。

　　垂眸，一点也不想反驳。她亦跟随他的脚步从人群前不远匆匆经过，过于细嫩的脖颈锁骨间尚留存方才激、情未退的吻痕，眼眶鼻尖粉红色。却是半边身子陡然麻木，几乎未有知觉。

　　虽未四目相对，她依然能感受到隐没在人群中的强烈目光，加快脚步，仿佛多停留一秒就要被灼伤。

　　中山平介有些意外的停下来，本是无心插柳，却竟然真叫他瞧出一丝端倪，那个男人恨不得撕碎自己的目光全然不屑掩盖。再看海音纯，低头只顾往前走，多一秒都不愿意停留。难怪，难怪她今天一进摄影棚跟丢了魂似得，好奇心被勾起，悄悄吩咐助理去查，那男人是谁？

　　青峰大辉敢指天发誓，今日遇见全然是意外。本就是剧组求近取景占用了他们练习的球馆，谁能想到鬼使神差整队被召集充当人肉背景的群演。本应该转身就走绝不停留，他不合群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却与进场的主演们撞了个正着，复又折返。

　　若松孝辅拧眉看向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兴奋队友，“你们拿的什么东西？”

　　齐刷刷展示手中的笔记本和笔，“海音纯耶，等下不知道能不能要个签名。”

　　再看一眼压着火就快炸裂的黑皮野兽，顿觉心累。造了什么孽，竟然撞上她的床戏拍摄。大早上剧组将球队的休息室占用封锁，还不许人靠近，这样大规模的清场通常只用在那么几种戏上。

　　努力忽略队友们的花痴星星眼，作为一个学校出来的前辈，若松孝辅操碎了心。

　　“你还好吧。”

　　野兽抬眼，又默默收回目光。

　　“要不还是出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别给我露出那种同眼神。”窗外阳光倾泻，泼洒他半张脸，“我没事。”

　　以青峰大辉的性格，就算怄死也绝不肯离开半步，却是自虐到极致，再不可能像以前那般正大光明宣告主权，驱逐觊觎者。

　　看着信息里助理编辑过来的今日群演简短资料一一核对，中山平介挑眉。一直以为海音纯并不喜欢自己这一类型，但今日才知大错特错，单从外表上看，他还真是少有的幸运。方才经过，目光辅一交错，他便知道他们是一类人。

　　好奇心被嫉妒放大到极限，迫切地想知道他们之间是怎样的故事。虽然未曾见过，可他敢肯定，那男人绝对不是什么纯情小说的男主，恋爱只满足于浅尝辄止的牵手亲吻。原来如此，终于解开海音纯身上妩媚与清纯的那股矛盾气质的谜团，无比肯定是那个男人一手培养起来。

　　男人看男人比看女人的眼光要准一万倍，情敌之间总是比寻常人嗅觉灵敏。

　　西装革履的禽、兽大佬在霸占了小玫瑰之后顺序颠倒找浪漫，到小玫瑰的学校里找她。篮球场里，看着挥洒青春的少年，想起了当年在警、校的日子。

　　这场戏很简单，主要为了闪回做情绪铺垫，外加一个甜蜜的吻。

　　【到这来做什么？】
　　【你说呢】
　　【你已经占据了我的人生，连学校的自由都不肯留给我？】
　　【我想占据你的全部。】用贱兮兮的口吻表达真心。

　　说话间，篮球砸到脚边，他顺手接过，在打到女主角之前，顺便吻一吻惊慌失措的粉唇。

　　一个镜头，NG十次。

　　人肉背景板中，黑皮野兽握紧的双拳上青筋暴起，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扑上去将其撕个粉碎。那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

　　“抱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一眼球场对面，眼底毫无歉意。

　　海音纯蹙眉，一句话没说。多亲一次少亲一次并无区别，但他在挑战某些人的忍耐力，她不得不制止。

　　“差不多行了。”

　　勾半边嘴角，“还真是啊，我以为是我想多了。”

　　没人能听得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中山君，我答应接这部戏是因为小川老师，今天我的经纪人有事没能来，否则……”她鲜少以身份压人，“若下一条还不过，就改期吧。”

　　一手将海音纯带起来的经纪人Vanessa是宫本家旗下H·A·G事务所的铁血派代表，宫本秀一之后的事务所支柱，手腕强硬行事狠辣，带出好几位一线后全然放手交给下面的人，一年前开始专心带海音纯。

　　什么样的经纪人带出什么样的艺人，出道至今未曾有人敢向海音纯抛出潜规则的条件，皆因忌惮她背后的靠山。

　　“这就舍不得？行吧，本想同你玩场游戏，现在……我放弃了。”耸耸肩，酝酿情绪去了。

　　海音纯将信将疑，却在无意间的迎上野兽的目光。

　　眼与眼的纠缠并未持续很久，很快，她再一次掉入吻戏旋涡中。只是这次中山平介拿出诚意，第一条完美，却因机位不好需得再保一条。

　　“啪”的一声，篮球重重砸向地板。若松孝辅眼皮一跳，当下想要拦住可能会爆发的野兽，却见他早已转身步出球场。

　　全然不顾外面晴天暴雨，刚好淋湿头脑清醒片刻消消火。

　　仰着脸迎接雨滴砸在脸上，拍的皮肤生疼。不会有人骂他笨蛋，担心他淋雨感冒帮他擦头发的那只小狐狸已将他丢弃。

　　泛旧的回忆历久弥新，诛心碎片侵蚀脑海，挥之不去。

　　收工在一小时后之后。家里的司机来接她，改头换面这么久，“海音纯”回到“月岛千纯”的时候却非常少见，如非必要，她几乎不怎么回月岛家。

　　车子开动，身后风景倒退，倏然望向窗外，阴雨中，树下一抹青色身影落寞孤寂。

　　“二小姐要下车么？”见她突然倾身，司机开口询问。

　　“不、没事。”转过头闭上眼睛，不看不听不去想，一切都会过去。

　　幸运的是，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可以占据她的大脑，没时间胡思乱想。